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亚璐。” “是。” “出去。” “嘎?!”她面露沮丧地垂下双肩,像只失去主人宠爱、可怜兮兮的小狗。 秦亚璐在拉开上司办公室的门之前,又小声地回头一问“那位初吻先生等了很 久,要请他进来吗?” 骤地,莹白手心中的笔断成两截,美得虚幻的美女律师阴气森森地一咬牙。 “他姓沙,请称呼他沙先生。” “喔!那他是不是你的初吻……哇!学姊,不要追杀我啦!快快收起你的武器, 我不问,不问了,你的晚娘脸孔跑出来了……”好惊险,快跑。 少根筋的秦亚璐东躲西闪,快速地拉开们往外跑,身后是一本厚达三公分的法 律丛书,每一本扔在背上都痛彻心扉。 但是看似娇柔的苏幻月仍未停手,笔呀记事本的照扔不误,十分顺手地把一份 正要建档的档也往外丢,却在丢出后惊觉文件的重要性,懊恼地连忙起身,想在落 地前抢救成功。 但想也不知道不可能,人的速度哪比得上往外飞的纸张,她伸直玉臂欲抓,一 直粗壮的男性臂膀先一步抓住横飞而来的文件,她追得急,不意跌入一具精实胸膛 里。 谁说她的初吻给了那个兄弟至上、女人随意的猪头男!早在她学步,牙牙学语 之际,不知有多少人偷袭过她奶香味十足的甜嫩小口,哪还轮得到他。 没错,当初她是对他有点心动,少女芳心曾经暗自蠢动,可惜两人还未有机会 开始,既发生浓情误杀,而她的男友鹰子扬顶罪入狱的事件,这段似有似无的感情 也为之告终。 回想往事的苏幻月不由得叹了口气。在经历几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后,回头再看 看以前的青涩,心中感触良多,转眼间,他们已各自走向不同的道路。 “……她不是坏人,只是造化弄人,逼得她做出骇人听闻的残酷行径,我相信 她的本性仍是善良的,不该背负千夫所指的罪名。”人该有一次机会,改变自己。 不论曾经做过的恶性,他不遑多让,除了吸毒外,几乎每一样坏事他都亲身参 与过,甚至是带头者,将敌对的一方逼到退无可退。 他比较幸运的是有一票情义相挺的兄弟,在他出事时适时的拉他一把,以合法 掩护非法地将一切粉饰太平,不因所作所为身陷囹圄。 “善良?”苏幻月不以为然地翻动报纸上的头版新闻,占据八分之一版面的照 片是张清秀有余,但惊惧不已的脸孔。 “她的养父长期性侵她,才让她的性格扭曲,产生偏差,养母当她是免费的佣 人,一个人得做全家家务,一天只供应一餐还毒打她,根本不把她当人看待。”如 果早知道她过的是这种生活,他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带她走。 一念之差竟是今日的悔不当初。 沙士泰的表情是少见的严厉,自责当年的天真,以为被有钱人领养的小妹妹日 子过的再不济,也比跟他一起走入黑暗世界的好。 谁知那是深不见底的炼狱,在他认为对她好而对她再见的同时,她纯洁无暇的 心灵已经注定变色。 “是呀!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所以她不逃也不求救,默默隐忍,直到忍无 可忍,才用窗帘绳索勒毙养母,再趁养父醉的不省人事之际连刺头部、胸部、大腿 个三十几刀。”下刀之狠,恐怕验尸无数的法医看了也不禁胆寒。 听出她话中的讽刺,沙士泰语气略重地为其辩解。“她是吓坏了,并非有意行 凶,若不是真怕到极点,怯弱的她哪敢拿刀杀人。” 她一哼,嗤笑。“杜婉儿是你什么人,无缘的老婆还是前女友?” 虽然两人并无感情上的牵扯,可是他为了别的女人不遗余力的奔波,话中带着 不忍心的怜惜,苏幻月听了有些不是滋味。 “你是这一行的翘楚,没有失败的记录,我希望你能帮她,让她保释在外。” 一个女孩子无助地待在看守所那种地方,长期下来她易心志衰弱,影响神智。 “少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有何关系,我再考虑要不要接下这个烫 手山芋。”她不当慈善家,更非世界和平的支持者,要她出手,得先看她心情好不 好。 “这……”黝黑面容露出一丝犹豫,他深吸口气才徐徐吐出。“婉儿的父亲曾 经收留我五年,给过我家庭的温暖。” 她一怔。“你不是育幼院出来的?” 据她所知,他十三岁离开育幼院,而后加入名盛一时的帮派,成为青鹰门的一 员。 “是的,曾经。”他是个孤儿,众多皆知。 母亲未婚生下他,他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隐约只知是某大富之家的少爷玩 弄了单纯的母亲,在她怀孕后又恶意遗弃她。 母亲走投无路之际巧遇已嫁人的昔日好友,杜家夫妇见她大腹便便又孑然一身, 于是给予金钱的资助,让她租了间小套房安心待产,并在她生完孩子后介绍工作, 得以养活自己。 可是她想不开,念念不忘抛弃她的情人,在一个漆黑的午夜,割腕自杀。 当时他才四岁。 ---------- 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