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魂飘绕维也纳 曲风 每当约翰。斯特劳斯那首风靡全球的《蓝色多瑙河》在我的耳边响起的时候, 我就在想: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一条河流的幸福能与多瑙河相比,因为它是一条音 乐之河。 流经9 个国家、全长2850公里的多瑙河发源于德国的黑林山东麓,虽然它在奥 地利境内只有350 公里,但这一段的多瑙河则由于孕育了一大批伟大的音乐家而具 有了非同寻常的魅力。奥地利全境96%的面积都属于多瑙河流域,在奥地利人的眼 睛里,我们只能找到两样东西:多瑙河和音乐。这两样东西也可以说成是一样东西, 因为有时候我们确实无法分清究竟是多瑙河激起了奥地利人的音乐灵感,还是奥地 利人惊人的音乐天赋为多瑙河带来了无穷的浪漫。 也许我们一直把音乐艺术想象得太神圣了。一位奥地利人说,音乐在奥地利只 不过是一件每天都不能够缺少的却又是十分平常的东西。也许真正的神圣恰恰就寓 于平常之中。如果一件东西总是神圣得不着边际,它也就失去了其神圣之意。一位 曾在维也纳留过学的朋友说,只有来到维也纳,我们才能感受到音乐的神圣是怎样 的化为平常,而这种平常又是怎样的铸成不朽的神圣。 众所周知,世界上所有国家的首都都是政治家的首都,只有维也纳例外,她是 音乐家的都城。在维也纳的大街小巷随便走走,处处都可以看到有关大师们的遗迹、 雕像、纪念碑、故居博物馆,还有许多以音乐家来命名的学校、剧院等。维也纳广 场上有一座下面没有遗骨的墓碑,那是莫扎特的。莫扎特的遗体在那个风雨交加的 夜里被抛至途中,几日之后,当大病初愈的妻子挣扎着起床去寻找丈夫的遗体时, 已经无法从几具业已腐烂的尸体中辨认出自己的丈夫。而在瓦琳勒公墓里,舒伯特 与贝多芬并列着长眠。在他们逝去的无数岁月中,几乎每天都有一些虔诚的人来到 这里,为他们献上圣洁的鲜花。在环抱维也纳城的维也纳森林之中有一座爬满青藤 的乡间小舍,那是小约翰。斯特劳斯度过其青春时代的地方。他6岁时在这里试钢 琴,后来又在这里写下了他的第一首圆舞曲。如今,这座小屋已经成了来自世界各 地的音乐爱好者的“朝圣”之地。 也许维也纳拥有的一切就是音乐所应该拥有的一切。几乎维也纳的每个公园都 有音乐家的塑像。贝多芬的塑像树立在林格大街的一个广场中央,舒伯特仍然与贝 多芬保持一致,也把自己立在这条林格大街上。莫扎特的石雕像位于皇宫公园的中 心,而约翰。斯特劳斯的铜像被安置在维也纳市立公园里。斯特劳斯站在一座凯旋 门中,怡然自得地“拉”着他的提琴。凯旋门是古罗马人为迎接英雄凯旋而设计的, 显然,维也纳人把音乐家也理解为当之无愧的英雄。在维也纳的大街小巷,在多瑙 河畔的林荫之间,从黎明到黄昏,直至深夜,处处都有人像这幅铜像一样在专心致 志地拉着他们心爱的小提琴。这些人中有老者,也有少年,还有孩童。 到了深夜,人们最好的去处便是酒店。几乎每个酒店都有一支由三到五人组成 的小乐队在为人们演奏着经典的乐曲,人们可以边饮着红酒边循着这亲切熟悉的曲 子步入音乐的圣殿之中,乐而忘归。维也纳的酒店是有其独特之处的,因为它不是 单纯的酒店,而是集种植园、加工厂、酒店为一体的联合体。店中的酒往往是店主 们用自己种植的葡萄酿制的,而葡萄园子就在酒店的后院。维也纳满城都种植着葡 萄,我常常觉得这些阳光下的藤蔓就是音乐的精灵化合而成的,它们缠绕着、包容 着维也纳就像是灵魂与心灵的依偎。如果我置身于维也纳的秋天,我一定会把弥漫 于整个城市中的葡萄的芬芳当作音乐所特有的味道。 维也纳有众多的音乐厅和剧院,音乐厅中的音乐有如流水,日夜不息。我时常 觉得,作为音乐之水的多瑙河并不是穿城而过,而是浩浩淼淼地漫过了整个城市以 及周围的维也纳森林。建立于上个世纪60年代的国家歌剧院是世界最有名的四大 歌剧院之一。在一个多世纪的岁月中,它一直都是世界歌剧知名人士云集的地方。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年春天,人们都要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巴洛克式建筑里举行一次 盛大的舞会,它是世界上最著名、规模最为宏大的舞会。舞会自晚上十时开始,直 到次日黎明才结束。许多外地的和外国的客人也争相赶到这里,和维也纳人一道步 入那令人陶醉的华尔兹美梦之中。维也纳之友会音乐厅是一座外表装饰十分平常的 建筑,但它却因一年一度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在此举行而名扬全球。每岁之末,它 将使整个世界变得出奇的安静,宛若弥撒开始之前的教堂大殿,而大殿中的人们就 像是晚霞中的羊群,正虔诚地聆听着那仿佛来自天堂的美妙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