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麻烦你们谁热心一点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是一场梦,相信是场荒诞不经的怪梦,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他确确实实感受到火灼的热度,而且头皮也因少了一撮头发微泛疼痛, 要是真是梦未免太真实了。 南宫风流很清楚地看见一道黑影的流动,似人的形状又像长角的野兽,无形 无体却又真实地活着,自有意识地控制人的大脑。 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世上荒诞的事虽多,但不如眼前这件,他完全陷入迷 雾当中。 有一点能确定的是香织和优子想杀的是他,出手极狠的直向他重要的部位刺 来,没有一丝迟疑的欲置他于死地,似乎不认识他了。 以他对她们两人的了解而言,她们是极度自私的女人,为了得到他不惜伤害 他所重视的人,因此真有杀意也不会是针对他,桃花面对的危险高过他数倍。 但是她们的目标却是他,整件事透着古怪,感觉十分诡异。 并非他多心,静下心思考的南宫风流发现一件可笑的事,在场的人几乎都知 道发生了什么事,连东方着衣都略知二一,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 难道姨婆不是在说笑,真有个魔法学校? 若非亲眼目睹,恐怕旁人说破嘴他仍是一笑置之,当是怪力乱神之说而忽视。 “姨婆,不妨由你来解释吧!反正我正在度假,时间多得是。”跟你耗。 于春一讪地笑不出来,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这……呃,我前些天说过 ……就是关于一所学校……” “一所专门教导魔法的学校,我和大姐、二姐都是魔法学校的前后期学生, 你姨婆正好是教过我们三姐妹的魔法师,我们便是人们口中的魔女,专门用魔法 害人。” 有条不紊的解说出自上宫文静之口,身为学生会长的她习惯发号命令,一听 到自个师长结巴的没法说清楚,迳自接下她未竟之语。 “你们是……魔女?”这时候他该喝一杯威士忌。 世界上居然有魔女的存在,他以为是虚构的故事,用来吓小孩的。 “别怀疑,我们的确具有魔女的身份,不过大姐是虚有其名,而二姐是半个 魔女。”学艺不精。 像东方就很快地接受她是魔女的事实,错愕之余只是不许她常常使用,至少 别用在他身上,否则他会变脸。 是他疯了还是他们全疯了?“你刚才用的就是魔法?” 他指的是对一群客人施法念咒,洗去他们所见的一切记忆,当没发生任何事, 一如以往的迷恋她们三姐妹到痴狂。 而且她只在香织、优子额头一点,两人顿时身子一软的失去意识,七分钟后 醒来,完全不记得为什么来台湾。 甚至遗忘了他这个人,满脸迷惘地走出店门口不再回头。 “魔法、咒语,随便你怎么称呼它,这些都是来自魔法学校的知识,我们有 一座世界藏书最丰富的图书馆。”里面全是与魔法有关的书籍。 “你们真的用魔法来害人?”那世界不全乱了。 想想都觉得可怕。 “那要看我们用在什么地方,为恶为善仅在一念之间。”上官文静幽默的挪 挪眼镜。“大部份时间我们忙着工作和上学,实在没那么多空闲找人试魔法。” “孩子,魔法并不全是用来害人,有的魔法是可以帮助人的,绝非宗教人士 所言的邪恶。”于春在一旁补充,怕他误解了魔女的真意。 脑子一片混乱的南宫风流极力整理所听到的讯息,“魔女”二字的冲击对他 来说不可说不大,他还没有办法一下子吸收。 通常魔女会让人联想到月圆之月,骑着扫帚在星空下飞来飞去的巫婆,尖尖 的塔帽和黑色的丧服,以及令人毛到骨子里的尖锐笑声。 等等,黑影临去时那一句“爱妃”是指谁,为何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爱妃指的是谁?” 此言一出,知情的人都为之一僵,表情生硬地不想多说。 尤其是上官桃花全身顿时冰冷无比,像由冰窖走出来一般。 “是他对不对?他还不死心地想找人陪他。”共度不见天日的漫长岁月。 上官文静安慰她,“二姐,你别想太多了,有我们在还怕什么。”是他又如 何,总有法子治他。 “是呀!丫头,我们都在你左右,谅他也没机会出手才是。”必须想个送他 回金字塔的法子。 “真的是他!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她好预做心理准备,随时前往第七 空间当住校生。 他唯一到不了的地方。 “我‘现在’才知道,咱们的德斯老师大概怕我们担心。”不太谅解的上宫 文静话中有话的安慰二姐。 预防胜于事后后悔,凡事预做防备总好过手忙脚乱,要是一个疏忽拙错环节, 后果是没人敢去预料,他不比一般行走的普通“鬼”,他是活死人呐! 当年她才十三、四岁,是魔法学校五级生,事情发生时她正在做时光旅行的 魔法测试,来不及阻止一个全身包着布的男人掳走桃花。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无法探知其下落,最后魔法界的众魔法师合其力,以追溯 法追查,耗费了一整天的工夫,才由地精的口中得知她在地底五十公尺深。 没人知道二姐是怎么度过阴暗无光的日子,自从她被魔法师救回之后,绝口 不提此事,好像没发生状况的照常生活。 每回有人触及这话题,她不是三缄其口掉头离开不理人,便是歇斯底里要人 家闭嘴,然后连续好几天不敢在夜里睡觉,非逼着人家陪她打一夜的麻将。 恐惧已沁入她的心,有着大家所不了解的理由让她不愿开口阐述,她们都知 道她有多害怕黑夜。 聒噪便是那时候抱回来养的,爱说话的它不分昼夜地动个不停,让每每夜半 惊醒的二姐有个依靠,不再瞪着天花板的灯到天明。 所以就算她老是嚷着要拔鸟毛,火烤鹦鹉,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其实她 宝贝得要命,它等于是另一个她,人与鸟是分不开的。 “咳咳!你们姐妹俩干么瞪我,我是怕你们害怕才不说破。”还是青青温柔, 不为难老人家。 “老师,你以为无知就不害怕吗?”无知便是给敌人绝佳的机会。 课堂上教过,她拿了满分,是魔法学校的首例。 于春微叹了口气,庆幸没多教这位天才学生,否则迟早被她考倒。“我当你 们是自己孩子看待……” “把我关在塔屋数蚂蚁,这样的处罚你会对自己的孩子做吗?”开始有些歇 斯底里症状的上官桃花不满的道。 她是真心地想学好魔法,可是魔法师的严厉总叫她却步,使得原本资质差的 她更加畏于学习,以至于始终不见长进,维持在半桶水阶段。 “为了你好才……”一瞧见忿忿不平的眼神,于春了解到多说无益,此时的 她根本听不进去。 为人师表都希望学生们会一直进步,甚至是超越自己,操之过急的她没依个 人的适应能力予以开示,导致学生们积怨甚深,说起来她也得负一大半责任。 有时候善意会成为负担,一连教了两个不成材学生难免失望,只是过度的要 求便是苛求了,毕竟她们的用心并不假,只是开不了窍而已。 良田出劣瓜,枯井涌甘泉,世事难料。 “姨婆,你们还没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桃花的手冷得像冰?”反常到 令人惊慌。 面面相觑的众人无言以对,这件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而她却死也不肯告知 真相。 当数双关心的眼投向双手环胸的上官桃花时,她咬着下唇有几分濒临崩溃的 迹象,眼神的涣散叫人担忧,心神不定地陷入恐慌中。 不过她太好面子了,死撑活撑也要佯装毫不在意,脸色透着惨白仍是一副撩 人的风骚样,娇媚如常。 “哎呀!一件小事干么愁眉苦脸,你们别庸人自扰了,老娘好得很。”好得 她想跑去躲起来。 “二姐。” “桃花!” “穷操心,你们看我不是毫发无伤,一个……”她咽了咽口水,说不出木乃 伊三个字。“……活死人……影……影响不了……” 口齿微颤,笑得极不自然的她像是要哭了,整个人被环抱在南宫风流怀中仍 觉得冷,即使他温暖的双掌不断搓揉她手臂,那股不自觉生起的寒意依然徘徊在 心 她强打起精神,不愿流露出一丝惊恐,曾遭遇过的事如恶梦一般挥之不去, 她不要再去回忆那段刻意尘封的骇人经过。 黄沙漫漫的景致灼烫她的脚底,她必须逃…… “二姨,你看我的学校作业要怎么做?”咦!大人的脸色都好奇怪喔!谁家 死了人? 毫不知情的皇甫酷蹦蹦跳跳地拿着彩色笔和画纸冲来,清眸单纯地看看神情 凝重的大人们,一脸她这年纪该有的天真可爱。 由于她刚从厕所跑出来,没注意到湿答答的手肘粘上卷筒式卫生纸,曳长的 一条白纸在身后飘动宛如纱布,当场让上官桃花紧绷的神经啪地一声断掉。 无预警地,连起码的尖叫也没有,她直挺挺地往后躺,两眼翻白不省人事。 “早该晕倒了。”这样对她比较好。 “姨婆……”他快急死了,她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老师说得并没错,以二姐少根筋的承受力是撑不了多久,睡一觉对她来说 有利无弊。”起码忘掉一些不顺意的事。 “睡一觉……”她在说什么鬼话,人分明是晕了过去。 “别太忧心了,有静和德斯夫人在,桃花不会有事。”上官青青安慰自己也 安慰他。 生性悲天悯人的她早红了一双美丽水眸,泪光晶莹地含在眼眶内不敢流下来, 她怕过度早熟的小妹会不高兴。 在这个家她虽是年纪最长,但也是说话最没份量的人,一向以和为贵的个性 老是被笑软弱,所以所有人都习惯保护她这弱者。 不过她就是搞不懂人为什么争争吵吵,和平相处不好吗? “大姐,你太瞧得起我了。”没好气的上官文静要她把小孩带开。 酷太聪明了,所以没必要让她提早长大,免得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静很厉害的,我相信你。”如果连静都做不到的事,那么天底下也没人做 得到。 静在她心目中近乎全能的神,样样皆精。 是吗?为何她没相同感受,只觉命苦。“南宫大哥,我知道你有满腹的疑惑 不得其解,等你安置好二姐后,我再为你一一解答。” 总不能让像条变形虫的二姐老挂在人家身上,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是说 不清。 花太艳易招蜂,人太美成灾劫,凡事保持中庸反而过得快乐。 无所求便是幸福。 可惜世人的欲念太杂,要达到此境界何其难,连和尚、尼姑都不能免俗地披 上袈裟上电视讲道,他们真做到六根清净吗? 到头来还不是为了成仙成佛,驾鹤归返西天极乐地,谁是真心无欲无求。 大概只有痴儿最快活吧!因为他们活在无尘的世界中,宛如纯真孩子,永远 不知道环境是如何的恶待他们。 ··· “亚姬,你来看看我为你取回的战利品,纯金皇冠、玛瑙珍珠,随你爱什么 尽管挑。” “亚姬,你来瞧这池子建得多宏伟,有你最爱的尼罗河莲花……” “亚姬,你喜欢这座女神像吧!完全是依你的容貌打造而成,我要万民景仰 你到千秋万世。” “亚姬,我又攻破一座城池,这些奴隶全归你所有,要是他们服侍得令你不 满意我就杀……” 红光一道,满地残尸,血流成河,仿佛人间地狱。 身着古代服饰的帝王骄傲地以残暴展示战绩,一手拎着敌国将领的首级,一 手搂着宠爱如命的第一王妃,脸上的得意映出无数条死魂的凄苦。 身为一国之君,他拥有数不尽的后宫佳丽,一向荒淫无道的暴君居然破天荒 专宠一个女人,而且不论何时何地都要将她带在身边,形影不离。 即使他上战场,或是与其他降国送来的美女交欢,他一样不许她远离视线之 外,随时看着。 美女深获帝王宠爱理应欣喜万分,亚述第一智者的女儿却是另有想法,易老 的容颜是留不久帝王的心,她要寻求更广大的天空。 于是,她有了离开的念头。 “亚姬,你看到没,那将是你我重生的陵墓,我们会成为另一世界的统治者, 你永生永世是我的爱妃,众神也无法阻隔我对你的爱。” 那一天,狂沙大作,淹没了帝王的壮志豪情,王的爱妃在风沙中失去踪影。 像是一场毁灭的开始,生性残酷的亚述王大肆杀戮,派遣成千上万的士兵四 下搜找王妃下落,见了人畜必杀不留。 在黑暗中,踽行的蒙面女子只能依靠星光的指引前行,风中传来恶心的血腥 味,她知道自己必须远离邪恶,否则灵魂将得不到救赎。 可是眼前尽是一望无际的沙丘,腰间的水袋逐渐减轻了重量,干涩的马肉也 在减少中,能歇脚的绿洲遥如海市蜃楼,寒冷的沙尘冻僵了四肢。 “亚姬,你想到哪去?” 魔魅的呼唤近在耳畔,日出的第一道曙光映在沙丘上照出拉长的身影,战甲 上的点点污渍是无辜百姓的血。 逃,快逃呀! 女子冥冥中听到陌生的催促,她像受到催眠似拉高华丽裙摆,往沙丘的另一 端奔去,不顾声声切切的呼喊来自身后。 战马嘶嘶前蹄拔地而起,人与马合而为一直起急追,意气风发的年轻王者不 了解他所宠爱的妃子为何不理会他,一味的在风砂中奔行。 近在咫尺,就在咫尺之间呀! 风吹落系上金穗的面纱,一张艳丽无双的面容上垂挂着两行晶莹泪水,阳光 将它黄金化了。 女子的泪让王的心揪了一下。 “王的爱是一道枷锁,臣妾的心被你上了锁无法打开,但愿来世生不相逢, 让爱自由。” 为了逃避王窒息式的热爱,长发飘扬的亚述美女毅然而然的投入流砂河,沙 漠的骄阳照出她解脱时的甜美笑容,王的泪随她的下沉而潸滑流下。 “不,你逃不开我的,亚姬,不论经过多少年,你仍是我阿沙尔王最爱的妃 子……在来世,期待与你重聚,我的爱妃……” 粗犷的手臂伸向流砂中的女子,眼看着就要捉到她。 忽地,皮肉包裹的人手化为白白的枯骨,一层一层地缠上泛黄纱布,残破的 纱布下是腐尸虫的幼蛹微微蠕动着,空洞的眼正瞪视着。 不……不能呼吸了,滚滚的砂子流入口腔和鼻内,她的肺叶无法张开,强大 的吸引力拖住双腿难以动弹,压缩的砂壁几乎要挤出肺中仅剩的氧气。 她就要死了吗? 谁来拉她一把…… “桃花,桃花,你醒醒,大口的呼气别憋着……对对对,就是这样,慢慢来 ……要记得吸气,吐气,吸气,吐气……你清醒了吗?” 如同历经一次死亡般,脸色泛青的上官桃花牙根紧咬,肌肉紧绷,仿佛历劫 归来惊魂不定,对四周充满迟疑与不安。 耳际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焦急呼唤,令人安心且依赖,她缓缓的眨动长长羽睫, 感受到来自日光灯的光芒,心口的不确定才一扫而空,原来她还活着。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差点把自己害死知不知道?”南宫风流从来没这么 害怕过,好像她将就此消逝。 不言不语,美丽的双瞳仍在游离空间找不到焦点,她还在适应自己存活于世 的事实。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吓我,我以为要失去你了……” 哽咽的男音颤抖着,结实手臂如钢条似地紧紧箍着由地狱归来的生灵,他的 恐惧千真万切地传至她身上,撼动一颗已然上锁的桃花心。 卡嗒! 含着真爱的眼泪像一把心形钥匙滴落,解开禁锢了三千年的灵魂,连同那颗 负爱的心也一并打开。 暖暖的爱意温暖了因恶梦而结霜的躯壳,死亡的阴影一点一滴的退去,生命 能源再度注入,活过来的感觉叫人特别脆弱。 “南……南宫,我口渴。”好累,好像有好几世纪没喝过水。 “好,你等等。”取过床头备用的瓶装饮水,他细心的扶着她的背小心喂着。 “慢慢来,别喝得太急。” 是巧合,或是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推动,一直不太敢沉睡的他只是稍微打个盹, 整夜守着她怕有突发状况,战战兢兢地防备着无形的邪恶来袭。 他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发生,猛然心口一阵揪紧的剧痛,赫然惊醒却毫无异样, 当下由地上翻起身,撩开那道以为屏障的布幕察看,他当下冻住了。 那是一具全然没有起伏的女体,表情痛苦五官扭曲,鼻息停止少了心跳,看 来就像死了一样。 冷气的排水声打破无声的空洞,他心急如焚的摇晃她的身体,逼使她清醒, 绝不让她在睡梦中死去,她还没开口说爱他。 静说她每回一提到“那件事”一定会作恶梦,而一作恶梦便会陷入暂时停止 呼吸的假死状态,若没人在一旁摇醒她的话,可能她会从此长睡不起,远离所有 爱她的亲人。 因此他不敢掉以轻心的时时警觉,一夜反覆十来回,不停地注意她有无异状, 直到凌晨三、四点,发现她始终睡得香甜才眯了一下。 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在他休息不到三十分钟后。 “你还没睡吗?”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他要睡得着才有鬼。“没抱着你睡不着。” “我看你八成整夜没睡,满脑子想着要如何爬上我的床。”男人的理智长在 下半身。 是也不是,他要她平安。“我已经在你床上了。” 很想一笑带过的南宫风流发觉他没法拉动嘴皮往上扬,她的失温和濒临死亡 的模样吓坏他了,到现在他的心脏仍未恢复正常跳动,非抱着她才安心。 “越线。”她没推开他,一身的冷汗让她整个人无力,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越线总好过没命,要不要和我谈谈你的梦?”她在梦中一定遭遇极可怕的 事,所以想以死来解脱。 表情一僵的上官桃花显得很不安。“我……我没事,一个小恶梦而已。” “小?!”他压抑着愤怒低吼着。“小到连呼吸都停止?” “这……”她实在不愿再回到梦中,那是另一个女人的沉痛。 因为爱。 “我从不知心痛是什么感觉,但是被你引出来了。”他握住她的手平覆胸口 处,让她感觉到他的心跳。 “南宫……”好乱呀!快慢不一。 感动是瞬间的,人在脆弱时最容易冲动,而且今天又是满月,她的心软化了。 爱让他柔情似水,南宫风流眼神专注的凝视她,眸光深切。“告诉我。” “只是梦……”一个吻夺去她的声音。 她从不认为说出来有什么帮助,梦里的她摆脱不开宿命的纠缠,以死亡收场, 现在的她无法闯进梦中解救自己,所以说了也是白搭。 “别自己一人承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你可以试着相信我。”她没 那么坚强,否则不会险些丢了性命。 “‘一直’是很严重的承诺,你大概给不起。”她需要男人却不相信他们, 人没有义务为另一个人的生命负责。 托高她的下颚,他深情的覆上一吻。“我爱你,这是我的承诺。” “同时也爱其他人吧!男人都是贪心的……唔……”雀跃的心鼓动着,可是 她仍有些不放心。 人是矛盾的生物,心里头想接受他又怕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中了爱 情的毒无力自拔,为多情的爱人编织无数美丽的借口,到头来才知是一场空。 尤其他的外貌和家世皆是为女人所垂涎,就算他真的洁身自好不去招惹人, 难保别人不会用尽心机招惹他,最后还是偏离轨道—— 山轨。 结束缠绵的吻,一脸宠溺的南宫风流轻弹她鼻头。“只有你,我保证。” “可是……”爱上他妥当吗? 她的心已为她作了决定,唯独理智还在犹豫,徘徊在要与不要的十字路口。 “别忘了你是魔女,虽然只有半桶水本事,不过够我好受了。”再怎么蹩脚 仍有一定的效果在。 譬如烧了人家的头发。 “好呀!你敢取笑我,小心我把你变成青蛙。”她试过,结果出现一匹白马。 看她脸色红润地发出不满的娇嗔,南宫风流紊乱的心跳才稍稍平复。“在你 把我变成青蛙之前,何妨先谈谈你那个梦。” 笑容冻结了。 上官桃花以怨恨的眼神看着他,气他破坏了欢愉的气氛,挑起她急欲抹去的 记忆。 “你真是不死心。” -------------- 转自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