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篇 第十章《永恒》之后曲终人散 潘岳和夏百灵的关系终于走到了终结的时刻,那是在拍摄《永恒》的那一年— ——1998年。在影视界,剧组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单位,它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为了一 部片子而组成,待拍完这部片子之后就又作鸟兽散了。我费尽心机,用几个月的时 间才找到了当时《永恒》剧组的主要成员,让他们回忆了当时潘岳和夏百灵情变和 拍摄《永恒》时的情况。 姚斯(总监制): 一开始接触到原作的时候,张灵泉就有一种想请人把它拍成电影的冲动。那是 一部如诗如梦又上天入地的爱情小说,是当红作家田妞的作品,她讲了一个在地狱 和天堂之中仍旧为了爱而追寻的故事。我们首先就想到了潘岳,因为只要他执导就 有了票房和质量的双重保证,而只要有夏百灵主演该片就会成功。后来,他们果真 答应加盟。 那一段时间有各种各样的传说,说潘岳和夏百灵各自都有红杏出墙的可能。但 我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仍旧十分亲密。有一个小例子可以作证,那是一个中午, 我到他们的住处商议影片进程,潘岳在客厅里和我说话,而夏百灵从里屋走出来, 衬衣的领口没系好。潘岳立即起身把她胸口的衬衣扣子系上了,还亲热地拍了拍她 的脸。 潘岳决定自己出演该片的男主人公的想法却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我内心之中并 不很赞成潘岳当主演,但这是他的事了,他有权决定谁来演男主角。我有一种感觉, 他似乎在通过这出戏来巩固和夏百灵的感情。 而我们都没有想到,这部电影会是他们拍摄的最后一部电影,他们的感情在《 永恒》中永远地破裂了。 小村(监制助理): 我记得我们刚到神农架的时候潘岳和夏百灵就吵了一架。夏百灵的脾气让人捉 摸不定,我奇怪潘岳怎么就能受得了她。因为要拍一场从半空飞过的戏,而夏百灵 的替身邝紫云病了,无法顶替夏百灵,潘岳就让夏百灵自己来演这一场,但夏百灵 就是不演。她说这是替身该干的,要拍也得等替身的病好了再说。潘岳生气了,他 说:“你要是不拍,我就换演员了!” 我们一听就呆住了,因为这种时候再换演员,无疑会影响整个影片的进度,而 且如果夏百灵不担任主角,这部影片就失去了很大的票房保证,尤其是海外市场。 这是我们见到的他们之间第一次那么大的冲突。 但夏百灵一见潘岳生气了,却忽然变乖巧了。她对他又是哄又是骗,又是撒娇 又是耍赖,把潘岳又给逗乐了。夏百灵也做了那个本该替身来做的动作。这一场小 小的风波也就过去了。 潘岳是一个工作狂,这一点我们在和他拍摄这部《永恒》的时候,是十分真切 地体会到了。那些日子他平均每天只睡几个小时,把我们像熬鹰一样弄。 剧组是个大杂烩,什么人都有,而且在剧组里还经常发生一些阶段性的爱情故 事,在剧组创立时发生,在剧组解散时也结束了。我就和这部戏的原作者兼编剧之 一田妞有了一腿,可她却总是和夏百灵在一起,我还真不好下手呢! 田妞(作家、《永恒》编剧之一) 我没想到我和夏百灵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而且在神农架她就住在我的隔壁。影 片举行开机仪式后没过多久,一天夜里,她给我打电话让我到她的房间里去。我去 了,她房间的灯光很暗,她的精神很不好,似乎还刚刚哭过,见我过来,她说没别 的事儿,就想和我聊一聊,还要送我一份礼物。那是法国产的一种女式内衣,我想 它一定很贵。她给我倒了一杯酒,我看见是“芝华士12年”,我奇怪她竟能喝这么 烈的酒。她似乎有什么心事,但她又不说,我猜她一定是和潘岳闹别扭了,我也不 便明问,我就讲我自己的生活。我和我丈夫才离婚不久。我丈夫是一个室内设计师, 我们相处了五年才结婚,但结婚没多久就觉得没有太大的激情了,我只有在写作中 才能和我的激情相遇。我和他争吵的起因现在想起来十分可笑,那一段时间他正在 为一家娱乐城做室内设计,他偶然和我聊起来,说这次设计他们没让另一个女设计 师参加,因为这家娱乐城有很多不便女性参与的设计,比如在色情交易场所留有的 暗道啦、后门啦等等。我一听就很生气,我们就女性该不该参与这个设计以及这个 时代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争吵了起来,我们吵了好久。后来他突然不说话了, 他说我真的受不了你这类的知识女性,我们还是离婚算了。我一赌气就离婚了。 分开以后我才知道和他在一起的好处,尤其是如果当这个男人在大部分时间都 很温存的话。我明白我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样在性和生活中各个地方都十分合拍的男 人了。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这个时代人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人 们都把自己的生活搞糟了。我把我离婚的情况讲给夏百灵听了。女人之间是有另一 种敏感性的沟通的,直觉告诉我她和潘岳之间出了问题。我问她是不是这样,她承 认了。她说她现在无法确认自己对潘岳的感情是爱还是一种惯性。你知道演员大都 是那种过着双重生活的人,有的人也许真的是人戏不分。而潘岳仿佛生来就是为电 影而存在的,他几乎所有的心思都在电影上,而他的主要电影的女主角都是夏百灵, 他们相恋数年后又成为了夫妻。你想想看这样一对夫妻!他们如果像常人那样过日 子,每天承担基本的生活内容,肯定可以过得很好,但是不!他们同时还是艺术家, 而艺术家又时时刻刻都生活在梦想之中,他们的精神和生活处于一种分裂之中,这 种状况在潘岳和夏百灵之间就表现得更为突出了。潘岳是一个十分执着的电影狂徒, 而随着年龄的增加,夏百灵却越来越想过一种正常女人的生活了,也就是说,她对 这种分裂状态产生了厌倦。在那一段时间,她的整个状态都陷入了低潮。那天晚上 她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不想再演戏了。” 我毕竟是一个作家,对人性有着很丰富的体察,我明白了她的精神处境。我告 诉她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说,也许息上一两年影,她又会重新拍戏了。对于像 夏百灵这样的女子,生活中的惯性是她不能忍受的。但是我感觉到她生活中的一场 风暴要来了。我觉得潘岳和夏百灵的生活,尤其是夏百灵的内心,正在经历一场风 暴。这风暴已从夏百灵的心头生起,她就要改变她的生活了,所以我对她说:“你 可能就要改变你的生活了。”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