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云霏独自一人待在厢房内,看著窗棂外的天空,轻颦蛾眉,整颗心因为易 彩前些日子的举动纷乱不已。 她对她的敌意之明确,摆明了不允许她继续待在斐亦天身旁。 突然,门扉被人由外推开。才一抬起头来,就瞧见易彩笑容满面地走向前来, 而那抹笑,不怀好意。 她心一悸,不晓得她前来想要做什么? “好姊姊,我前些日子瞧见你刺绣的好手艺,所以今儿个特地前来,想请你 指导一番。” “易小姐太抬举我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她垂下眼。 “哟!”这麽说来!你是不指教我罗?再怎麽说,我可是特地前来请教的啊! “易彩站在她面前,摆明了不打算离开。 “我……不敢……”白云霏怎么也拒绝不了。 “既然不敢!那就快来为我瞧瞧,这花样该怎么绣才绣得好?”易彩直接打 了把椅子坐下。 白云霏只得一呆了过去!看著易彩手上所拿的绣帕,“易小姐打算要我教你 绣哪儿的花样呢?” “就这儿。”易彩指向牡丹花的花瓣。 “只要光以针穿过去,再往上微勾,自然就能翻得好。”白云霏一看,马上 就知道该怎么绣。 “哎呀,你这麽说,我压根就听不懂该怎麽做,不如你握著我的手,然後教 我怎麽说。”“好。”白云霏只得点头答应,她的小手轻轻缓上易彩的手,一针 一线,慢慢入绣帕内。 绣了没一会儿後,易彩突然开口,“姊姊,我大概会了,不过我怕我自己一 个人会拿不稳这帕子,所以想请你帮我拿稳。” 白云霏先是一愣,总觉得她的要求有些奇怪,一般人不可能会拿不稳才对。 “可千万别拒绝我。”易彩高扬著声音,“毕竟我是未来斐家的夫人,你该 怎麽做,总该明白吧?” 一听,白云霏的心彷佛被针给刺伤,“是,你说得是。”手下满是伤的眼, 她听从命令,为她拿稳那条帕子。 易彩笑眯了眼,拿著手中的针,用力往下刺去。 然而她刺的不是绣帕,而是白云霏那纤细柔嫩的手指。 “啊!”白云霏疼得惊呼出声,就要缩手。 “哎呀!你怎么没拿稳呢?都害我刺到别的地方去了。”易彩拧紧眉,怪她 的不是。白云霏咬著下唇,只得再度拿稳那条绣帕。 她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身为下人,又哪能反抗? 易彩见状,唇瓣浮现一抹得意的笑,知道白云霏就算被她欺负了,也不敢向 他人张扬。 於是更为变本加厉,每一针都落在她的指头上,用力扎著,“我说,你待在 这里多久啦?” “回禀易小姐……我待在这儿……已经六年了……”好疼,她的手……好疼! “哟,你待在这里这麽久,都没人帮你找个好婆家吗?”易彩一面刺著她的 手,一面笑问。 “没……”白云霏咬著牙,忍著疼,摇头回答。 “没有啊,那我日後帮你找门好亲事如何?”易彩笑眯了眼,“女人啊,一 过了适婚年龄,想要再找个好婆家可难了。” 白云霏当然听得出来,易彩不打算让她继续待在这里,但她不愿就这么离开 心爱的斐亦天身旁,於是轻摇了摇头,“我身为斐家的奴婢,自然得一直待在斐 家里,就算没法子嫁人,也没有关系。” 易彩一听,皴紧眉,心里十分不悦,手中所拿的银针狠狠地扎在她的指头, 藉此发泄满怀怒气。 立即有抹鲜红晕了开来,沾染上那条绣帕。 白云霏咬紧牙关,不许自己喊出一声疼,仍然稳稳地拿著那条绣帕。 易彩沉下脸,一巴掌用力往她脸上挥去,“瞧你!”贱奴才,把我好不容易 绣好的帕子给毁了,看你怎麽赔我?“ 可恶!她都把话讲得这麽明了,她还是不肯离开斐亦天身旁吗? 向来纤弱的白云霏哪禁得住她这麽一打,就这麽跌落地面。但她自始至终没 有喊出一声疼。 “瞧见她这倔模样,让易彩不由得发了泼,恶狠狠地瞪向她,”我迟日都会 成为斐家的夫人,到时候就算我要把你嫁给什麽人,你也不得不依。“ 白云霏忍著疼,再,次摇了摇头,“我不会离开少爷。” “你……”易彩气不过,一同扬著手,就要往她的脸上再度挥去。突然,站 在外头的张娥步入房内,“小姐,有人往这儿上来了。” 易彩一听,只得连忙往外走去,“你若是敢把方才的事告诉他人,我绝对不 会轻易放过你。”语毕,跟著一直在外头把风的张娥离开,彷佛从没来过这里。 白云霏坐於地面,十指上所传来的痛,怎么也比不上心痛。 她原本还以为就算斐亦天娶了易彩为妻,她也不能忍著心疼,继续待在他身 旁服侍,只求能、直陪在他身边就好……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妄想。 没一会儿後,英华走进厢房内。 云霏姊,你快看,这是我今儿个所绣好的帕子……咦?云霏姊,你怎么坐在 地上? 这样会弄脏衣服的。“她连忙奔向前,扶著她站起身。 然而就当她扶白云霏站起身时,赫然发现她手中所握的绣帕上头竟沾上了血, 惊得连忙拿开那条锈帕。 她吓得说不出话来。 “云霏姊……你的手……怎麽会这样?”十指上头全是针扎过的痕迹,鲜血 直流。 “我没事的……”白云霏摇了摇头。“你都伤成这样,怎麽可能会没事?” 英华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她知道,白云霏向来针法巧,不可能会伤了自己,如今她十指满是伤!定是 被他人所扎。 而她方才要前来找她时,远远地就从走廊另一头瞧见张娥那鬼鬼祟祟站在她 房门外的模样,再从走廊拐个别过来时,却没瞧见她的身影。 定是张娥躲在房外把风,而易彩就在房里欺负雩霏姊,准是这样,错不了。 “我马上就去告诉少爷,易彩欺负你的音。”英华就要奔出房门,往少爷所 在的书房前进。 “别!别去!”白云霏连忙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前去。 英华转过头不解地望著她,“为什麽不?她都这样欺负你!你怎么还能受得 住?” 她好为她心疼啊!“她是老爷所选的媳妇,迟早都会是少爷的妻子,而我不 过是名下人,又能怎麽著?”白云霏无奈地轻叹口气。 这或许就是命吧!乃是注定好的一切。她又何尝不想当一名与斐亦天门当户 对的千金小姐,又何尝不想与他存有老爷所许下的婚约? 可是,她什麽都没有!永远都只是斐家的一名婢女。 “云霏姊……”英华难过得落下泪,泪如雨下,“难道我们身为下人的,就 得如此苦命吗?” 她们也都是人啊,为什麽向来温柔体贴的云霏姊受到如此残忍的待遇,远得 默默承受? 白云霏轻摇了摇头,“我只要能待在少爷身旁就好,其他的事,我都能忍。” 她并不命苦,因为她遇到了斐亦天。 英华还是很为她不值,“她还没嫁过来,下手就如此狠毒,难保日後你不会 遇到比今日更过分的事啊!” 白云霏垂下眼,没有回答。 她也知道自己日後的下场会是如何,但是她深爱他多年,怎麽也无法就这么 自他身边离开啊!英华见她这副模样,明白她心里已有所觉,不由得重叹口气, “云霏姊,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我先去药房替你拿药。”她手上的 伤不能放著不管,非得涂抹些药膏不行! 待她转身离开後,白云霏将那条沾染上鲜血的绣帕,紧紧握在胸前,一颗颗 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自颊边滑落。 “为什麽……为什麽一定要逼我走?我只不过是想待在心爱的人身旁啊……” 斐亦天几日来,都待在书房内,只为了要找出爹生前,是否真有为他立下这 桩婚约,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能错过。 放下手中的簿本,伸手揉了揉疲惫不堪的双眼,斜躺在椅背上,重叹口气。 突然,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向前来,“少爷,你累了,喝口茶吧!” 斐亦天讶异转过身,看著站在身旁的白云霏,“你什麽时候过来的?”该死, 他太过专注,竟完全没察觉到她的脚步声。“才刚来没多久。”白云霏淡淡笑著, 忍著指上所传来的痛楚,将那杯热茶递向前。 易彩以针扎在她指头上的伤口极深,就算已经上过药,指尖还是不断传来阵 阵痛楚。 斐亦天伸手接过,“你怎么不发个声,好让我知道你过来了?” 白云霏笑了笑,没有开口回答,并将双手置於身後,避免让他瞧见她十指上 的那些伤痕。 斐亦天将温热的茶一口饮尽,原本的疲惫彷佛全退了去。 “对了,好久没听你的琴声,替我弹首曲子可好?”突然间,他很想听听她 所弹奏的优美琴音。 白云霏愣住,随後点点头,“我明白了。” 转身往放在一旁的琴走去,伸出纤纤十指,轻轻拨弄琴弦,立即发出优雅悦 耳的天籁之音。 她表面上与平常无异,其实十指指尖早已疼得令她快要落下线。但只要能让 他高兴,无论要她弹多少首曲子,她都肯。咬著牙,忍著疼,好一会儿之後,她 才将这曲子弹罢。 斐亦天却微微皱眉。 见状,白云霏轻放红唇,柔声低问:“少爷,你怎麽了?” “也许是我太过疲惫,所以才会觉得你弹的琴竟不比往常。”斐亦天走向前, 轻抚著她那细致的脸庞。 白云霏不著痕迹地缩回了,不让他瞧见手上的伤。“不,少爷说得没错,我 今儿个的琴艺的碓表现不佳。” “喔,想不到你竟会这么说。”斐亦天轻挑眉峰。 在他的印象中,她的琴艺就连他先前特地请来的师傅也比不上。那么,今儿 个的她究竟是怎么了? 白云霏垂下眼,没有回答。 斐亦天见她气色没有往常般红润,十分不舍,怜惜地以指腹轻抚她的脸, “你最近可有发生什麽事?” “少爷怎麽这么问?”心—惊,白云霏连忙抬起眼来望著他,还以为他听到 什么事了,“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最近的气色欠佳,有些担心,要不要我吩咐厨 娘煮些药膳给你补身?” “不了,多谢少爷的好意,我最近只是有些睡眠不足而已,没事的。”她摇 了摇头,不愿他为自己太过费心。 “是吗?那你可得多多休息,最近我都会待在书房内查一些事情,所以没有 时间陪著你,但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明白吗?”他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 吻,眼底净是爱怜。 白云霏点了点头,“明白,也请少爷别太劳累。”她什么都不要,只希望继 续待在他身旁就好。 天老爷……可听见了她的祈求? 易彩待在厢房内,恶狠狠地瞪向窗外。“小姐,你怎么啦?”一旁的张娥端 了杯茶前来。 “哼,那还用说?不就是被那贱奴婢给气的。”易忽咬著牙,恨意净在眼底。 “小姐,喝喝茶,消消气。”张娥讨好地说。 “不喝!”易彩手一挥,就将她手上所捧的茶给挥开,茶杯就这麽摔落地面, 碎了一地。 张娥心疼地看著那只被摔碎的贵重茶杯,“哎呀,真是可惜上顶只茶杯可贵 得很。”我现在哪还管得著那只茶杯贵不贵,以後我要是成了斐家夫人,要摔几 个都成。“她不屑地说道。 “小姐,你别发这麽大脾气。”张娥讨好地前去为她捏担手。 “教我怎能不发脾气?你还不快帮忙想个主意,把那贱人给挥出府,要是有 她在,我哪有可能嫁给他为妻?”易形愈想愈气。 她又不是没长眼,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斐亦天有多麽喜爱白云霏,只要那贱 奴还待在这府内,斐亦天就不可能会正眼瞧她。 张娥直摇头,“只要斐亦天在,咱们就拿她没有办法。”“废话!”易彩用 力拍箸桌面,“这些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今儿个就算我拿针扎她,她还是倔得 不肯自动离去。” 想不到白云霏外表看似柔弱,那骨子里可倔得根,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该死,她可得再想些办法暗中整治她,非要逼得她自个儿主动离去不可。 “小姐,话又说回来了,咱们的行动当真万无一失?”张娥还是有些担忧, “再怎么说,那封信其实是——” 易彩一巴掌打在张娥的脸上。“你令儿个的话可真多,没听过隔墙有耳这句 话吗? 要是那件事被人听见,跑去告诉斐亦天,你我向人都得吃不完兜著走。“ 张娥连忙点头直道:“是,小姐说得是,老奴该死、真该打……”还自打嘴 巴好几下。 易彩冷眼看著张娥自打嘴巴,“好,你在那边自个儿猛打也没用,只要记住, 不许再提起那封信的事,明白了吗?” “明白,老奴明白。”张娥用力点头,不敢再提起此事。 “很好,只要一找到机会,就要想办法将她赶这里。”易彩双手紧握成拳, 目露杀意。 打从第一眼看到斐亦天的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非他不嫁,而白云霏对她 而言,则是个非除去不可的眼中钉。 白云霏到厨房亲自做了些点心,准备拿去给斐亦天品尝。 不晓得他最近在书房内忙些什么!常常忘了用膳,让她见了好心疼。 正当她将亲自做的一些点心放在圆盘内,准备离开厨房,前往书房时,却意 外与一人撞上。 “哎哟,是谁不长眼啊?”张娥故意大声嚷嚷。 白云霏手中所端的点心就这么掉落地面,再也没有办法拿去给斐亦天品尝。 她低著头,看著那些散落一地的点心,难过不已。 “哼,原来是你这贱丫头,怎麽?撞到了我,不会道歉吗?”张蛾态度高傲, 彷佛是这府内的管事。白云霏抬起眼看著盛气凌人的张娥,闷不吭声,蹲下身, 将散落一地的点心一一捡起。 看来只得重新再做过了。 张娥见她没答腔,气得高扬箸嗓音,“我在同你说话,你是聋了,没听见, 也哑了不会回话吗?” 白云霏捡完了地上的那些点心後,这才当着她的面站起身,缓缓开口,“抱 歉,方才是我不好,不该撞到你。”不想与张娥起冲突,虽然错的人不是她,但 她远是开口道歉。 张娥听见她的道歉,满意一笑,“我看你啊,最好还是认命点好,我家小姐 迟早都会成为斐家夫人。” 白云霏垂下眼,眼底净是哀伤。“斐家夫人”这四字……都与她沾不上边。 “对了,我家小姐!不,是斐夫人要我吩咐你,去煮几道菜来解解馋。”张 娥仰高下巴睨答她。 白云霏拧起眉,“厨娘方才不是已经请人送膳食给易小姐了吗?”“哟,听 听你这是什么语气,是在质问我吗?”张娥冷眼睨著地,“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麽 身分,有什麽资格说这些话?” 白云霏咬著下唇,沉默不语。 “我家小姐吃不惯这里的菜色,又听说你的厨艺高超,所以才叫我来吩咐你, 做几道拿手好菜来尝尝味道。”张娥冷笑一声,“若你煮得好,以後我家小姐搞 不好会让你留下。” 白云霏愈听愈难过,差点落下泪来。“不好意思,今儿个我身体不适,无法 为易小姐烹煮。” “哼,叫你煮就煮,管你身体适不适,再不马上照著办,当心我给你苦头吃 ——” 话还没说完,身後传来一道低沉的怒吼声。 “你说要给谁苦头吃啊?” 张蛾一听到那低沉嗓音,可吓得全身发颤,缓缓转过身,讨好地干著笑, “没…… 没什么……“ 斐亦天眯起眼瞪向原本盛气凌人、如今变得胆小如鼠的张蛾,“你方才说她 没有资格拒绝,非得乖乖听你的话去做事?” 张蛾一听!可吓得惨白老脸,“这……”真是要命,他全听见了! 斐亦天往张蛾的方向迈步逼近,沉著声音!“我什么时候说要娶易彩为妻? 什么时候她已经成为斐家夫人了?而你倒是挺威风的嘛,才来到这里没多久,就 根会使唤人了,再这样下去,你岂不成了这里的管事?” “不……不敢……”张娥抖著声音连连往後退去。 “不敢?”斐亦天冷哼了一声。方才的威风和盛气凌人上哪儿去了?怎麽不 当著我的面,再对她说出同样的话来?“ 张娥背只著墙,退到无路可退,只得“咚!”一声跪了下来,“请斐少爷息 怒,老奴我再也不败了。” “好一个狗奴才,竟如此大胆!马上给我滚,不许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斐 亦天怒不可遏地朝她大吼。 “是是是……”张蛾连忙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奔离厨房。 待她离开後,斐亦天这才往白云霏的方向走去,轻拾起她低垂著的俏脸,直 瞅著她那受伤的眼。 “你受惊了,没事吧?”他柔声低问。 白云霏同样瞅著他的眼,好一会儿之後,她才轻放红唇!缓缓开口,“少爷 ……你当真要娶易彩为妻?” 一听,斐亦天皱紧眉,“谁说的?我可从来没这打算。”“可是她手上不是 有老爷生前所写下的信?你和她的婚事,是老爷在死前就许下的啊!”她难过得 整颗心都快碎了。 斐亦天只是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沉默不发言语。厚实大手紧紧地拥著她的 娇躯,心里的无奈也就此传达给她。 他是怎么也不信爹会为他许下这愚蠢的婚事,但那封信的确是出自爹的亲笔 字迹,让他也十分为难。 该死,难道他真的就非得娶易彩为妻吗? “少爷……我真的不想离开你……”白云霏在他的怀中哭泣。 斐亦天紧拥著她,“无论将来发生什麽事,我也绝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在她耳畔柔声说道。 白云霏听著他的誓言。心里的不安却怎么也无法不去。 他先放开她的娇躯,俯身在她额问印下一吻,“先别想这么多了,你怎麽会 待在这里?还有,张娥那该死的狗奴才才,以前可有这般无礼同你说话?”白云 霏不愿他为她太过担心,“没有,她只有今儿个才这麽对我说话。而我本来是想 做些点心拿到书房给你吃,结果一不小心打翻了,正想重做一份端过去。” 她并不打算将易彩的事告诉他,打算默默承受下来,毕竟……易彩是他未来 的妻啊! 斐亦天这才瞧见她拿在掌心里的那些点心,笑著伸手捻起一小块,直接当著 她的面放入口中。 “呀!”白云霏瞪大杏眸,惊呼出声,“少爷,你怎么可以……那些都脏了, 吃不得啊!” “谁说吃不得的?”斐亦天笑弯了眼,“只要是你亲手做的,就算脏了、馊 了,我也照吃不误。”他一点都不介意,因为是她亲手做的,绝不会辜负她的番 美意。闻言,白云霏是又好气又好笑,“少爷……”实在是拿他没辙。 “好了,我肚子饿了,里头有什麽吃的?咱们一块吃。”斐亦天搂著她的肩, 往厨房内走去。 “少爷想吃点什麽?我马上为你准备上白云霏望等他,柔声询问。 “都好,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他伸手轻点著她的俏鼻,“但我更想 吃的…… 是你!“ 瞬间,白云霏俏脸涨红,“少爷……别说这种话,当心被人听见了。”天啊, 羞死人了! 斐亦天挑著眉峰,“怕什麽?就算真有人听见我方才所说的话,也没人敢多 说什麽。”在这座府第里,有谁敢违抗他? 白云霏笑著摇了摇头,拿他?点办法也没有。 斐亦天得意地挽起衣袖,站在她身旁,“你想煮什麽?让我来帮你。”“那 就请少爷帮我取来放在那里的油瓶。”她眼底的担忧暂时隐上,笑开怀地与他一 同烹调。“没问题。”斐亦天朝她眨了眨眼,取过油瓶递给她。 两人虽然都没有说出口,但都有著共同的心愿:希望时间一直静止在这美好 的一刻。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