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亚姬爱不爱阿沙尔王? 答案是肯定的。 当初神官之女在神庙前遇到亚述王子时,两人一见钟情定下誓盟,相约生生 世世永不分离,恩爱亘常如底格里斯河永不干枯。 可是神官之女同时是护庙圣女,肩负着祭天和传达神旨的使命,所以终生不 得嫁人,保持圣洁之身好服侍神,绝不可玷污。 因此两人的爱遭到阻碍。 神官及皇室的反对激起亚述王子体内的残暴因子,为了得其所爱,他不惜杀 父弑神官,铲除所有挡在面前的障碍自立为王。 他高高在上了,也顺利迎娶爱人为妃,但是脚底下踩了多少尸骨无人知晓, 史书上记载,那年一共死了一百三十七万人。 其中还没包括奴隶和低下的百姓。 亚姬太爱阿沙尔王了,所以她必须离开他。 以爱为名的战火不断生起,连年来的烽烟四起,尸堆满谷,何尝不是因她而 起的杀戮,她的爱情已然造成人间地狱。 身为帝王的阿沙尔王已经忘了要怎样爱一个人,无尽的宠爱反而是一种伤害, 帝位造就了他滥杀成性,再多的珠宝奴仆也填不满她日渐空寂的心。 亚姬感受的爱太沉太重,她背负着万世杀戮之名,战争已经腐蚀她和阿沙尔 王之间的甜蜜,她只看到满地因她而亡的残破身躯。 所以她选择逃避,希望能藉此消减人间惨剧,北方的神灵将接受她迟来的忏 侮。 “亚姬不等于上官桃花,上官桃花也非亚姬的来世,我们只是外貌及神韵的 相似,同样具有颠覆世界的美丽罢了。” 在南宫风流不断地以柔情进攻下,逼使上官桃花不得不透露口风,不忘吹捧 自己的她气短地嘘了一声,双手抱膝像在保护自己。 她的内心不若外表冷静、不在乎,她没有所谓的前世记忆,亦不相信自己有 亚姬的容忍,恶梦源自她出陵墓之后,断断续续地看见另一世界的景况,身为魔 女的她知道,自己无意间释放了一抹千年芳魂,她正在回溯过去。 “他沉睡了三千多年,数年前一个英国的考古队挖掘出他的黄金棺木,现代 科学仪器不意吵醒了他,以至于造成若干的伤害。” “也许你听过有些考古人员会离奇的死去,查不出死因也无明显外伤,死前 表情惊骇不已,像是遇着了恐怖至极的人或事胆裂而亡。” 迷信一点说是法老王的诅咒,科学家称之绝种的细菌因接触到空气再度复苏, 继而侵袭人体。 “细菌不会挖空人的脑袋,取走赖以维生的各项器官,他才需要它们。”一 讲到此,她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感觉气温低了十度。 “冷吗?”看她强忍着的神情叫人心疼,她分明吓得魂不附体,只差没在四 周排起六星魔法阵护身。 白日看见一条如纱布的卷筒式卫生纸,她当场眼一黑厥了过去,要说她不怕 实在没人肯相信,她只是太好面子,怕人家耻笑她不像魔女,故意装做不在意的 模样。 若在数天前有人问他,世上可否有魔女的存在,说不定他会笑话对方看太多 童话害,早点回家睡觉别作梦。 可是世界上的事无奇不有,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爱上的女人竟然是个活生生 的魔女,而且还是学术不精的见习生。 甚至抚育他成人的姨婆亦是魔女,资历之深堪为人师,叫他为之错愕地有些 难以置信。 到底有多少魔女隐身在市井之中,为何身怀旁人所没有的魔法还有所畏惧呢? 那个他真的丑陋到不堪,使得人敛起双眉不肯讨论? “你不要逼我就不冷,回忆不见得是件美好的事。”至少别去揭开那块神秘 面纱,失落的真相常常叫人遗憾。 吻着她的眉心,南宫风流面露冷峻的间:“他伤了你吗?” “那要看是哪一方面喽!”苦笑着,她咬着指甲十分局促。 肉体上他并未苛待她,该有的一切享受有如帝妃一般,身着透明纱裳的枯尸 侍女待她如女神,谦卑惶恐地跪着服侍她。 消磨的是她的精神,爱美的她怎能忍受身边环绕着一群不堪入目的干尸,连 她们所呈上的食物都令她作呕,她吃得少之又少。 那个月她足足瘦了十公斤,骨突肉削像是一具由泥土里钻出来的新尸,照了 镜子都会吓晕。 静常说她有病爱照镜子,其实她是怕看见自己变丑的模样,因此会无时无刻 在意容貌上的变化,希望能藉着美丽的容貌驱逐不好的事,还她受人倾慕的风华 年代。 人一美,麻烦就多。 “桃花,你用得着在我面前掩藏心事吗?我自认对你的了解并不比你家人少, 何必一个人躲着发抖。”根本不必要。 因为有他。 被人拆穿的难堪让她恼怒。“我才没有一个人躲起来发抖,你认识我的时间 不过一个多月,了解个屁呀!” “你呀!一张嘴就爱逞强,你不觉得对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吗?”她和小 时候的容貌相差甚远,可是相处久了仍看得出小女孩心性出现在她脸上。 面貌变了,性格也变了,唯一不变的是她嘴角上扬的微笑。 又来了,男人怎么老爱用这一句拐女人。“省省吧!人都在我床上了,何必 老虎头上画根须,多此一举。” 之前追求过她的男人之中,十个有八个说过同样的话,另外两人更直接了, 玫瑰一束,钻戒一枚,直说她是他(们)前世未能结合的恋人,今生共谱未了情。 听,多诗情画意呀!浪漫地叫人骨头都酥了,可惜她眼高于顶不肯将就,否 则她起码嫁上一百次。 “你的意思是任我胡做非为咯!”要不是眼前有个难关待渡,他早学饿虎扑 羊扑上她了。 不展风情就不是上官桃花,虽然非刻意的撩拨。“想得美哦!老娘全身镶金 镶钻的,没个上亿身价休想碰我。” 爱情与面包的天秤她从不去考虑,因为人饿死了还谈什么感情,她能二者皆 得为何要屈就,没有面包就等于爱情已死。 除非人可以只喝水而不必食物供养,也许她会改变面包至上的想法。 “美金?” “更好,如果在我名下。”分心是遗忘的最好办法,回升的体温代表那人目 前不存在心中。 南宫风流失笑地吻上她盛气凌人的嘴。“有什么困难,只要嫁给我就好。” “这是求婚?!”怔了一下,上官桃花的表情近乎痴呆,好像来得太容易有 点虚假。 “你的头往下一点,我的配偶栏名字就是你。”虽然时机不挺恰当,先预做 练习也无妨。 她不好说服。 果然。 “没有烛光美酒,少了鲜花音乐,起码十克拉的钻石连影儿也没看见,你当 是路边摊随意叫卖呀!”太没诚心了。 她没那么笨让人牵着鼻子走,尊贵的头可不能轻易乱点,有多少人的配偶栏 空在那等她填上去,真要糊涂不早卖了自己。 说她拜金也好,现实也罢,功利世界讲求人人平等,总好过日后撕破脸难看, 劳燕双飞不见得是怨偶,就看大家懂不懂得未雨绸缪。 “没有烛光美酒有星光夜色,少了鲜花音乐我给你钞票——美金,要钻石更 容易,满天星斗看你要哪一颗,我摘下来给你佩带,你绝对是我心目中最昂贵的 女王。” 扯着她前往阳台,南宫风流指着月淡星稀的天空发下豪誓,煞有其事地二驳 斥她的要求,无形的承诺尤胜物质的敷衍。 因为来得突然,她完全傻眼了。“你……” “星空在上,月娘为证,我南宫风流此生只爱上官桃花一人,至少五十年内 不变,爱她一如生命绝不放弃,风为媒,云为客,在此宣誓。” 没有一丝感动的上官桃花反而皱起眉,因为……“原来你只有五十年保存朝 限。” 果真是喜新厌旧,年华老去便不再宠爱,男人通病。 “嗄?!什么?”他好像听到火星语。 人非物品哪来保存期限,她好歹表现出被爱的喜悦,一张明媚动人的艳容满 布不屑,他到底又是哪里说错了话,惹她不高兴。 五十年后他都快八十了,说不定连路都走不动地需要人搀扶,他要是再爱她 岂不是拖累她,少年夫妻不一定老来伴,有时是负累。 “没人告诉你优秀的魔女有五百年寿命,你只要五十年是不是太少了?”没 见过不贪心的男人,即使是谎言也该说得天花乱坠。 原来……“可是你离优秀似乎有些距离,你确定五十年不会太多了?” 取笑着她,南宫风流心想自己也该学些魔法,五十年的确少了点,不够他们 相爱。 就目前来看是他爱她爱得多,而她大概只用他的十分之一来回应。 “你诅咒我短命呀!我一定会成为杰出的魔女……”咦!是她眼花了吗?那 团白白的是…… 忽然消了音,瞳孔放大的上官桃花不自觉地拉扯南宫风流的衣服,力道之大 差点扯破他的名牌衬衫。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顺着她的视线瞧去,空荡荡的街道稀落地滑过两 辆车。 以及翻动垃圾的野猫。 “我以为是……大概是我看错了。”疑心生暗鬼,千万别自己吓自己。 眼角划过一道白光,起先她当是白色人影,转过去一采究竟时,只见一张宣 传纸在风中翻滚。 “你绷太紧了,精神放松点,我虽然不会魔法,可是身手还算不错,真有人 想从我身边夺走你,我会跟他拼命的。”她让他担心。 明明心绪不宁还陪他一起疯,谈些言不及义的话规避现实。 杯弓蛇影、草木皆兵是她此刻最佳写照。 “包括木乃伊?” “木乃伊?!”眉峰一挑,他有些听不太懂她说的话。 “一个真实的古代木乃伊,来自亚述最残暴的时代。”灭国时期的暴君。 “你不是在开玩笑?”似乎不该惊讶,既然有魔女的存在,那么有木乃伊也 就不足为奇。 她笑得很涩,让人看了都心酸。“你老爱问我发生什么事,老娘给你个明白 不好吗?” “老娘”是她的口头禅,每回情绪一波动便脱口而出,像吃饭,睡觉一样, 没得改。 “傻瓜,你何必凡事心里搁自己难受,木乃伊又如何,我一把火烧了他。” 南宫风流心疼地抚着她的发,愠意凝在眼底。 活人不像活人,死尸不像死尸,竟然敢明目张瞻地惊吓人,那人究竟是存着 何种心态,尘归尘,土归土,不该一而再地骚扰。 看她一感到有异就心慌意乱的模样着实不忍,连睡个觉都不安稳地差点死去, 要他如何不气愤填膺,巴不得将那人由暗处拖出来痛揍一番。 只是已经死过一回的木乃伊还会痛吗?他该用什么方式才能制服他,真用火 攻不成? 上官桃花笑了,清艳而高雅,像朵夜放的白色桃花。“火根本烧不死,他身 上原就有一股地狱之火。” 死而复生违反天理,神所不容。 徒有地底的魔鬼肯接受以灵魂所交换的代价,他不再是神宠爱之子,而是魔。 “那么水呢?”引来天水浇熄地火。 上官桃花反手拥着他,眼中含着被他傻气言语打动的情。“木乃伊属于荫尸, 阴气深重,水奈何不了他。” “当时几位魔法师使尽全力才治住他,我想他的力量应该削弱不少,有静和 德斯夫人联手,不难将他送回开罗。” 他的历史罪名不应由她来判,她不是爱他至深的亚姬。 “我姨婆真的会魔法?”到现在他还是不太能适应母鸡一般爱喳呼的老人家 会是魔法师。 她比较适合拿锅铲追人。 “喂!你瞧不起我的魔法是不是,我可是她教出来的。”上官桃花爱现地想 变根蜡烛增加气氛,谁知手上出现不亮的灯泡。 还好他不晓得她变错了,只要她不说。 他先是一楞,继而莞然地环抱她亲吻。“请问我心爱的桃花魔女,你该不会 想请我吃颗蛋却变出电灯泡吧?” 蛋与灯泡长得较雷同,容易联想,反正她没一次搞对过。 “谁说的,我明明要变根芳香蜡烛……”啊!要命,她怎么自己拆自己的台。 “喔——”他明了的拉长音,一脸理当如此的表情。 “你喔什么喔,小心我让你头上多一坨鸟屎。”可恶,有朝一日她一定会成 为绝不失手的一流魔法师。 他等着瞧。 南宫风流故意揉乱她梳得有型的美丽长发,一把扛起她往屋内走。“为了保 险起见,我们还是移到室内谈心。” “放我下来,该死的风流鬼,我不是米袋……” 一说完,整个房间下起米粒雨。 两人面面相觊,接着爆笑声由两人口中发出,声势骇人的惊醒一屋子还在睡 梦中的人,眼睛一睁差点夺门而出。 灯光下,一室的欢笑声充满爱与祥和,相拥的身影由两个融合成一个,笑声 转小只剩下爱语。 街灯下,一道矗立的白影仰头直视着,嫉护的眼燃烧着黑色火焰,被背叛的 感觉穿透胸口那颗刚装上的人心,他也会伤心。 夜,走向了尽头。 交替的旭阳缓缓由东边升起,包裹着纱布的双臂向上一伸,顿时乌云遮蔽了 天空,日比夜还要暗黑。 ··· “哇!不好了,地牛翻身,地牛翻身,大家快醒醒,九二一地震又要来了… …” 今天不是九月二十一日,九二一是一个伤痛名词,它代表大地的无情反扑。 魔女咖啡屋后头的老樟树挂了几个人,头上脚下一脸惊恐万分,眼突如牛铃, 张大嘴像中了邪,口中直喊着:有鬼。 人云恶有恶报,他们便是因果下的印证者。 以秃头经理为首,这回他多带了几个小职员,打算趁夜给屋里的人好看,他 买了三桶汽油准备纵火,看她们还敢不卖房子的和他作对。 谁知四周全洒了油却点不着火,不管是火柴,打火机或是火把都不管用,一 丢在油上立即化成白烟,怎么点就是烧不起来。 折腾了大半夜,不甘心无功而返,即使情况邪得令人心生不安,为了大老板 允诺的高额奖金,他们拼了。 路边停了一辆挖土机未上锁,他们见四下无人便想借用一下,其中一人大概 是兼差当小偷,三两下就发动没插钥匙的怪手,打算挖掉咖啡屋的地基。 这么隆隆的声响自然会吵醒附近住家,而且警察局就在对面,如此嚣张的行 径准会引来一阵围殴。 偏偏奇怪得很,专门拆房子的怪手居然只会后退和左转,尽管他们耗费九牛 二虎的力气,也无法使它转向咖啡屋,还有人被莫名出现的坚果砸到,肿了好几 个包。 这一拖延又是一、两个小时,眼看天就要亮,街上开始出现零星的晨起者运 动,来往的车辆也由久久的一辆慢慢的增加。 一夜没睡又一事无成的秃头经理火气特大,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吩咐职员 砸点,务必要让她们开不了店做不成生意。 此时众人的心里虽然很毛仍恶胆横生,随手挑了石头,木棍、酒瓶等废弃物, —副寻仇似的堂然上门。 但是怪事发生了。 一阵天摇地动仿佛九二一再现,地表上下起伏极大,一下子人在高处俯视同 伙,一下子又摔个鼻青脸肿仰望上头的人。 最后不知怎么了天变得好暗,早该升起的太阳不见踪影,一片乌鸦色的云遮 住顶上的天,几乎过了一世纪地才停止摇动。 从开始到结束差不多有十几分钟,咖啡屋的人穿着睡衣和拖鞋站在树下往上 看,睡眼惺忪地不解为何地震摇这么久,简直像要毁灭全世界。 “三姨!咱们的树有鳊蝠。”好大呀!她要报名金氏纪录赚钱养她蠢蠢的妈。 “那是人不是蝠蝠,你看清楚。”抬头望望黑黑的天,上官文静的沉静依旧。 只是一丝丝的不祥滑过心头,造成一道小阴影。 喔!好可惜。“三姨,他们在咱们的树上干么,要练功吗?”像她最近迷上 的葵花宝典。 “筑巢吧!”她看看四周是否少了人。 “他们会下蛋吗?”她要写观察日志,以后等她再长大些好出书。 “不会。”到底少了谁……“你妈呢?” 皇甫酷撇撇嘴的一指。“盗名在发抖,我笨笨的妈在陪它。” 盗名是那头雄赳赳、气昂昂……呃!原本是应该如此,不过此刻正躲在女主 人的怀抱呜咽,缩头缩尾的圣伯纳犬。 的确很笨。“欺世和灭祖呢?怎么也没听见聒噪的聒噪声。” 不问人先问家里的宠物,她似乎不担心人会不会出事。 “小酒鬼在大懒猫背上打嗝,聒噪它……咦!好像不见了。”少了大喊夭寿、 救命的声音真的好安静。 东找西寻看不见那只羽色鲜艳的大鸟,适才的天摇地动如同作了一场怪梦, 路面平坦无裂痕,墙匀漆新丝毫末伤。 年仅七岁的皇甫酷不了解地震的可怕,她只觉得新奇、好玩,好像在坐旋转 溜滑梯,一路七歪八扭地滚来滚去好不开心。 人人的烦恼与她无关,她只要当个小孩子就好,快快乐乐的长大,平平安安 的不让她仙女一般的妈眼泪汪汪。 “这只笨鸟平时最爱凑热闹,怎么一下子消声匿迹……”低声自语的上官文 静尚未察觉到事态的严重。 “三姨,我们家二楼的玻璃破了。”好惨哦,三姨一定会叫她们省吃俭用, 贴补玻璃的修理费。 嗄!玻璃。 头一仰,昏暗静寂的二楼阳台倒了半片落地窗的玻璃,桃花色窗帘扯了一半 在屋外,隐隐约约有一点一点流动的液体沾粘在墙上。 悄悄的施了法,电力中断的阳台小灯发出足以照亮的光芒,上官文静向来冷 静自持的老成起了些许心慌,暗自安慰自己别多心,那是倾倒的红药水。 但是骗得了自己的眼骗不了自己的心,淡淡的血腥味在无风的空气中散开, 一阵一阵地侵入鼻腔不肯离去。 “静,你有没有看见德斯老师,我怕她年纪大了走不动。”刚才的地震摇得 好厉害,不知又要造成多少死亡数字。 收了法,她回头一看甫走出来的上官青青。“先顾你自己,老师贪生怕死绝 对跑得比你快。” 人家起码比她资深,而且是正统的魔法师,不像她长得不像魔女,连魔法都 修练的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她那两只完好无缺的腿搞不好不如德斯老师的一柄阳伞,遮雨、遮风、遮太 阳,顺便充当降落伞,一举多得妙用无限。 “你在说谁贪生怕死呀!”白疼她了,尽会挖苦老人家。 唉!被捉包了。“老师,你是鬼呀!走起路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人吓人会吓死人,好在她胆子够大不怕鬼,不然准吓出一身冷汗。 “你忘了我的身份吗?”于春何需用双腿行走,一句咒语来去自如。 “是没忘,但是你们这群‘老人家’不是订下了规矩,你正在做错误的示范。” 坏榜样。 不得在人类面前施展魔法为一戒律,她倒自个打破了。 “小老太婆……”真是的,干么记得那么牢,偶尔犯一、两次错也是人之常 情。 “老师!”上宫文静听见抱怨的嘀咕声了。 于春正正色,一脸正经指着黑色天空。“考你一课,你晓得是什么力量造成 的吗?” “黑暗力量。”上官文静一句话,不废话。 顿了一下,于春有些痛恨自己出的烂问题。“解决方法呢?” 不会了吧!天才也有极限,不可能……呃!她好像高兴得太早。 “老师,你能不能考我个困难的,别拿幼稚园程度的试题来浪费我的时间。” 奇怪,她怎么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 四周静得连乌云散去后露出的太阳都有点寒冷。 为之一哂,于春骄傲的看着这朵劣田中的水莲花。“你不回学校上课是魔法 界的损失。” 天才果然是天才,可惜生平无大志,宁愿自食其力当个普通人卖咖啡,叫众 魔法师扼腕不已。 “我不认为有谁还能教我,有空我会回去翻翻书。”上官文静不卑不亢的说。 并非骄矜自大,上官文静说的是事实,放眼魔法界无人能指导她二一,魔性 天生顺手拈来,只要看过一次的咒语便不易轻忘。 而人称天才的她通常不需要半小时,就能看完其他魔法师耗时一周吸收的魔 法书籍,整个藏书库的书大多被她翻过,因此脑中已然存在一股魔力,毋需背诵 咒语便能以意志达到相等目的。 “三姨、婆,我找不到桃花姨和南宫叔叔,我妈叫我拿这个给你们看。”妈 真怪,她居然不敢碰耶!和上官青青进屋去的皇甫酷又冲了出来。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伯的,她常常在用也没它长霉发臭,可是为何三姨和婆婆 的脸色都变得古怪,大大的吸了一口气还眼歪眉斜。 以她皇甫小神采判断,桃花姨两人一定偷偷跑去幽会故意让人担心,聒噪则 跟去看热闹了。 真是不乖的大人。 “老师,他们……”原来真是人血,她没有看错。 “我知道了,咱们进屋想想办法。”望着包裹着小指的纱布,于春的心口变 得沉重。 那是一截干掉的人指,黄沙的气味枯燥而令人窒息,双头龙印记的黄金戒指 牢牢圈套着。 属于亚述皇室的徽章,帝王所有。 如果地震并非大自然的能量所为,那么该头痛的事还在后头。 桃花纷乱,野地春意。 怎奈何一个字了结。 劫。 -------------- 转自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