第八章 游……游乐园? 滕栉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还来不及反应,一群搭乘云 霄飞车的游客正因为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而惊呼尖叫的由她头顶上呼啸而过… … 狠狠的吞了口口水,一只手略带发抖的指着已飞窜到另一端的云霄飞车。 “伊……伊集院先生,不是要先去故宫吗?”她是在发烧,可不至于烧到故 宫和游乐园不分吧? “我的朋友告诉我说,台湾的一些游乐设施和日本不太一样。我想过来看看。” 他投资的产业中有一个是结合饭店住宿和游乐设施的五星级饭店,因此他这回到 这里来也算在做功课。之前部属收集了外国各地的饭店和游乐设施资料,台湾的 资料不在其中,既然有机会,他想来看看也好。 看着那些转个不停的游乐器材她就头晕。“你自己去看吧!”她走到一旁的 椅子坐了下来。 她一向倔强,即使生病了还是努力的撑着,不想在外人面前示弱,尤其是今 天在伊集院面前,面对这个男人,她有一种他根本就看不起她的感觉,总觉得他 看她的眼神充满嘲讽,像在挑衅她。 她觉得自己像西班牙斗牛节中的那些斗牛,他像是老练的斗牛士,她被他手 上的红布逗得发狂发怒,他这斗牛士却还潇洒帅气,一脸从容的展现着身段,而 最令人沮丧的,是她这头笨牛最后还是难逃蒙主召见的命运。 她也不喜欢把自己比喻成笨牛,可她真有这种感觉。 冰川司没有为难她,他转身离去,她松了口气的闭目养神。她真的病了,头 疼得便是有人拿着地钻在她脑袋里施工,身子又热得发烫,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热 呼呼的。在这样冷飕飕的天气,她的额头还冒得出冷汗就可知,她头痛得有多严 重了。 滕栉现在又累又气、又损元气的,平时面对他都觉得很紧张了,现在这样… …老天!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会答应当他的向导再续缘分? 她呀她,大概是鬼迷了心窍,连这种孽缘她都当宝。嗤!头壳歹去、头壳歹 去! 空气里忽地飘来一阵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接着有道凉风在她脸上煽了煽,她 倏地睁开眼,“你……” “我买好票了。”他理所当然的说:“进了游乐园不玩玩游乐设施。就好像 进了PUB 不喝酒一样奇怪。” 拜托,她的头疼得快裂了,这种情况还能玩才真的奇怪。 “我不……”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拖着走,她大眼瞪向他,却发 现他在笑,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 风扬动了他的发梢,笑起来的他好看得像幅画,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很 适合走在徐风轻扬的三月樱花林中。 他真好看,广告中的男模都没他好看,有几秒她看得有些恍神……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回神过来的她忙着挣扎。“喂!就说我不……”她的话 又给眼前的游乐器材吓得说不完全。 那……那一个个由铁条圈成,像地理课本中标上经纬线的彩色大球是干啥用 的?她还没弄懂,就给推入一个红色大球中,系上安全带,冰川司在她对面坐下。 “你的手好烫,脸也很红,不舒服吗?” 滕栉压低眼睑:“没有。”她才不向他示弱。 一直以来,她生病了都是自己买成药吃就好,她的家人不会关心她,就连她 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会。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她烧得很严重,家里的佣人急忙找来 母亲。 母亲在下人面前自然是一脸的关心,可房门才掩上,她立即一巴掌甩上她因 发烧而红透的小脸。“吃好、穿好还会生病?你是生活太安稳没事找事做,是不 是?” “妈……妈咪,我不是……故意的。”她好害怕,害怕妈咪又要打她。“我 ……我没有生病,你……你不要生气。”看妈妈要吃人般的眼神,她很直觉的又 用之前才被她打得伤痕累累的小手抱住了头。 “不是故意!那你是有意的喽?”樊天怡伸手又往她身上招呼。“没事生什 么病?这么要死不活的,干啥不死一死,你死了天下太平……” 所以生病对滕栉而言像是罪无可恕。一般人只需承受病痛的痛苦,而她还多 了一层恐惧,她不知道自己生病后,妈妈又要怎么待她。 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忍耐所有的痛苦,幸好她的体质不算差。从小到大没生过 几次病。 她发烧了,他很肯定。承认自己不舒服会让她少掉一块肉吗?冰川司的眉不 自觉得拧了起来。“真的没有?” “我没事。” 他神色沉了下来。别人坚决否认的事,他不会强迫对方承认。可真该死的! 这女人有必要倔强成这样吗?她在他面前承认不舒服会怎样?她一定得用这样拒 人于千里之外的方式和人画清界限吗? 三年前在日本他就领教过她该死的漠然,而他一向也不是个热情的人,然而 这次他受不了她的冷淡,尤其是在他知道她是谁后。 向来,做任何事他心中都有一把尺,他不敢说他是守戒和尚,但一夜情这三 个字除了那次外,不曾出现在他生命里。 那名叫滕允熙的女孩,她的甜美和特殊的气质让他惊艳,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是水到渠成,半点也不勉强,刚开始他以为她只是知道他的身分而接近他的拜金 女,可后来发现她似乎和他所想的不一样。 凌晨离开饭店回家的途中他一直在想她,她很特别、很神秘。不可否认的, 她是他难得看得上眼的女人。他对女人没有特别的喜好,环肥燕瘦他都没意见, 看得上眼就算及格,不过,他身边一堆一般人眼中的高档美人,可他都看不上, 以致说他眼高于顶的传言不陉而走。 不过他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别人的想法不代表他的看法,在意到自己对滕允 熙有好感之时,他发觉他宝贝的素描册子不见了。 他的素描册子遗忘在饭店,后头有他住所的地址以及手机号码。他想,如果 她有那么一丁点想再见到他,她不可能找不到他。 素描册子像是一条线,系着彼此两端,只是,滕允熙放弃了她手上的那一端 …… 那本素描册子是饭店人员通知他取回的。 饭店人员说,滕允熙退房后要他们转交。他取回了素描府子,却感觉失落。 那本素描册子他是意外的遗忘,有些心情也是在意外下投注。 从饭店人员手中接过素描册子,他像在回收着这些令他意外的心情,收着手 上的线,线的一端空荡……胸口充斥的感觉有些闷、有些疼。 他忍不住困惑的思索着,他遇到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是贪图一夜欢愉而沉沦的一夜情高手?不,她不是,她在和他上床前,甚至 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一夜情高手?嗤!她若是,老虎也能改吃素了!那么…… 为什么? 想不通透,而随着时间经过,疑惑也搁浅在记忆里。 三年前他的确为滕允熙的事在意过,不全然是失落,有更多是他的傲气和自 尊在作祟,向来他不把女人放在心上,这回倒是有女人能潇洒而不拖泥带水的离 开他,反倒让他十分在意。 滕允熙是特别的,可两人的相处毕竟不到一日,一千多个日子足够让他快忘 了她,而且在台湾重逢时,她又假装成是个男人,阴阳颠倒,他没能认出她是很 正常的。 其实一直到伊集院敬把调查报告交到他手上前,他这一度怀疑,眼前的滕栉 真的是三年前的滕允熙吗?他觉得她像是躲在雾里,让人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几天,她给他的感觉总算清晰了些,她是个骄傲不示弱的女人。 适度的傲气令人欣赏,然而过度的傲气会令人心生不悦,甚至让人冷眼旁观 的看她能骄傲到什么地步。 他一向就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男人,她喜欢在他面前装坚强,他就看看她 能硬到什么地步。 “没事就好。”有人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他干啥阻止让她肿成米其林?冰川 司嘴角扬起了恶作剧的笑,“我原本还担心你不能陪我玩得尽兴呢!” 玩得尽兴?滕栉背脊不自觉得发凉,“你……你是什么意……啊……”她的 话还未问完,“大球”动了起来,她没防备的失声尖叫。 他笑了出来,“怎么了?”原来她还是有“脆弱”的一面。 “它……它在动!”而且还是打转的在移动。她的脸更红了,方才脸红是因 为发烧,现在有大半的原因是害怕加尴尬。 从小她就对游乐园没兴趣,连投币式的马和车子都不太敢玩,现在却在玩这 种很诡异的大球? 噢!老天保佑!如果不是它已经在动,她一定会跳球落跑。 “没有人会花钱去坐不会动的游乐器材。” “可是它……它愈转愈快!”头晕、头晕!她好想吐…… “那才值回票价。” 滕栉吓得双手紧捉身前的构杆。“开什么玩笑,你……”她话还没出口,大 球开始三百六十度大旋转,而且还是沿着轨迹走。“啊……”她转上了顶端,对 座的冰川司就在底下,待她滚到下方,他便在上方。 “哈哈哈……好玩!” “啊……啊……”她……她又滚上来了! “好刺激!”大球旋转的速度变快了。 “啊……”她……她又再度滚上来了! “哈哈……” 外头的景物快得如同飞机起飞,而且还上下颠倒……噢!我的天!“啊……” 她的头发又逆扬了,又……又要滚上去了……她终于忍无可忍,“啊……爸爸— —爸……” “哈……” “爸——爸——” 冰川司笑得像大男孩似的,相较于他的尽兴,滕栉可就狼狈了,她吓得脸色 “青笋笋”,眼泪卡在眼角,还一路狂叫,令人发蒙的大喊爸爸,千里寻父都没 她悲情。 好不容易大球又回到原地自转,最后停下来了,滕栉痛苦得直捂着口…… 好晕!一口酸水直冲上喉咙,她硬是吞了回去。 感冒药混合牛奶的可怕怪味……老天,她更想吐了! “你还好吗?” 滕栉一只手捂住口,一只手向他摇了摇。别……别再意我了!好难过、好想 吐……呕…… “没事吧?” 没事?她快没命了!滕栉直想骂人,如果她现在还有气力,她真想尖叫。 “那好……” “呃?”他的那句“那好”说得她头皮发麻,她费力的抬起头,还“转”得 严重的脑袋晕得她的加味馊奶又直窜喉咙。 “我们继续吧!” 继续?她怔住了,怒火排山倒海而来,她用尽所有力气,冒着随时会吐奶的 危险,大声尖叫,“开玩笑要有个限度,别这么自私好不好!”继续?会出人命 的!这臭日本人摆明了就是死道友,不用死贫道嘛! “我自私?怎么会?我是有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冰川司亮了手上的票, “我想玩的游乐项目都算你一份喔,我们下一项要玩什么呢?”他倒想知道倔强 的女人能ㄍ一ㄥ到什么时候。“就……”他很认真的环顾一下四周,用心的考虑, “就摩天轮好了。” 看着那巨大的顶天大轮,上头还挂满了畚箕般的座位,滕栉瞠目结舌,差一 些呼吸困难。她的手缓缓的抬起,伸出的手指颤抖着,“摩……摩天轮?” “再要不……云霄飞车?” “……”冷汗冒得好严重,她开始觉得地面很不平,好像在晃。 “如果你都不想玩的话,那……” 他打算放她一条生路了吗?她祈祷着。 “游乐园旁有一座温水游泳池,我们去游泳吧!”冰川司一脸期待,笑成弯 月的眸透出一抹玩味的神情。 游泳?和她?“我没带泳……泳裤。”她真的开始有些恍神了,头好晕、好 晕,身体好烫,烫到摸到一旁的石柱都觉得冰得不可思议。 想整人的人怎么可能没准备。他一笑,秀了一下手上的纸袋。“里头有毛巾 和两件泳裤,你的是豹纹的那一件,在百货公司看到,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豹纹的……泳裤?她适合豹纹的泳裤?她有没有听错?她的脑袋……一片空 白……空白一…白眼一翻,滕栉身子直直的往后仰—— 她昏倒了。 有力的手将她纤细的身子一捞,往自己的怀里带。看着她陷入昏沉,他冷漠 的眸中多了些温度,以及可能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温柔。“你说,现在我该拿你 怎么办?” 宁可病昏了也不示弱吗? 滕栉,你的倔强还真教人想狠狠的揍你一顿! “我说你……”乐纬不由得又皱了一下眉。打从方才来到滕栉的日式木屋至 今,她的眉头就没完全舒展过。“你怎么瘦得像风一吹就要飞起来似的?”好像 也才出国两个多星期没看到她,怎么她就变得又瘦又苍白得像个鬼? 滕栉原本就属于纤细骨感型的,长那么高却不长肉,一瘦下来就让人觉得很 弱不禁风。 滕栉自嘲的说,“感冒难得找上我,不多缠绵几天它怎么肯罢手?”要死了, 也不过是个感冒,她也可以躺了四、五天,她想,大概是心病加重了肉体的负荷。 “你……还好吧?”这回看到滕栉,她除了身子不适外,神情中似乎还有些 忧郁。 方才到这里来之前,乐纬在前头的大屋遇到滕允甜和一向把滕栉视为眼中钉、 肉中刺的滕允虹。 滕允虹一见了她,先是冷嘲热讽一番,然后又像老太婆的缠脚布又臭又长的 讲了一堆八卦,只可惜,这八卦对她是少了一点吸引力。 真了不起啊她,上一回她在日本打电话来找滕栉找不到,不得已打到大屋问 情况,电话也是滕允虹接的,她那时就说了一次这段八卦,这回又加油添醋的说 了一堆。 那八卦还真是够耸动,如果只是滕允虹说,她自然是只听一、两分,其他的 当“语助词”,可经过昨天…… 滕栉叹了口气,“我啊,最近也不知道走什么霉运,先是给你家的阿娜答赏 了一拳,然后是车门给撞飞了,再来是得了我打出生以来最严重的感冒。”她足 足病了快一个星期,其中还有两天是陷入昏迷状态。 而那两天发生的事,便是真正令她愁眉不展的原因。 “我听说,你和御东集团的总裁秘书有交集?”乐纬试探性的问,语气还算 含蓄。据滕允虹的说法是,滕栉和那个伊集院敬只怕有一腿了! 御东集团和KEN 集团一向有生意往来,冰川家和她家的阿娜答也交往密切, 他们结婚时,听说冰川司正巧就住在宴客的同一家饭店,只是当时冰川司的身分 不宜曝光,因此才没有参加,她也失去了一睹传说中的美男子的机会。 这回他们度蜜月把日本当成第一站,顺道拜访一些日本朋友,她因此也去冰 川家做客好几回。 冰川司的秘书也是冰川老爷的养子——伊集院彻和伊集院敬。这回她去日本 都还有看到那对活似“武装部队”的伊集院兄弟哂!滕栉怎么可能在这段时间和 伊集院敬纠缠不清? 不过,她倒是没见到韩映禧口中的天之骄子——冰川司就是了。 她刚听到八卦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伊集院兄弟不在台湾,那滕栉遇到的人到 底是谁? 一直到昨天某位“大人物”找上韩映禧,她才弄清楚状况,原来是角色对换 游戏啊! “别提那家伙!”一想到他,她就气得直想杀人! 那家伙?就滕允虹的话听来,滕栉和伊集院敬的那一腿,难道不是想像的暧 昧,而是扎实一腿吗?“我听说,你和那家伙关系匪浅哟!” 喔!滕栉钓到大鱼,不过!可是条大白鲨,如果滕栉乖乖给吃的话那就算了, 要是不知死活还顽强抵抗,那他狩猎的凶残本性就会显露出来。 而如果是冰川司想吃的话,嘿嘿嘿……她很愿意把滕栉供出来,请他别客气。 喔——忍不住的想吹口哨,滕栉的眼光果然好!冰川家的家世不必说,冰川 司更是十足十的大帅哥,滕栉和他若真的送作堆,那绝对是郎才女貌的组合。 就因为这样,她很大方的出责好友,只要是冰川司想知道的,她一定知无不 言,言无不尽。 而同样的,她也从冰川司那里知道了一些滕栉的事,她偷偷的在揣测,滕栉 难忘的一夜情对象,会不会就是冰川司? 好好奇耶! “我……我……”滕栉苍白的脸很迅速的红了,眼神飘忽得心虚。一抬眼看 到乐纬不太相信的表情,声音作贼似的扬高八度。“是……是哪个长舌妇说的, 简直胡说八道,我和那家伙是仇人、是仇人!即使是关系匪浅也是粱子结得深, 而不是……不是什么暧昧的关系啦。” 这女人长期活在谎言中,为了掩饰身分,她一向可以撒谎撒得面不改色。这 回她会这么失态,可见事情不单纯喔!根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仇人?可是… …我听说,你生病晕倒时,他足足照顾了你两天耶!”冰川司只说滕栉病了,倒 没对细节详加转述,这些事是滕允虹提供的。 “那人根本就是利用那两天……” “怎样?”乐纬急急的把脸凑近。下文呢?感觉会是很劲爆的哦!“到底怎 样嘛!” 她闪闪发亮的好奇眸子让滕栉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还……还能怎样, 不就是利用那两天努力的帮……帮我退烧,不让我烧成白痴呀!” “喔……”语气难掩失望,乐纬讪讪然的说:“就不知道他用的是哪种退烧 法喔?” 轰一声,滕栉的脑海一道晴天霹雳打下,才退去的红霞又爬上脸,这回是煮 熟虾子的红,她像是全身铁布衫给命中了罩门破功了般。 她恨伊集院彻恨到吐血的关键,除了大大小小的老鼠冤,外加他有了未婚妻 还想拉她下水当第三者,还有他用什么方法替她退烧。 退烧法多得让人眼花撩乱,吃退烧药、打退烧针都是方法嘛!他没事干啥… …干啥剥光她衣服涂酒精散热!去他妈的恶质! 要不是她稍微清醒时,发现她胸前的缠布很惊悚的躺在床边的小几旁,全身 还弥漫可疑的酒精味,她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惨绝人寰的事。 老天!她全身给人看光光了,伊集院彻还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抹酒精,光 是想她就很想去撞墙。 喔,她完了,真的完了! 之后,她当然是趁他不在时偷偷的溜回来了,从回来那天起,她一步也没敢 出门。 红着一张脸沉默了很久,滕栉才重拾说话能力,“可不可以不要再谈这个人?” 她现在很努力的要忘记他、忘了那天的事。 因为他,她已经快三天没敢上班了,倒不是真的病得下不了床,而是两家的 公司实在太近,他想找她麻烦,搭个电梯不到三分钟就到,这样的近距离让她时 时都有种受到压迫的感觉。 人有免于恐惧的自由,可她现在车微到连这种只要身为人就该有的自由都不 可得。 伊集院彻绝对是颗灾星!她之前怎么会脑袋控固力的想和他有回忆?现在可 好了,回忆还真是够多了,多到如同长了癞痢的头上挥之不去的苍蝇群一样。 “即使我不提,你和他的‘男男恋’似乎在滕家传得沸沸扬扬的。”乐纬一 脸发噱的笑意。 “什么叫男男恋?!”滕栉气得理智全失、几乎跳脚,只想和伊集院彻楚河 汉界分个清楚。“我和那色魔一点关系也没有!” “色魔?”这句话的想像空间很大哎! “他不但是色魔,还是变态!更是虐待狂!”去游乐园时他看不出来她不舒 服吗?还强迫她一起去玩那种会出人命的游乐器材。喔,那个会滚来滚去的大铁 球,她现在一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人家不肯说得直接,乐纬自行综合诊断。“他对你SM过吗?”虽然冰川司看 起来不像,可这种事准知道呢! “乐纬!” “你不是说他既是色魔,又是变态,然后还是虐待狂吗?综合结果就是有SM 倾向的男人嘛!” 滕栉直想翻白眼,她怎么有这种朋友?乐纬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激她发 病的?“给你一堆食材,请不要自行把它变成大锅菜好吗?” “那你总要把菜单列出嘛!”乐纬不放过她的还继续说:“喂,你知道这么 多他的嗜好,不表示这些都是你的经验谈吗?”话一说完,两道如刀刃般的恐怖 眼神即飞了过来。 “乐纬。”深吸了口气,滕栉露出了具威胁性的笑容。“你是我的手帕交耶, 干啥手臂向外?” “我才没有。”就是有也是为你好!乐纬看着她一会,犹豫了再犹豫才开口, “那个……我想问你”伊集院是不是你的一夜情对象?“ 滕栉讶异的看着她,心中暗忖,乐纬好敏锐!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你现在 不要问那么多,我心情很糟,将来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一些事。” “可是伊集院他……”她很想说他不姓伊集院,他叫冰川司可……她已经答 应她家阿娜答,关于冰川司和滕栉的事,她只听不说,剩下的问题让冰川司自己 解决。 冰川司似乎把滕栉视为囊中物,誓在必得,她实在想劝劝好友,要她最好学 聪明点儿,就乖乖给吃吧!只要事成定局,滕栉还伯她担心的事冰川司不会介入 吗? 就她知道的,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是别人眼中的男人,所以冰 川司早已经开始着手一些事了。想起来这些还莫不是普通的复杂。 航道的事滕栉一直都掌控得很好,她是个再精明不过的“女强人”,只可惜, 她太信任刘袖之。 那个人是滕家外戚的佼佼者,他长袖善舞,使得很多反对滕栉的人都心向着 他,偏偏滕树又当他是心腹。 她曾听滕栉说过,刘袖之似乎对她颇有好感,他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发毛。 这样的人,当他爱慕着滕栉时,一切自然是没问题,可如果因爱生恨,就有些给 他恐怖了。 滕栉说到做到的立即遗忘了他。“谁是伊集院?” “咦?”真是够了,算她狠! “之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往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不愉快的人、事、物, 我打算忘个精光。” “是吗?” “我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姓伊集院的人,如果真要说有的话,那大概是 在某本少女漫画出现过吧?没错,就是这样!” 有人在自欺欺人喽!乐纬偷偷的扮了一下滑稽的表情。滕栉有时真的很不可 爱,难怪冰川司会想整她。 “是喔!真是好巧,那男主角也是个日本人,女主角也‘女扮男装’过喔!” 她故意损她。 “你……喂!咱们是好朋友,你为什么好像倒向那家伙那边?” “哪有,照你的说法,那位伊集院先生只是漫画中的人物,我也只是正好看 过这部漫画而已。”还真是巧了,真的有部漫画的男主角姓伊集院。 “只是个虚拟人物,我们是不必为了他抬杠。”这没建设性的话题就到此为 止,滕栉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来找我就只为了探病?”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滕栉看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 “喂。”她脸上带笑,听了一会她脸色刖地惨白。“什么……不……不可能 的,袖之怎么会……”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