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别人的故事 作者:jelly 我在想怎样将这个故事说得有条理和完整,很头痛。但在提笔之前,我思如潮 涌,整个故事的一幕幕画面在我眼前穿插而且清晰。当然是无序的,要不然我现在 不会这么彷徨不知从何下笔。 从那个晚上说起吧。 吃完晚饭百无聊赖。在办公室坐了一天,实在不愿再面对毫无生气的显示器, 我于是决定溜达溜达。 不记得当时在想着什么,一个人漫无目标的走着,走了很远。即使如此,老天 还不给面子的下起来雨来。开始时很小,我于是又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回来时经过一个篮球场(这句话是不是有不妥,因为毫无疑问在过去时应首先 就经过了),有几个彪形大汉很惘然的昂首望着天,张着大嘴巴,很无辜的样子。 身旁还有几箱矿泉水。(我是夸张了吧,记不真切了。)很明显无聊的老天打乱了 他们早已预谋的计划。 我站在那里认真的看了一会,想知道他们究竟会怎么办。不久又多了几个魁梧 的壮丁,但他们竟然不讨论,仍然是呆呆的等着其它人。我不觉得好笑,一点也不。 我只好回到了公司,回到了办公室,回到电脑旁,然后打开显示器,开始聊天。 其实应该说是继续,我的QQ从早上8 点开始不下线直到晚上去睡觉。当时是几点钟, 雨有没有继续下,我记不清了。 其实这些与故事的发展并无关联,我只是想说明事情的开始往往具有太多的偶 然性。 有人要求“通过验证”把我“加为好友”。我查看了一下资料,上面说是女的, 这还好,但我很忙,决定不理她。又来了几次,我仍是没理。下面不知是第几次: “你不把我加为好友你会后悔的。” 恐嚇?!我打了个“哦?”,然后“拒绝请求”。 “‘在午夜梦回感到深切的寂寞’,这是你的真实写照吗?”(我QQ的个人说 明里写着:如果你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曾感到深切的寂寞,那么我想你不会拒绝多 一个朋友!) 我一惊,连忙问:“我认识你吗?”先按“拒绝请求”,后按“通过验证。 接着弹出来的当然是陌生人的消息:“你认不认识我我怎么知道?你有神经!” “哦”,我又回了这个毫无营养的字。我在QQ里聊天时学会了二个助声词:哦, 表知道但不发表其它意见;嗯,表没有下文了。 后来我突然发现她的QQ昵称变成了“舞月盈盈”(之前的昵称现在怎么也记不 起来了),个人说明里写着:“听那渺渺仙乐轻飘送,明月夜,舞盈盈”。 这句 话我不知出处,但很对我胃口。 后来她问:“我在你的好友栏里吗?”,我马上把她加为好友。 聊着聊着就俗套,问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诸如此类。我于是告诉她: 我的QQ里的资料都是真的,真名真地址真电话。为什么要用真的?我对不同的人说 过不同的版本,现在自己也记不清我的初衷。我说我是湖南岳阳人,她说她也是, 还说在网上很少遇见老乡。 后来她说10点左右打电话给我,然后下线了。 突然间我也不想聊了。关了QQ,断了猫,甚至也关了办公室的灯,傻傻地坐在 办公桌前等她的电话。 我直到现在也不明白当时是什么吸引了我或是诱惑了我。聊天仅仅因为无聊, 我可不相信网恋或者其它什么。可当我知道她就是我高中三年的同学且是我偷偷喜 欢了五年的女孩的时候,我竟然会有些失望和遗憾。说明我对这个不是她的她有过 幻想,或者我只是责怪自已,这么多年了,也没换换胃口,使我着迷的仍然是她那 样的女孩。 她如时打来了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很陌生。我后来对她说当她叫我猜她是谁时 这使我怎么也猜不到。 我们应聊了有一会。我只记得我说过像她这样职黠的女孩到东莞来肯定有前途。 然后还说国庆有假,我回岳阳看她。 我到现在从没向谁说过我2000年国庆回家是因为一个在当时来说素未谋面的只 聊过几句的女孩。其实假不多,只有三天。我另外请了三天半。我到我走的那一天 我也没决定哪一天走。我总是这样犹豫不决。那天上午一个同事兼老乡说买了当天 下午的火车票但脱不开身问我要不要。我说我要。于是马上开始请假手续。很不巧, 我经理不在公司。我打电话给他说我要请假回家回来再补办手续。他竟然同意了。 我没办法,只好中午收拾行装,下午2 点离开公司。 我还走在公司的时候,办公楼的很多窗户都打开了,伸出了很多脑袋要我带点 吃的东西回来。这苦了我,回来时我提了俩袋子辣椒之类的土产,俩只手都被勒肿。 一些毫无关联的事情我总是记得很清楚。 回到岳阳,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她留给我的传呼,打了好几个,她只在好晚好晚 的时候回了一个,说第二天去喝茶。可是第二天她爽约,我又打了好几个传呼。她 后来说,只怪我运气不佳,她留给我的名字是她朋友的,真名;留给我的传呼是她 另外一个朋友的(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我打传呼时,她那俩位朋友不在一起, 所以泡了汤。她是想把她那位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 她这样做是不是伤害了我,我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是:如果我从一开始也说 假话,事情会不会变得不可收拾,会不会被她笑一辈子。虽然这样她也会笑好久。 我后来总是强调她无聊。 我回东莞时,她到火车站来送我。可是我怎么会想到她竟然就是我很想见的那 位“舞月盈盈”呢?我只是奇怪像她那样的人,当我说我的QQ号时,她竟没给一点 反应。后来她说她很就知道我的QQ且把我加为好友很久了,可是每次我的那个企鹅 图像都是灰的,她很火。当时我感动得有点昏了头,没去想太多,因为她是从城市 的另一端赶过来送我的。上车前我傻傻地向她和另外一位女同学解释国庆期间没去 找她们玩的原因是因为我认为我没有理由打扰她们的生活。 后来我想,这是什么狗屁的观念? 2000年的国庆假期结束,没有任何特别的故事发生,我回到了公司。 回来不久在网上遇到一个同学对我说:“你是一个傻瓜,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我追问他不说,说是答应了人家。我不知道我应该对这家伙(为了女人?)守口如 瓶的品德(德性?)赞美还是诅咒。在整个故事中,他和他的话没有起任何作用。 我真不应该在这里提到。 我当时沉浸在幻想中。我总是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期待。“舞月盈盈” 和“Jelly ”,名字满登对的,就像“轻舞飞扬”和“痞子”。我对痞子蔡的 《第一次亲密接触》里的“轻舞飞扬”这个名字有特别的好感。它让我想起韵律和 裙子。 我第一次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裙子。那是在高中时代。 我们那一届只有一个普高班。在高三时分成文理俩个班。我在理科,她在文科。 她和理科班仅有的四个女孩住同一个宿舍。而我是那个宿舍的常客。有多常?我几 乎每天必去,一天俩趟,中午和下午放学。她们在午睡的时候,我就坐在她们宿舍 看书,她们不在意,也没老师或其它同学提起这有多不好。 有一次(唯一的一次)我和她们一起去看录相,遇到熟人说:“哇,你一个带 五个。”我记得她笑了。其它人有没有笑我不记得了。 那是一九九五年。 五月二十五日,她生日,不知是星期几,好像有在下着小雨。上午的时候她接 到她弟弟打给她的电话,显得很高兴。于是我就知道了是她生日。 她当时在收集琼瑶的书。所以她宿舍有人送琼瑶的书给她当作生日礼物。 我不知该送些什么,因为很突然。于是中午和她的一位室友一起到市场为她买 礼物。找了好久,后来我们一致同意一起为她买一件连衣裙。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好像当时很流行,是暗底有花的无袖的那种连衣裙,价80. 下午放学后,我骑着自行车到精品店买了一张贺卡。在雨里,我竟有一种很幸 福的感觉。买了很大的一张贺卡,她说现在还留着。我在上面写了几句令我现在后 悔和心痛的话:“不为红颜,不求知己,但求有彼此间一份真诚的友谊,感动我, 也感动你。”天,我脑袋里装着些什么。毫无疑问当时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影响了我。 可她说很感动,至今记得。 那天下午我在文科班的黑板上写了一句话:“究竟是春了,窗外嫩绿的叶经雨 润而益娇。” 高考完(或高考前),帮她送东西回家,说晚上和她弟弟睡。她说:“你又不 是他姐夫,他为什么要和你睡?”我真责怪自已的愚蠢,因为我竟木讷不语。不知 道你还记不记得一九九五年七月某个有点炎热的下午,在老火车站前的铁轨上,你 说的这番话和我蠢蠢的样子。我突然间有点想哭,因为我想不起当时你的表情和你 的语气,只记得那句话。五年的时间,因为这句话,我总是念念不忘你。 “你又不是他姐夫,……” 说是五年,我想我是夸张了。期间有时我好像不知她的存在,一丝一毫也没想 到过她。我确定有这样的时段。我甚至想去试着追一追女孩,尝一尝正式恋爱的滋 味。有人会问我问起感情的事,我说没有发现可以让我冲动不顾一切为之付出的女 孩。是真的没有。有时候我会说我已经有了。我把她当做我的女朋友,而且是感情 很好很稳定的那种,我向别人这样说时我很自然一点都没有脸红。我不去想我这样 是否不道德,也不知道我这样是否就叫暗恋。可是她说有人追她时我竟鼓励她去尝 试。我是不是猪脑?我时常会这样去想。有一天我好想对她说:“如果当年我鼓起 勇气追你,结果是怎样?”我没有能说出口。 读大学的时候,我按她写给我的地址去找她,结果找了一整天后无功而返。 没找到学校。我写信告诉她后,她回信时连同她的室友训了我一顿。第二次终 于找到了学校,但她人不在。她的室友热情的接待了我,还给了我一双袜子,因为 下雨且好长的路,我的鞋里全是泥。这是后来她提醒我才记起。第一次是大热天, 第二次下雨,骑自行车要骑好几个小时,第二次我全身里外都湿透了。 我是多么怀念那段骑着自行车穿越长沙城去找她的日子。后来我的自行车丢了。 我是想说明快乐的记忆总会与她有关联。其它的日子或者并非不快乐,但想起 来不会让我“如此怦然心动”。虽然只是很平常的事,可想起来,有时候甜蜜,有 时候酸涩;有时候精神振奋,有时候黯然神伤。人多时会想起,一个人的时候更会 想起。我其实也并不想这样。我时常劝诫自己:不要沉迷。会失去分辩力,会失去 理性思考,会感情冲动,会患得患失。更令我担心的是:我享受,即使酸涩,即使 神伤,即使折磨。 “你在我学校睡过。” “你在我学校打过麻将。” QQ里不时传过来你提示让我想起你是谁的信息。其实我怎么会想不起呢? 我是不想说而已。“舞月盈盈”怎么会是你?可是我在隐约失望的同时,有一 种窃喜。或者老天暗示并不想断了我们的联系。或者这是另一种契机。 记忆中如此清晰的事情,写起来仍然是困难。如果这是别人的故事,我会说这 个故事白痴兼多余,而你则感动不已。是这样的吗?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