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近的她到底是在走什么好运?好像一堆倒楣的事全找上了她。 对于那个几乎掏空公司的刘袖之,现在她不但找不到证据寻求法律途径将他 绳之以法,还得忍受他的党羽当面侮辱她,最令她吐血的是,她到目前为止还是 联络不上他。 经过了这件事,滕栉不禁怀疑,刘袖之到底着手进行掏空的事有多久了,这 样的布局绝对不是一、两年的事。 他计划得慎谋细密,一步一步来,她根本没时间发现不对劲,事情就发生了。 如今航远随时有倒闭的危机,她得忙着四处张罗借钱的事,这可不是件容易 的事,因为要是知道航远情况的人根本不会借钱给她。 刘袖之有可能是刘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要是借钱给她,不就表明了杠上刘 家?人家刘氏企业可是家上市公司,而航远呢?聪明人怎么看都不会站在她这边。 她周遭想得到能借钱的对象她全联络过了,有的是找不到人,有的是直接回 绝了她,公司的事她又怕爸爸知道,近年来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这事他要 是知道了,天晓得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纸包不住火,这么大的事应该也瞒不下他多久,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最后她想到手帕交乐纬,可她也不知道是避着她或是什么,她根本联络不上 她,到她家佣人也说不知道他们夫妇去哪儿了。 不知道?!那根本就是躲她! 八亿对韩映禧来说是九牛一毛,不过,他一向看她不顺眼,而她其实也为了 一拳的事还给他有点不爽,反正因此她也就没很认真的非揪出他们就是,再说, 就算找到他们,他们要是不肯借款,那她不是更加狼狈? 何况,要是为了借钱和乐纬有了心结,那更是她不乐纬见的。现在的她可不 能连唯一的好友都失去了。 在她烦到不行的时候,还有个人令她很头大——伊集院彻。 那个人的公司就在航远楼上,她真的感到倍受威胁,她才上班两天,就曾在 电梯里遇过他。虽然他当时只轻轻颔首示意,从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怀好意, 可她还是草木皆兵。 他已知道她是女的,八成也猜到滕栉和滕允熙根本就是同一人,再神通广大 一点,也许还知道滕允熙是她两岁就夭折的妹妹。 一回想……天呐!她到底说了多少谎话?而他都看在眼里。太可怕了,那家 伙知道了这么多事,还能当作没事的沉得住气? 很恐怖耶! 再继续这样下去,她不疯了才怪。 与其在等人家找上门的日子里,时时刻刻的活在恐惧中,她决定不再当缩头 乌龟,鼓起勇气直接找上他。 可是那个臭男人真的很得寸进尺耶!不过是见个面把事情说清楚,约的地点 还得听他的才肯见面。 干么约在他住的饭店,他是想怎样?也不想想那个地方对她而言根本就是恶 梦,第一次去那里她给人当成孤猩精的捉奸在床,第二次则是她病晕了,任由人 家上下其手的剥光衣服退烧。 一听说要约在同个地方见面,她当然回绝,可他岂能任她说不?一句“你不 来饭店也成,咱们改在你老爸住的别墅谈”害她即使气得快吐血,在心中把他骂 得体无完肤,她还是得乖乖的出现。 才步入饭店大厅,远送的就看到那晚在他房间看到的美人。她转身要走,可 旋即一想,她现在一身男装,又是短发,对方应该认不出她来才是,而且今天大 厅里也有不少人,要蒙混过去应该不难。 一转身她又朝大厅方向走,即使相当有理握对方应该认不出她,可大概是作 贼心虚,她的心跳得好快,脸压得不能再低了。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她不要认出我…… 刚要从她身边走过时,美人忽地一把捉住了她。“啊!你……就是你!”带 着浓浓日语腔的国语使得不少人回过头来看。 完了!滕栉在心中哀嚎。“我……” “啊!那天灯光太暗,而且你又剥光了衣服,现在穿上衣服我差一点认不出 你了。” 我的天!她的嗓门还真不是普通的大,滕栉没勇气回过头,用眼睛余光就可 以感觉到有许多双好奇的眼光往她身上招呼。 二话不说,她拉着她走到一边。 “你……你走慢一点啦!”她人高腿长的,就不能体恤她是短腿一族吗?冰 川京香的小脸皱了起来。 滕栉止住了步伐,压低声音。“那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因为我不知道伊集 院彻已经有未婚妻,要是知道,就不会发生那晚的憾事了。而且……”滕栉红了 脸。“我想……”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我和他没到剥光衣服的地步。“或许 这样解释很愚蠢,可她真的觉得自己成了人家的第三者很不该,只希望这些话会 令对方心情好些。 冰川京香怔了怔,忽然笑了出来,“嗯,有件事我想你和我好像都弄错了, 那个……我口中的伊集院彻和你口中的伊集院彻好像不是同一人。” 滕栉不太明白的皱了眉,“什么意思?” “我的未婚夫是伊集院彻没错,可是,那晚和你一起去开房间的人其实是我 的表哥冰川司。” “冰川司?冰川司!御东集团的冰川司?!他不是……不是冰川司的秘书伊 集院彻吗?” “他们俩玩了交换身分的把戏,因为这回阿司表哥来台湾不想太招摇,换了 身分也才好方便行事。” 也就是说,冰川司打一开始就不打算让她知道他是谁喽?三年前在日本他也 是用伊集院彻的名字,而不是冰川司。 也对,也不过是一夜情而已,他是没有必要太认真的!三年前他不认真,三 年后他也只是把持着玩玩的心态而已。 她……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原来是这样。”滕栉心里酸酸的,百味杂陈的感觉涌起。 滕栉沉吟之际,冰川京香直瞧着她看。“滕先生……啊!不,该叫你滕小姐 才对。”滕栉的事情她听冰川司说过。她的故事还真精采呢!不过,也满可怜的 就是。 “方才我说的剥光衣服,指的不是……呃,那晚的事啦!”一想起那晚的事, 她也不自觉的脸红了,毕竟,阿司表哥在她印象中一向都是冷漠不好亲近的人, 即使在有些家族聚会看到他,他也都是严肃不苟言笑的,她从没想到他可以这么 热情温柔的对待女孩子。 喔喔……虽然那夜照明暗了些,可光看背影和肢体语言,她都觉得全身发烫 哩! “除了那晚,我们见过面吗?”滕栉犹豫了一下才小声的问。 全身剥光这四个字光是想都教人头皮发麻,她有在一丝不挂的情况见过她吗? 什么时候? 也怪不得她不记得了。“上一回你发高烧晕倒了,阿司表哥把你带回饭店那 一回啊。那一次就是我帮你脱衣服抹酒精的。”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服侍她钦,可 那回在阿司表哥的“杀人目光”下,她只好他说什么她做什么了。 以前她在他面前就很没地位,上一回撞坏他的好事,还掴了他一巴掌后,现 在在他面前她活得比蟑螂还卑微。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因为这次对滕栉的特别服务她才知道、原来滕栉有“双 重身分”,真难为她了。 除了知道滕栉的秘密外,还有一项附加价值呢!那就是看起来瘦的人不是瘦! 人家的身材可是一等一的好呢! “原……原来是你。”滕栉松了口气。 冰川京香笑了,揶揄的说:“是啊!也不晓得阿司表哥为什么放弃那么好的 机会,要我是男人,有机会在剥光的女人身上抹过来又游过去的,我一定好好把 握。”满意的看着滕栉红了脸,她再说:“对阿司表哥而言,你很特别哟!” “特别?”特别喜欢整她? “是啊。”她看着眼前这个极有可能成为她表嫂的女人。“你该知道表哥他 是御东集团的总裁吧?其实他这回到台湾来的事情已经在上星期处理完了,本该 立即整装回日本,日本那头等他裁决的事大概堆得像座山了,可是他却坚持多留 一个星期。你知道为什么吗?” “也许他还有什么事没办完。” “好像是你家的公司出了问题,他要亲自处理。嗯……他也可以先行回国, 把事情交给别人,顶多要他的秘书过来嘛!”臭表哥,连让个机会给她和阿彻见 面都不肯,她到这里念中文很辛苦呀,没事不可以乱回国,而他们为公事而来也 常行踪成谜,根本不会主动联络她。“所以喽,你对他而言是很特别的。”那个 工作狂会为女人而放着工作不管,不是疯了就是来真的。 滕栉的脸红了,心跳开始失律。“是……是吗?” “是啊,不过后面的话都是我自己的感觉啦,是不是这样我也不敢肯定,毕 竟我不是当事者,只是旁观的人。但不是有句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吗?” “伊集院……呃,冰川司他现在在上头吗?”有些事也许她该问个明白。 “不在。其实他今天约你到这里,主要是要我解释那晚的事。”冰川京香好 笑的说:“他那个人一向自负又傲气,没想到他会主动要我跟你解释耶!” “那他现在哪里?” “好像是去一个人家里解决航道的事。” 她马上联想到刘袖之,那家伙就躲在他自己家吗? 滕栉气呼呼的来到刘家要找刘袖之算帐时,远远的就看到刘袖之像只哈巴狗 一样跟在冰川司后头,愁颜满面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连冰川司都开门上车了,他 还不死心的巴着不肯走。 滕栉一看到他,想起平日对他的百般信任,最后落个窝里反,还被他的属下 取笑侮辱的种种,一时间新愁旧恨全上了心头,怒不可抑的冲下车。 “刘袖之!”她一手扳过他,恶狠狠的就是一记勾拳。 刘袖之在没防备的情况下往后栽倒,冰川司见状一愕,随即饶富兴味的挑了 挑眉作壁上观。 有些事不发泄对身体不好,经过上一回冰川京香那一掌和现在滕栉的这一拳 看来,狂怒中的女人力这是很可怕的,娇小的京香打人都很痛了,更何况是身高 一七四的滕栉。 对刘柚之忽然给他有点同情。 滕栉怒气冲冲的趋前,伸手又是一拳。“把钱还给我、还给我……”她压在 扑跌在地的刘袖之身上,他根本没法子反抗。 “别打了、别打了……我早就要还了……” 又让她发泄了几拳,冰川司才下车把她由刘袖之身上“拔”下来,后者乘机 狗爬似的一路跌跌撞撞的逃回自己家。 冰川司把激动得全身发抖的滕栉推进车里,要司机开往自家整修已快完工的 别墅。 彼此一路无语,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驶进一处四周种满枫树的别墅前停了 下来,滕栉才回过神。 “这里是……”很陌生的地方。 冰川司替她开了门,“我家在台湾的别墅。”他是冰川司一事,想必京香已 经告诉她了。他领着她走在颜色火红的枫林中。“情绪平静些了没有?” 滕栉红着脸点了点头,为着方才情绪失控的野蛮行为,也因为之前在他面前 撒的许多谎。“我……我方才见过你表妹了,知道了一些事。你……”林子尽处 有一池大湖,湖边停了两艘小船,她见了这么大的一座人工湖而吃惊不已。 “有兴趣吗?”冰川司先跳上船,然后向她伸出手。 看着那双手,滕栉心跳又加速,红雷悄悄飞上双颊。犹疑了一下,她才把手 伸了出去。上了船,船身摇得更厉害,他直觉的抱住她,直到船身稳住。 他的体温总能教她意乱情迷。她稍稍的推开他,和他保持一些些距离。“谢 谢。” 冰川司拿起桨把船推离了湖岸。“刘袖之的事你别担心,两天内他会把掏空 的钱还给航远。” 滕栉看着他,“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让他把钱吐出来的,而且,你为什 么要帮我?”方才看到刘袖之像条狗一样跟在他后面,她便知道航道的危机过去 了。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不会不知道。” “真的聪明就不会被你要得团团转了。”她嘟哝着。 说到这个。“刚开始,我是很有诚意的想重新认识你,可是你……我还真不 得不说,你为了当你老爸的‘好儿子’,什么谎都撒得出来。” “你……知道了我的事?”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问了废话。 “我有兴趣的人,我会想尽办法知道她的一切。不过……”他凝视着她, “我不太明白的是,你一开始认出我是你在日本邂逅的对象时,不是视我为洪水 猛兽?为什么你后来愿意以滕允熙的身分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怕我识穿你的真面 目,到时候麻烦接踵而来?” “你识破了不是?”而且后来还恶整了她。忽地,她想起香景幽要人传达给 她的话—— 诚字乃“言”、“万”、“戈”之合,心若诚,则万事水到渠成;心若不诚, 话则一言万语皆谎,诚侧是横刃,一头利一头钝,锋刀向内,怎么说都是她倒楣。 惹上冰川司,她还真是只有挨整的份。 “我是识破了,不过不明白你的动机。” “我……”她咬着唇,呐呐的道:“我想知道……比起我一眼就认出你,你 ……是不是还记得我?” “那重要吗?”她的心思细密又敏感,这样的女孩子其实是很脆弱的。 她望着他,心有些酸酸的。“就好像……你很珍视一样东西,即使多年不见, 你还是能在第一眼认出它。我……一直在奢求这样被珍视、被放在心上的感觉。” 沉闷闷的感觉在他胸口缭绕,有些酸、有些疼,更多的是不舍。 “三年前的东京,我一直忘不了那场雨、那曲圆舞曲,以及那个美丽的绚烂 夜晚。”她眼中不自觉的浮上水雾。“那些对我来说既是秘密,也是宝贝,即使 没能在你臂弯中醒来,二十岁生日的晨曦虽有遗憾,可在我心里已收藏了好多好 多的美好。” “所以即使你第一眼没认出我来,不过你终是记得滕允熙,我想,这样就够 了。”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不爱你也成?”冰川司有些动火。 “我……”爱情是不能勉强的,虽然冰川京香说过,她对冰川司而言是很特 别的,而他方才也说,他对她“有兴趣”,然而也许是她生活的环境让她无法太 乐观吧,总觉得对一个人“特别”、“有兴趣”并不能视为就是喜欢。 “为什么你会认为自己付出的情感只能是单向的?”她可以得到同等的回报, 她不知道吗?“上一次在饭店,你也只问我,你可以喜欢我吗?为什么不问我喜 欢你吗?” “我……没有自信。”她压低眼睑。在秋枫掩映的湖上,冰川司俊美得遥不 可及,在知道他是冰川司后,她的步伐更是只退不进。“我……我没自信……像 我这样的人……我没有自信像你会喜欢我,如果只是单方面的喜欢,我可以喜欢 得很随性、很自由。” 随性?自由?“你对我的喜欢就只有这样?合则聚、不合则散?高兴的时候 出现,不高兴时就躲得远远的?就像你当初离开日本一样?”他咬着牙,有很多 情绪涌上心头,身为冰川家的一员,从小他就习惯掩藏情绪,可那并不代表他没 感觉、不会伤心、不会痛。“当初我忘在饭店的素描册子里有联络我的方式,那 时你为什么不拨电话给我,来找我?”她不会知道他到饭店拿回素描册子时的失 落…… 男女感情的事他看得淡!所以他也不明白滕栉哪来的魔力可以乱了他的心湖。 “那……那只是一夜情。” “那你怎能期待我会允许你在我臂弯中醒来?臂弯是处呵护人的城堡,只是 一夜情的对象哪来的理由和资格?” 咬着唇,滕栉红了眼眶,“我以为……我可以不同,也许我……我……我那 时就动了心了。”很荒谬,可这却是真的。“可是你要我怎么办?我是我爸心中 的好儿子,却在异乡为了一个男人动心,这种痛苦和挣扎你不会明白,我也期待 有机会可以好好的爱一场,我也希望能打电话、甚至找你,就算有可能被拒绝, 但至少我为爱努力过。然而,只要一想到接踵而来的事、我爸爸知道后的反应… …除了把这场邂逅忘了外,我别无选择。” 她的泪一滴滴的落在他心坎,冰川司叹了口气,他放下木桨,汪由小船在湖 中飘荡。他伸出手将她纳入怀中,“我们好像都绕了一大圈。”他嗅着她身上淡 淡的馨香。“滕栉……让我疼你好不好?” 她身子一僵。 “疼我?” “我想宠你,用一辈子的时间宠你。”他的声音低沉,充满情感。“我知道 你从童年到现在一直都过得不快乐,没人真正疼过你,让我疼你好不好?” 他的话好陌生,因为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说,这样的 话陌生到让她想哭,泪水也真的掉个没完。 “可是……我爸爸……”她很担心他知道她是女儿后的反应。 冰川司松了口气。“你是女儿不是儿子的事,滕老早知道了。”看她震惊的 反应,他知道她有满腹的疑问,他轻吻她一记,安抚她,“而且他也答应把你交 给我,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问我,可现在气氛正好,可不可以不要这个时候问? 反正以后日子很久、时间也多,我会一一解释你想知道的事。”呃,把她卖给他 的人还不少哩,包括她的手帕交乐纬和她的阿娜答。这算不算她做人失败、众叛 亲离? “你手脚还真快。”听他说父亲早知她是女儿,她顿时松了口气。 “百万雄兵中直取其帅,这比打下那些雄兵再卯上主帅是容易多了。”他一 笑,将她拥紧。“现在你还有什么不能和我在一块的理由吗?” 滕栉甜滋滋的笑了,为了她,他真的是用尽心机!不过,她的确是还有那么 一点点的不甘心。“有啊!” “什么?” “你喜欢玩游乐器材,我不喜欢。”她恶作剧的笑。 一想起她坐上游乐器材,那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及尖叫声,冰川司就忍不住 好笑。“平常那么凶,胆子只有一咪咪!”他摇头,“话说回来,你的倔强还真 教人开了眼界,偶尔对我这未婚夫好歹也让步一下吧!” 她不依的说:“谁是你未婚妻!” “别怀疑,就是你。” “有吗?好像没人跟我求过婚,我也没答应,哪来的‘黑箱’作业?” 冰川司失笑。“那……请你嫁给我吧!” “下雨了,我要赶快回去。”她就是故意要为难他,虽然嘴角扬起藏不住的 幸福笑意。 “你喔!”天气说变就变,忽然就下起雨来,为了避免成为落汤鸡,他拿起 船桨往岸边划。雨势来得又急又大,船才靠岸两人全身都湿透了。 冰川司先上岸,再伸手扶她。既然都湿了,两人索性在雨中散步。 “你……为什么想娶我?”滕栉忽然小小声的问。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东西得把握,有些没把握住会觉得可惜,有些会觉得遗 憾,有些会后悔,你则是我非把握住不可的人,我不想后悔,更不要遗憾。”他 止住脚步,执起她的手。“滕栉,嫁给我好吗?” 他的话令人心折,她的心里一阵揪疼,绽开了最甜美的笑,缓缓的点了下头。 冰川司大力的拥抱她,在他怀里,听着他加速的心跳,滕栉可以感觉到他的 激动。 “秋天、红枫、大雨……好像啊!”她在他怀里幸福的呢喃。 他懂她在说什么,笑着退开一步。“想跳吗?”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景色、 大雨……像极了他们初遇的场景。 “圆舞曲吗?”她把手交到他手上,让雨的节奏成为旋律,愉快的圆舞曲开 始了…… 圆舞曲原来也有浓浓的幸福味道。 潘朵拉婚纱会馆 早上的天气好像还挺好的随!怎么下午就开始飘雨了呢? 今天潘朵拉难得五大天才齐聚一堂。除了流亡在外、几乎快被遗忘了的摄影 师冷吉之外,婚纱设计师兼老板华倾容、化妆师wind、试吃名嘴施薇仙、会计兼 会场设计总监霍馨,以及神算香景幽都在。 除了香景幽之外,一群人正热烈的讨论着方才因为乐纬和韩映禧的出现而 “发现”的事情。 喔,劲爆!非常劲爆! “原来滕栉是女的!太……太不可思议了。”施薇仙到现在还是有些回不了 神。 方才乐纬和新婚夫婿倍同前来,在潘朵拉订下全套的服务,大伙儿正纳闷, 他们不是才结婚吗,为什么要再订全套服务,原来是为滕栉订的。 看着除了香景幽外,一个比一个还讶异的表情,乐纬把滕栉的事全盘托出, 包括她自小女扮男装,彼此是对方的烟雾弹…… 全套的婚礼筹备是她和韩映禧送给冰川司和滕树的贺礼,也是她对手帕交的 一点心意。 一直到他们夫妻俩离开,一群人都还错愕得回不了神。 wind先做起事后诸葛,“我就说,哪有男人长得比女人美的!” 华倾容已经拿笔在构思婚纱了。“滕栉是标准的模特儿身材,她穿婚纱的样 子一定很美。” 凡事实际的霍馨则羡慕的说:“冰川司耶!乖乖,日本名门之后,大企业御 东集团的总裁呢!”她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没加入讨论的香景幽。“老香,你是 不是早知道了?” 香景幽伫立在窗前看着外头的雨景。“知道什么?”温吞的调调有股慵懒。 “滕栉是女的啊!”霍馨横了他一眼,“别说你不知道,怪不得!怪不得你 要小仙转达给滕栉的话那么奇怪。”把事情和香景幽当初传达的话连贯,所有觉 得奇怪的地方都不奇怪了。 啧啧!她真是愈来愈佩服老香了,不过,要是他能不这么高人样,会更讨喜 一些。 香景幽浅浅一笑,看着外头转大的雨势。“雨中的圆舞曲,总算是有始有终 了。” 霍馨好奇的问:“老香,你又在打什么哑谜?”他这个人不说废话的。 wind还是看他不顺眼,“还能打什么哑谜?这个八股另当然学人家赶流行, 忽然想跳圆舞曲限!穿着长袍马褂跳圆舞曲?哈哈!那就如同……” “如同你穿西装跳彩带舞一样好笑。”施薇仙忽然开口。 她的话引起一阵笑声。 “大胃王,你——”这丫头最近老卯上他,老虎不发威,她当他是病猫!wind 正打算火力全开之际,花铃的声音响起了。 “欢迎光临!” 客人上门,暂又休兵。 这回上门的是—— “靠!他奶奶的!这地方真他妈的难找!” 一连的“问候语”,听得潘朵拉内的天才们个个脸部抽搐,当看到来人体型 高大威武、一脸落腮胡,脸上还挂了副墨镜,表情全转为瞠目结舌,没人说得出 话来。 这个比野兽更像野兽的男人是……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