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我母亲死后,是杜伯父、杜伯母将我带回家,他们可怜我幼年失持,因此把 我当成亲生儿子抚养。” 那是一段永难忘怀的日子。 两年后,白白嫩嫩的杜婉儿出生了,他们像真正的一家四口,不知幸福短暂得 教人措手不及。 杜父任职于某基金会,有一天,财务发生短缺现象,他是第一个察觉资金遭到 挪用的人,秉持正直的心,他立刻往上呈报。 但是,这件事后来并无下文,似乎有只手遮天地隐瞒过去,不久后,杜家夫妇 在一次员工旅游中不幸溺毙。 噩耗传来的当天,两人的遗体尚未运回杜宅,新盖的三楼房舍就无故起火燃烧, 两个小孩差点被烧死屋中。 那一年沙士泰九岁了,连同刚满三岁的杜婉儿被无情的杜家亲友送进育幼院, 从此过着处处受压的生活。 这些他说不出口,沙士泰避重就轻地描述所受的恩情,绝口不提是杜婉儿主动 切断两人的联系,在她“亲自”挑选了她新的爸爸妈妈之后,怕他会分走她的幸福。 “所以你是为了报恩,才勉为其难的向我开口?”哼!他倒是有情有义,不忘 旧恩惠。 “不全然是报恩,婉儿就像是我的亲妹妹,我答应过杜伯父、杜伯母要照顾她。” 这是男人的承诺,他不想再有任何遗憾。 沙士泰脸上有着沉重的疲惫,眉间尽是舒展不开的纹路。他也是没办法了才找 上她,否则他宁可自己解决,不欠人情。 毕竟这一起震惊全国的逆伦弑亲案过于重大,没有一个律师敢受理此案,加上 收养杜婉儿的家族是政商名人,被害者唯一幸存的独子坚持提告,且无所不用其极 地阻止他人为杜婉儿开罪。 “真是多情呀!几年没见还这么用心,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为老情人开脱呢!” 她说的酸溜溜,为他的过度关心而感到不快。 实际上,苏幻月早就研究过这桩案子,但因为不归她负责,她仅大概翻看一些 内容,并未深入。 不过她仍看出些疑点,二十四岁的杜婉儿并非被关在家中不许外出,她有大学 文凭,而且出手阔绰,身上穿着皆为名牌,要说受虐,实有出入。 二十三、四岁的小女生或许无自救能力,畏于淫威不敢声张,可是早已成年的 她在行动上并未受到限制,想逃并不难。 既然能逃,为何要杀人? 为情、为财、为泄愤,或是另有图谋? 接过各式各样的个案,苏幻月遇过形形色色的委托人,人性本善那一套对她来 说行不通,她相信人的外表会骗人,越无辜的人越有可能心机深沉。 “真要有情,我第一个先找你。” 沙士泰有些发恼地横眉一瞪。 闻言,她握笔的手停了三秒,随后面无表情地抬眸。“敬谢不敏,我对当流氓 的女朋友不感兴趣,你说说笑可以,别给我当真。” 她可不想十几年前的烂账扯到今时,没完没了。 “我已经不是流氓。”他语气很凶的横过上身,狠狠地瞪她。 面对凶猛野兽,苏幻月不惧反笑。“是喔!去问问外头的助理小妹,看她怕不 怕你。” 她不经意的取笑,沙士泰原本黝黑的方脸更黑了,一副很想揍人,又勉强忍住 的痛恨模样。“这个案子你接不接?” 有求于人就必须低声下气,昔日学生会那几个女人是他的死穴,动不得。 她爽快地说:“可以呀!我担心我若摇头,你会哭给我看。” 看他被针刺到似的横眉竖眼,她的心情显得愉快。 “你这女人……”他双臂撑桌,半个身子挂在桌子上方,跟她距离不到五十公 分。 “我这个女人怎样,想咬我不成?”她现在可是修炼有成的妖精,口舌之争绝 不输人。 “对,我就是咬你。”会被激怒也在沙士泰意料意外,他认为这些年的暴躁脾 气已收敛许多,很久没有人能令他动怒,但是她张狂的态度像面挥动的红布,他如 斗牛红了眼,熊腰伸长,越过桌面。 “你……” ---------- 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