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成氏生化科技的开幕酒会冠盖云集,许多政商名流、影视红星皆受邀出席, 电子媒体也争相前来采访,将整个开幕酒会的气氛炒热。 江如幽陪同收到邀请函的卫少商出席,她挽着他的手臂与其他出席的政商名 流打招呼,面对他人对卫少商的欣赏,令她感到与有荣焉。 身为他的女友,旁人称赞卫少商就等于是称赞她,要她如何不高兴?况且每 个人都知道她是卫少商的女友,十句话中总不离祝福他们早日共结连理,听得她 笑意连绵。 她也想早日成为卫太太,无奈身旁的人尚未向她求婚,总不好由她开口呀。 哎!他让人等得好生心焦,偏又不好催促,唯有偶尔暗示他了。可也不晓得他是 真的不懂还是佯装不懂,从不见他顺水推舟向她表明结婚的意愿,除了干焦急外, 她是什么也不能做。 若非他心底仅有她的存在,再加上她也倾心于他,她是不会等得如此心甘情 愿,况且和他在一起可以感受到许多欣羡的目光,这令她感觉到自己没挑错人, 未尝不是件好事,是以她也就不曾对他抱怨心底的不满。 常与他出席各类盛会,和他拿着鸡尾酒与其他人寒喧,她已是驾轻就熟,也 很会扮演最佳女伴的角色,绝不会多话或是做出令他丢脸难堪的事,关于这点她 可是非常自豪。 同样也出席开幕酒会的花豹,吊儿郎当的拿着酒晃来晃去,看见美女就上前 搭讪,遭到拒绝便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离开。 没关系,全是那些女人不懂得欣赏,他可是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花豹呀!是 花信瑞的独生子,将来他老头的一切都会属于他,那群女人全都傻得可以,不懂 得趁现在抓牢他的道理,等将来她们后悔了,看他花豹理不理她们。 他晃呀晃、绕呀绕的,眼尖的看见熟人,他快快乐乐的迎上前去哈啦。 “哟!瞧瞧这是谁?卫少商呀!好久不见了。”花豹不正经的将卫少商从头 到脚看了一遍,啧啧出声。 卫少商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这人是谁?在他的印象中完全没有这个人存在,可是听这人讲话的口气好似 与他认识……会是他见过对方,却又不小心忘了? 江如幽没卫少商的好修养,她一见到花豹就心生不悦,两道秀眉紧紧蹙起。 花豹在外的恶名她早已久闻,本来他们就没有任何交集,怎知花豹不晓得发了什 么神经,居然跑来跟他们打招呼引她看了卫少商一眼,立刻知晓卫少商并不认识 花豹。 这就更好笑了,他们两个都不认识花豹,花豹居然以和卫少商热到不能再熟 的口吻过来打招呼,他以为自己知交满天下吗? 哼!也不想想自己在外头的名声有多糟,还妄想和卫少商交朋友?简直是痴 人说梦。 “你好。”卫少商带着客气有礼的微笑回应。 “哎!干么一脸陌生?你可别忘了,我们差那么一丁点就会成为姻亲了,你 还得叫我一声大舅子!”花豹见卫少商一副好像巴不得与他撇清关系的模样,心 底可是老大不爽。 江如幽听他满嘴胡说八道,忍不住开口斥责。“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姻 亲?什么大舅子?花豹是没睡饱是不? “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卫少商听了他的话觉得很扯,笑着要他认清楚, 不过忽地又想到,他并没有认错人,不然怎么会在初见面就叫出他的名字来?事 情的发展变得有些诡异。 “哈!我会认错?我花豹怎么可能会认错你?你明明就是卫少商。”花豹大 笑出声,看到卫少商身边的江如幽,顿时茅塞顿开。“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承认了, 你有了新女友嘛!这是可以理解的。” 难怪卫少商会不想认他,全是不愿让江如幽知道他曾有个交往甚深的女友, 怕江如幽会吃醋嘛!男人就是这样,有了新的就不承认有过旧的。 “这位先生,我真的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卫少商是听得一头雾水。 “少商,你别理他,他一定是随便乱说的。”江如幽岂会相信花豹的胡言乱 语,谁晓得花豹安的是啥心,说不定闲来无事想拆散她和卫少商过过干瘾。 “我是不是随便乱说,卫少商心知肚明,既然他不肯承认,我也不会那么不 识相强逼他认了。花豹难得认认真真说真话,却被人认为他在撒谎,心情够闷的 了。 卫少商不明白花豹为何咬定他曾与他的姊妹交往,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 况。 “本来就是你随便乱说。”江如幽瞪了他一眼,要他快快离开,免得惹得大 家不开心。“ “算了,卫少商,说实话,你的眼光变了,竞选了个跟藜藜全然不同类型的 女人交往,也不知该说你的眼光变得更差还是什么……不过也无所谓,你过得很 好,花藜过得也不差,你应该知道她每天生活得很灿烂吧?与你分手,她一点都 不感到遗憾,围在她身边等着追求她的男人多得是,嘿!嘿!” 花豹可不让卫少商和江如幽专美于前,总要帮妹妹挽回点面子,虽然花藜并 不在乎,可他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让妹妹输得太难看呀! “你说什么?!”江如幽动怒了。花豹居然敢说她比花藜差?她哪一点比花 藜差了? 花茎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他到底知不知道呀! 花豹耸耸肩。“就是我个人觉得卫少商的眼光变差了。”既然江如幽想听, 他是不介意再重复一次。 “你——”江如幽气得全身发抖,恨不得一巴掌挥向花豹那张讨人厌的脸。 他为何不去花天酒地、惹是生非,非得来惹她不可?她与他素不相识。他何 必来找她的碴? 卫少商拉住她的手,要她别太冲动,不管花豹说了什么,对他们都不会造成 任何影响。 “是你自己要我重复的。好啦!我不跟你们哈啦了,反正我们没多大的交情。” 花豹也不想想,明明是他自己先上前跟人搭讪的,还讲得好像卫少商跟江如幽先 跟他聊天,一脸不胜其扰的表情。 江如幽头一次遇到像花豹这样的无赖,气到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 离开,兀自气到快内伤。 “别在意他的话。”卫少商安慰着她,要她放宽心。“这人就是这样讨人厌, 难怪每个人见到他就像看到瘟神一样。他一事无成、成天醉生梦死也就算了,何 必去招惹其他人?”江如幽气到开始批评花豹。 “他说他叫花豹?他口中的那个叫藜藜的女生是谁?”卫少商很好奇,花豹 的话让他脑子一片混乱,全然听不懂,心底偏又有一道声音告诉他,这很重要, 一定要牢牢记在心底!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状似漫不经心的问江如幽。 “应该是花藜,他就只有花藜这么个妹妹,不是她会是谁?哼!这就好笑了, 你根本不认识花藜不是吗?”江如幽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晚他们遇见在饭店开 “轰趴”的花藜,也不见卫少商和花藜见到对方有任何反应,很本就是陌生人, 怎么可能会像花豹所言是一对恋人?根本是胡扯! “嗯,我不认识她。”在他的记忆中,没有花藜这个女孩的存在,在饭店那 一夜是他们头一次见面,看着她,他只觉得她似乎很爱玩,身边围了一群人,可 真心待她的会有几个? 花钱买来的快乐,真的能令她快乐吗?花钱买来的朋友,真的是她的朋友吗? 直到此刻江如幽提起花藜,他才猛然发现,对花藜的众多疑问已在那一夜进 驻他心底。 “那只花豹实在可笑得紧。”江如幽亲耳听卫少商说不认识花藜,更加放心 了。果然是花豹无中生有,还说得像有那么回事,简直无聊透顶!幸好她不是个 不明是非的女人,不然早就错怪卫少商了。 卫少商抿抿唇,并未搭腔。 “他不好好待在他的动物园里,居然跑来惹我们?这人真的很无聊。”江如 幽满腔的怒火仍无法平息,不住叨念,巴不得今晚未曾见过花豹。 卫少商仍在深思花豹说过的话,那些话字字启人疑窦,又带着他所不解的玄 机,究竟有谁能为他解惑? 看着江如幽愤怒的神情,他马上明了她不是能为自己解惑的人,略感失望的 垂下眼眸。 “我知道你不认识花豹,他这个人坏得很,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说实话,他 们家两兄妹都没一个好的。不过仔细想想,他们会这样也是有原因,毕竟他爸也 不是个好人,果真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江如幽撇撇嘴,对他们一家子可说是 不屑再不屑,轻视再轻视。 卫少商由着她去批评,在脑海中不断重组花豹说过的话。 我们差那么一丁点就会成为姻亲了! 你还得叫我一声大舅子!与你分手,她一点都不感到遗憾,围在她身边等着 追求她的男人多得是。 他愈想愈感到心烦气躁,觉得周遭的人群太过烦人,不再有心情和他们打招 呼谈天,只想快点离开。 “我们走吧。”卫少商领着江如幽离开会场。 “怎么了?我们才来不久呀!一江如幽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想离开。 哦!天!不会是他觉得她话太多,厌烦了吧! 糟糕!她刚刚不该气到忘了应有的气度,居然一股脑儿的说出心中的不满, 以致卫少商因此感到不耐,她该如何挽回? “我突然想起公司有重要的公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卫少商随便找个借口敷 衍。 “少商,我刚剐是一时气昏了头,其实花豹他是个怎样的人,根本与我无关 嘛,呵。”江如幽以轻松不带任何芥蒂的口吻,企图挽回她在卫少商心中的形象。 “嗯。”卫少商没留意她在说什么,和主人匆匆打过招呼,只想以最快的速 度离开。 花豹的话令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他的情绪变得异常烦躁,他的心也变得很奇 怪,彷佛无法掌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的公司有要事得处理,我们早点离开也好。一江如幽继续扮演体贴 的女友。 卫少商朝她赞许一笑,原本无比清醒的头脑已然陷入混乱不堪的境地。 卫少商将江如幽送回她的公司,车头转,并未返回自己的公司,反面是去找 卫少阳。至于心底的疑虑,他想少阳能给他答案。 卫少阳接获秘书通知少商来到,满脸讶异地走回办公室。 “二哥,你今天不是去参加成氏生化科技的开幕酒会?怎么会突然跑来找我?” 卫少阳左看右看不见江如幽的踪迹,更觉得奇怪。如果二哥纯粹来找他喝咖啡聊 天,应该会带江如幽一道过来才是,再看看二哥的表情!显然不是来找他闲话家 常,那会是为了什么事?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人事吧?! 卫少阳坐在少商对面,不再嘻皮笑脸,而是一脸严肃等着他说明来意。 “我问你,花藜是谁?”卫少商单刀直入问,没心情与少阳打哈哈。 “谁?她是?”卫少阳一脸不解地反问他,一颗心因为那两个字的出现而急 速扑通了下,不过他及时镇定下来,不动声色。 “你不认识一个叫花藜的女孩?”卫少商仔细留意少阳的表情,看不出任何 异样! 难道是他多心了? “当然不认识,怎了!你遇上一个叫花藜的女孩?”卫少阳藉由搅拌咖啡的 动作掩去眼底的心虚,以不带任何情绪的字句想套出二哥的话。 “不算是。”卫少商接过少阳递来的咖啡,啜了口!心底因少阳的态度渐感 平静。 卫少阳扬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问:“哦?怎说?” “在今天成氏的开幕酒会上,我遇见一个叫花豹的人,他提到那个叫花藜的 女孩。 “卫少商淡淡提起今天所发生的怪事。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卫少阳明灿的眼眸半眯了下。 “他暗示我和花藜曾是旧情人。”卫少商简略说道。 “哈!他一这样说实在很可笑,如果说是我和花藜曾是旧情人,还比较有说 服力。” 卫少阳大笑一声,用力嘲笑。 “如果真是谎言。我不懂花豹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明知会被拆穿的不是吗?” 卫少商皱着眉,想不透花豹到底有什么企图。 “二哥,花豹这个人成天无所事事,不是飙车就是干架,进出警局有如家常 便饭,我想他是吃饱太闲,说这些谎言很可能是为了拆散你和江如幽。”卫少阳 帮忙推敲其中的可能性。 “拆散我和如幽?”这就让卫少商更无法理解了。 “是啊,二哥,你忘了爸和花信瑞不是很对盘,彼此看不惯对方的行事作风, 因此也没有太大交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花豹怎么可能不兴风作浪?刚好今天 让他遇见你带着江如幽,闲来无事的他当然会想法子破坏你们的感情,假如今天 换成是我遇上他,搞不好他还会指控我和他有暖昧也说不定。”卫少阳调皮的对 少商眨眨眼。 卫少阳淘气的模样逗笑了少商,他不再严肃看待花豹说过的话。“很少在家 里听到爸提起花信瑞,我不晓得双方有那么不对盘。”很多事对他面言仍处于模 糊状态。 多年前的一场重大车祸,使他遗落了所有记忆,刚开始他就像无所依靠的孩 子似的躺在病床上,接收父母和兄弟对他叙述过去种种,一张张的旧照片如磁片 强硬输入空白的记忆体,日积月累造就今日的卫少商。 他丧失记忆一事,除了家人与主治医生外,很少人知道,花豹今天可说是误 打误撞,正巧戳中他的不确定,以致他一时乱了阵脚,不加细想便跑来向少阳求 证。 “就是因为太不对盘,所以爸才会连提都不愿提。”卫少阳两手一摊。 “这倒也是。”平常父亲的确不多话,会没明显表露对花信瑞的不满也算正 常,全是他太多心了。 “二哥,这件事说明了花豹意图不轨。”卫少阳像有重大发现似的神秘兮兮 道。 “怎说?”卫少商倒是看不出花豹有任何不轨意图。 “他一定是喜欢上江如幽,才会想尽办法恶言攻击你!二哥,你一定要好好 看牢江如幽。千万别让花豹那家伙给抢走。”卫少阳唯恐天下不乱地警告着。 “不会吧?”卫少商一愣,总觉得江如幽不像是花豹会喜欢的类型。 “怎么不会?花豹那人是实实在在的小人,什么坏事他干不出来?抢人女友 只是小事一桩,反正你一定要对江如幽更加体贴细心,啊!为免夜长梦多,你们 干脆结婚好了,这样就什么事都没了。”卫少阳想出了个十全十美的法子来,以 杜绝无穷后患。 “结婚?”和江如幽交往至今,卫少商从未动过和她结婚的念头,少阳突然 提起,令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没错,就是结婚,反正你们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也认定了彼此不是吗? 既然如此,早点结婚也没啥不好,如果你怕麻烦,我可以帮你搞定一切。”卫少 阳拍拍胸膛自告奋勇,为了二哥的幸福,就算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他眉头都不会 皱一下。 “你别忙和了。日前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卫少商目前尚未有结婚的心情, 或许哪天他动了结婚的念头,隔天马上拉着江如幽去公证也说不定。 “二哥,你现在不想结婚也没关系,你尽管和江如幽交往,往后要是再有人 说些拉拉杂杂的谎话,你一概不必理会。” “我知道。少阳,你别净是担心我结不结婚的问题,倒是要好好关心你自己, 不要成日像浮萍一样飘来荡去。”卫少商希望少阳的心性能够定下来,别再在感 情世界中游移不定。 “二哥,我会尽量。”卫少阳自由惯了,不是说要定下来就能马上做到。 卫少商知道多说无益,况且当老母鸡是少阳的专利,他不会抢走少阳得来不 易的头衔。 看二哥平静喝着咖啡。卫少阳总算能趁他不注意,吐出打从二哥说出与花豹 见面时就猛然积郁在心口的一口闷气。 二哥完全不怀疑他的说词,总算安然的度过这一关了,教他好生庆幸。他不 动声色擦了下飘下额际的冷汗,一切都没问题了。 二哥很信任他的,不过这样还不够,他得再补上最后一枪才算成功。 “二哥,花家上下都是奸邪无比,且私底下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坏事,像他 们那种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信不得,最好呢,是别和他们有所接触,免得他们又来 阴的。”卫少阳尽量抹黑花家的人,以免二哥再和他们接触时又会产生疑虑。 “我了解,你大可放心。”卫少商觉得少阳的担忧很有趣。明明是他较为年 长,可少阳的态度彷佛将他当成了年幼的那一个 “呵!”卫少阳扬着爽朗的笑容,神情愉快地喝着他的咖啡。 他知道最后射出的这一枪已达成效,今后他可以高枕无忧,无须担心姓花的 跑来跟二哥嚼舌根!不论他们说什么,二哥都不会再信他们。 因为信任少阳。所以卫少商对他所说的话全盘接受,不曾有过任何怀疑。在 他的认知里,他们三兄弟感情甚笃!少阳绝不可能莫名其妙欺骗他的,不是吗? 花豹哼着歌回家。尽管泡妞处处碰壁!仍没影响他的好心情,是以他不急着 回房,反而往花藜的房间走去。 “藜藜,你睡了吗?”花豹随意敲了房门三下!不等里头的人请他进去,迳 自打开房门。 假如花藜不希望有人进她房里,自然会锁上,他能打得开,就表示她不介意。 “没。”卸了妆的花藜年轻苍白的脸庞写着疲累。 “嘿!你猜我今天遇见了谁?”花豹很是兴奋的要她猜,也不管她累不累。 “你的某任女友?”花藜不感兴趣,随便说了个答案,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 不猜,哥哥是不会轻易放过她,非要她给个答案不可。 连续玩了好几天,她应当是要累得只要一倒在床上,就能马上入睡,但此刻 她的神智却异常清醒,想马上入睡并不容易。“错!我今天去参加成氏的开幕酒 会,遇见卫少商了。”花豹快乐宣布谜底。 “哦。”花藜表情不变,似乎对他的答案没啥兴趣。 “花藜,卫少商不是独自出席,他还带着他的新马子江如幽呢!”她那不动 如山的表情令花豹感到些许失望,他还以为花藜会追问他经过,不然起码也要表 现出她的讶异,结果却什么都没有。 “他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一同出席没什么好奇怪的。”像是在 谈论陌生人的情事,她不带任何感觉说道,要哥哥别太大惊小怪。 “他们在一起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你知不知道卫少商见到我有什么样的表 现?他居然装作不认识我。还说我认错人了!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在过河拆桥? 好歹你是他的前女友,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分手了也没扯破脸,他有什么好不 敢承认认识我?难道在江如幽面前承认认识我很丢脸?”花豹火大的在她面前抱 怨。 好歹他也是个人物,走路有风,底下又有一堆小弟,认识他应是件很光荣的 事呀! “我哪知道他在想什么。”花藜淡然道,抿着唇为刚卸妆的素颜重新上妆。 “所以为了气气那个江如幽,我故意当面嘲笑卫少商的眼光变差了!”花豹 得意的跟她炫耀。别人不让他好过,他当然也会予以回敬,让别人不好过可是他 的专长。“不是我爱说,他怎么会选江如幽当女友?” “谁晓得。”她闷着声回他。 “江如幽长得是不赖啦,算是挺正的,不过最大的缺点就是她太正经了,跟 这种女人在一起没啥刺激,我猜她在床上的表现一定像块冷冰冰的石头,完全没 有反应,这样的女人再美都会让男人当场阳痿。”玩遍各色辣美眉的花豹可是很 重视床伴的反应,要他抱着冷冰冰的大石头睡,他宁可抱着大棉被还睡得比较舒 服。 花藜沉默以对,不想对他人的床上情事发表任何评论。 “下回要是又遇到他们,我再来探探卫少商的口风,看他满不满意江如幽。” 花豹贼贼的笑着计划。 “你别闲着没事去招惹他们,他们怎么样一概与我们无关。”花藜透过梳妆 镜白了哥哥一眼,要他适可而上,别再惹麻烦。 “藜藜,我这不叫闲着没事,我是帮你出这口恶气啊!”花豹马上喊冤。 虽然他常常很闲,也常常故意去惹别人,但一追回他保证,他绝对不是因为 吃太饱撑着,他可是在为妹妹抱不平。 “我又没怎么样,你干么帮我出气?”花藜放下手中的蜜粉,转身看着哥哥, 要他别多管闲事。 “我……”花豹气结。“好!就算我看卫少商不顺眼行不行?”算他多事! 算他鸡婆! “你别去惹他。”花藜冷着脸命令道。 “我才没那闲工夫。” “没有最好。”花藜开始为自己上彩妆。 花豹不解的搔头问:“藜藜,你不会还在乎他吧?”谈感情还是不要太痴心 的好,痴心的后果往往是得到更多的伤害,他可不想藜藜受到伤害。 “在意谁?” “除了卫少商之外还会有谁?”藜藜干么跟他装傻? “我谁也不在意,只在意我自己,他的事一概与我无关。”她语气更加淡漠 冰冷。 “假如是这样当然最好,你晓得的,老头不会赞成你们来往,那龟毛的卫老 头居然敢瞧不起我们,就算他们卫家家世清白又如何,咱们是偷是抢,也偷抢不 到他家不是吗?什么重门风?咕!在我眼底全都是屁!”一讲起卫长风就让花豹 一肚子火。 他们两家互看不顺眼很久了。只在表面上维持最基本的冷淡和平,事实上能 不接触就绝不和对方说上一个字。 卫长风中口世世代代清清白白,绝不作奸犯科,所以生平最厌恶的即是偷鸡 摸狗、鸡呜狗盗之徒,可他们花家是黑道出身又怎样?现在还不是人人看到他们 都尊敬得很,花少爷长、花少爷短的叫着,卫家有啥了不起。 花藜的脸色更加冷硬,右手的动作加速,闷声不吭的化妆,由着哥哥去叫嚣。 “假如不是老头说由着他去,我早带一票小弟去吓吓卫长风了。”这句话当 然只是随便说说显显威风,就算他胆子再大,也晓得什么人惹不得、什么人可以 惹,他不会傻傻的跟卫长风硬碰硬。 花藜也晓得他在说大话,冷哼一声。 “花藜,你别不信,全都是老头在阻止我,不然我早就去教训那个姓卫的老 头了。”花豹不想妹妹小看他。拍着胸膛显示他的气魄。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耐。”花藜皮笑肉不笑的顺应了他的意,不拆他的台。 “谁教我是和平主义者呢!”花豹得意的对她眨眨眼。 花藜忍下翻白眼的冲动,让他去自我膨胀。 “咦?你怎么在化妆?老陈刚跟我说你才回来没多久,你应该有好几天没睡 了不是吗?”后知后觉的花豹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照理说,在外头没日没夜狂欢的藜藜回到家后,应该是要躺在她的床上呼呼 大睡,虽然刚刚因为他来跟她报告今天的偶遇,没让她快点上床睡觉,可现在他 已经报告完毕,她该赶他出去好睡她的大头觉了呀!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无所谓。”她耸了耸肩,没去细算由自己有几天没睡觉了。 “你今天不是回来睡觉的吗?”花豹还是不懂,眼看她就要化好妆,分明是 想再出门去玩。 花豹得到的回应是沉默,显然花藜并不想回答他。 “藜藜,你说话呀!”花豹可不许她将他的话当耳边风。 “我正要出门去玩,现在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吧。一花藜为自己妆点完最 后一道色彩,冷着脸赶人,要换下身上素白的棉质睡衣。 “喂!藜藜……”花豹话还没间完,就被花藜赶出房外。 她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禁止他进入,花豹瞪着紧闭的门扉,不明了她在搞 什么鬼?“藜藜你要去哪玩?”他大喊地问着里头正在换衣服的人。 “跟朋友去唱歌。”花藜并没有马上换衣服,她苍白着脸坐在梳妆台前,整 个人失了生气的垂下双肩,空洞迷茫的双眸无焦距的瞪着雪白的地毯。 此刻,她一点都不想独自待在房里,她需要出门去,大声歌唱、大口喝酒, 与朋友毫无意义的笑着、跳着、闹着,再怎么样,总好过独自一人品尝蚀心的滋 味。 那种痛苦滋味她已独自品尝太久、太久了,那痛没日没夜不停的鞭挞在她身 上,鞭得她伤痕累累无法痊愈。 当她笑得愈开心,兴致愈高昂之际,也就是她最痛之时。 “跟哪些朋友?”花豹再追问。 “你不认识。”花藜扬声道,觉得他问得太多。 向来她的心与躯壳是分离的,她可以很清楚哥哥在问她什么,也能对答如流, 可她的心却遗失了。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那些个无日无夜、无穷无尽的等待中, 她的心就这么丢了,再也找不回来。 但没有人在乎。 拥有她的心的人不在乎,丢失了心的她也不在乎,谁都不会在乎……谁都当 什么事全没发生过…… “那你又认识吗?”花豹不爽,用力吼回去。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