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钟可曼轻敲房门,因为门没有锁,所以她直接打开,反正也不会再有今早的 画面出现了。 入目的是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崇楚炩,似乎还没发觉她的闯入。 钟可曼轻步走到床沿,轻抚过崇楚炩的检,但那脸上已布满泪痕,无声的落 泪真令人心疼。 直到两人肌肤相触时,崇楚炩才惊栗地望向她,空洞的眼中没有了生气,只 是呆望着她。 “楚炩,是我啊。”坐在床边,她弯下身想要将崇楚炩的衣服穿好,倏然发 现一件惊奇的事,“楚炩!”这是怎么回事,楚炩有胸部……而那是女人才有的。 这么说……钟可曼一脸难以相信的表情,楚炩是女人? 那她为什么要假扮男的? “对不起,一直欺骗你。”崇楚炩颤抖着手拉拢她的衬衫,这二年她唯一的 服装就是衬衫及长裤,扮女人男人对她而言都没有多大差别了。 钟可曼见她这般失神,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房间里似乎发生过暴动似的杂乱, 有些东西都掉在地上,最明显的是楚炩身上的衬衫扣子全被扯落了,而她胸前及 手腕处还有多处红印,那意谓着什么,她是过来人,所以她明白崇震尧刚刚对她 做了些什么。 “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我能够了解。” 是啊,她能够了解楚炩受的苦,及她内心世界的无助恐慌,扮男人的生活她 竟这么地过着,这几年里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像今早崇震尧的怒意是随时会 发作还是偶尔? “谢谢你。”因为崇楚炩也不确定自己真能说出,那一切都太遥远了,她的 记忆似乎遥不可触了。 她的嘴唇有些刺痛,怕是红肿了吧。 钟可曼紧紧地拥住她的身于,难怪打她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楚炩特别,一点也 不像个男的,原来她真是个女人。 这样单薄的身子,背后到底背负了多少责任及重担,竟让她这个才十八岁的 小女孩如此早熟到必须面对男女之事。 当崇楚炩是男孩时她像疼弟弟般地爱着他,而今她是个女孩,自然她更是想 疼爱她。从小她就是家中最小的女娃儿,如今有个比她年纪小的女孩出现她眼前, 更能激起她当姐姐的责任心。 那晚钟可曼想要陪楚炩过夜,但被她拒绝了,崇楚炩不要她这么做,那只会 更惹来崇震尧的怒火。 所以她只得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当她洗好澡后,魏洛天也同时回房。 “她还好吗?”魏洛天问的人是谁她知道,所以她点了个头。 “过几天震尧就要离开了。”意思也就是说崇楚炩也得离开了。 “楚炩可以留下来吗?”她舍不得她走,她想多疼爱她一些时间。 魏洛天拉她坐在床上,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曼曼,他们之间的问题 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懂吗?” 这一夜是个多情的夜,他们的情在于感性的倾诉而非平日的情欲,那样感性 的对谈,似乎要感谢另一对让他们找到这种相处之道。 隔天醒来,钟可曼以为崇震尧又带楚炩去研究院了,但她猜错了,今天他们 没去。崇震尧吃完早餐后即独自一人外出,留楚炩在位子上吃早餐。 不是假日的日子就是魏洛天上班的时间,所以他随后也离开了。厨房里只剩 她们两个女人,而气氛似乎也不再那么凝重,反倒有种松口气的轻快。 “楚炩,等一下我们出去逛逛好吗?”钟可曼想让她快乐些。 楚炩没有反对,所以她认为她是答应了。 两人来到街上,崇楚炩身上依旧穿着衬衫及长裤,最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些年 她只有这种款式的衣服,除了颜色及款式略有改变外,她的衣柜里再也找不到一 件女性化的服装。 钟可曼真想亲手掐死崇震尧,他竟如此扼杀崇楚炩的女性权利。所以她当下 决定马上带崇楚炩上街买些衣服,她要崇楚炩拥有她自己的衣服,不再是崇震尧 规定的,而是她自己喜爱的新衣服。那对崇楚炩而言该是重要的开始。 百货公司里人来人往的,其中不乏见到年轻女孩,个个打扮得青春有活力。 来到百货公司服饰专柜前,里头的衣服颇适合崇楚炩,所以拿了几套要她试 穿,她自己则是完全没有试穿新衣的打算。她打算若是她要买衣服的话,她一定 要魏洛天陪她来,让他利用逛街的时间,多让她了解他的喜好及兴趣,她发觉自 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了,而他对自己的付出却又是太多了,显得有些不公平。 在她沉思的空档里,崇楚炩已穿好站在镜于前。钟可曼早就发现崇楚炩的美 了,当她还打扮成男孩时,她略带英气俊美的五官,混血儿般的白皙肌肤让穿上 女装时的她完全改变,她相信不是只有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崇楚炩身上,其他人也 是。她自认自己不差,她很美等等这些话从小就有人告诉她,她美得自然不做作, 美得清纯脱俗;可是崇楚炩不同,她的美来自一种古典美人的气质,但因她本身 深刻精细的五官,及一身的英气让她又有某种不同的俊美浮现。她的美是男人女 人都会陷人迷失的美,两性皆受之魁惑。 不过看得出来,崇楚炩还不太能适应这样的改变,她想马上换回本来的男装, 因为她的身材标准,不须反复试穿。但只要合适,钟可曼几乎全拿上柜台结帐。 不到一个小时,她们手中已提了大包小包的袋子,可说是满载而归。这其中 崇楚炩想要拿信用卡付帐,但被她拒绝了。她什么都不多就钱多,太公给的嫁妆、 父母给的钱、丈夫的无度供给,让她这小女孩至今还不曾为金钱烦恼过。 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钟可曼在回到家后,丢下买的东西,并再次冲进魏洛 天的书房,她想再冒一次险。 “可曼,这不太好吧?”崇楚炩被迫要配合她的行动,身上还是一身男装的 崇楚炩皱着眉头摇头表示不赞同,前两次的可怕经历令她退却。 钟可曼哪是轻易被人说服的,强拉着崇楚炩的手就往书房走,来到书房门前, 她得意地伸手想打开门,但她按了老半天,门就是不动,之后她才明白,门被魏 洛天锁上了。 “怎么打不开?”钟可曼用力敲打着门,口中还不住地咒骂。 崇楚炩则是站在一旁,等她死心。 魏洛天似乎早预想到她的举动,将书房的门上了锁,任凭她怎么敲打也没有 用,气得她差点想放把火烧了书房。 但聪明如她怎么可能死心,她的目标转向崇楚炩,眼笑得都眯了。 那一副不怀好意的脸,别说崇楚炩察觉了,就算是背对着她的人都可以轻易 看出。 “楚炩,我们是好姐妹对不对?”钟可曼拉住崇楚炩的手臂,不让她逃开。 崇楚炩两面为难地想挣开手,但钟可曼就像是八爪章鱼似地贴住她,任她无 法如愿。 “可曼,算了啦。”她其实多少可以猜到钟可曼想进书房的目的,但她没有 说破。 “不行,哪能算了,难得我今天心情好得不得了,怎么可以算了呢?”而且 两个男人都不在,崇楚炩又刚好有时间,这难得的机会,她若是不好好把握还等 待何时呢? “可曼!”崇楚炩尝试再劝服她,但钟可曼心意已决,拉着她往屋外走。 “可曼,你要去哪里?”她不以为钟可曼放弃了,而是担心她另有主意。 “我就不相信拿不到钥匙。”她抱着崇楚炩来到屋子外头的后院,两人站在 草地上一起望着二楼,钟可曼正在找寻书房的位置。 “找到了!”钟可曼兴高采烈地拉着崇楚炩的手走,终于来到书房下方。 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无他,纯粹是因为书房里有个窗户,而窗户外正好有 一排高大耸立的树木,那正是她想到的方法。 “可曼,你要干什么?”躲开佣人的视线,钟可曼开始帮崇楚炩解开她袖扣, 并帮她把袖子往上摺。 崇楚炩搞不清楚她的举动只能任她。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钟可曼将她两边的袖子摺好并退到一旁,笑看着 一脸茫然的崇楚炩。 “开始什么?” “爬树啊!”难不成还要她爬,她是没关系,但长这么大了她还没爬过树, 而且她自知自己力气不够,崇楚炩自是最恰当的人选。 “什么?”崇楚炩退了三步,离她更远。 “不要叫,等一下会被人发现的。”钟可曼又拉回她,并要她小声些。 “可曼,我不认为这方法行得通。”‘爬树她是有办法,但她不想帮钟可曼 拿到钥匙。 “没关系,快点!”钟可曼推着她,而后又拉她的手攀在树干上,迫于无奈, 她只好顺着钟可曼的意思,直往上爬。 “对,小心点,再一点点就至了,楚炩,加油!”钟可曼站在树下小声地为 崇楚炩加油。 终于崇楚炩爬上书房的窗口,轻轻一推,窗户被她推开了。 而钟可曼也在树下欢呼。“楚炩,你先进去帮我打开门,我马上就来。”钟 可曼一溜烟地消失了,她跑步冲进屋里,目标当然是书房。 “耶!太棒了!” 崇楚炩打开锁上的门让钟可曼进入,并且找到了钥匙,全部车子的钥匙都在 里头。 钟可曼这次没有拿走全部钥匙,而是挑了其中一支交到崇楚炩手中,她认识 那支钥匙,是那天她开的车一BMW ,那台百万名跑车。 “可曼,我不觉得我们该这么做。”那台车前几天才修理好,花了几十万元。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走。”钟可曼兴奋地来到车库,看着里头的车,她 果决地走到BMW 的车前。“就是它了。” 崇楚炩只好打开车门让两人进去。 “楚炩你想不想发泄情绪?”钟可曼其实并不是自己要开的,她自知自己的 能力,但她想要崇楚炩好好地将心中的忧愁抛开。 崇楚炩睁大眼定住瞳孔,现在她才知道钟可曼不是为了自己想开车,而是为 了要让她发泄情绪,所以她才会这么做的,瞬时感动在她眼眶汇成迷濛。 “可曼,我……” “我们去好好地狂飙一番,什么事都不要管,都不要理,你说好不好?”钟 可曼已先坐进车内,崇楚炩也随后跟进。 是啊,她多想要抛开一切烦人的事,暂时地放松心清,好好地享受短暂的快 乐,那曾是她每日每夜所期盼的。 “走吧,我们出发了。”BMW 的引擎声响起,车子在热车后疾速地往前冲, 两个女人又不怕死地上路了。 她们两个女人大胆地上了高速公路还打开车上的天窗,任狂风扫进车内,风 吹乱了她们的发、吹皱了她们的衣服、也吹开了她们的烦闷,此时她们浸浴在风 的洗礼下自在地前进。 “可曼,你想去哪里?”崇楚炩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那种属于年轻人特有 的欢笑在这短暂时间里闯进她的灵魂,感染了钟可曼疯狂冲动的细胞。 “我想想……”钟可曼只知道车子疾速往南走,而南部她并不熟悉。崇楚炩 更是不认识路,她回台湾才没多久时间。 “不去哪里,我们就这么开车。”四个窗户都大开,不再透过玻璃看外面的 世界,人的心似乎也跟着明亮了。 “好。”之后她们沿着指标,沿路前进。 晚上十点多,魏家正陷人愁云迷雾中一 魏洛夫和崇震尧有些不耐及担忧地抽着烟,脸上还不住地看着时间。 魏洛夫从下午五点多就回家,哪里知道一回家就听到佣人急忙地告诉他,太 太又不见了,而车库里的车又少了一台。 魏洛天冲回房间,果真没见到她的人影,连崇楚炩也不见踪迹,拨了电话给 崇震尧,他也急速地赶回魏家。 “她人呢?”一进门的崇震尧说的就是这句话,但魏洛天只能摇头。 而后崇震尧回到房间没多久又出来了,他的脸色很难看,魏洛天看出那是他 爆怒前的征兆。 两个男人除了在家等人外,似乎没有其他方法了。 就这么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还是不见她们的人影。 他不是担心她们出去,而是担心她们开车。 客厅里沉静得吓人,气氛更是凝重。 就在这时,电话声响一打破了宁静。 魏洛天接过电话,脸倏地转白。“麻烦你,我马上就去。 “怎么了?”崇震尧读出他话出的紧张。 “她们在医院!” 两人急忙地拿了钥匙及外套冲去开车。 医院里充满着浓郁的消毒水药味,人来人往的好不匆忙,而钟可曼此时正被 人推进进急诊室。 脑子里还有些恍惚的不真实感,她只觉得全身好痛,好痛,像是要死去般地 难受,她不想死去,因为她还没来得及告诉魏洛天她爱他,可她又不想要这么痛 苦…… 不知护士小姐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她注意到护士小姐帮她打针,那针头注入 肌肤时的微刺,让她感觉到些许刺痛。而后她发现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了,完全地 消失了,所以她安心地睡去,沉重的身子似乎不再是她的…… 当魏洛天来到医院见到的是全身绑着绷带的钟可曼,青灰的脸没了血色。 “曼曼!”他的心像是要炸开般地走近病床。 “先生,请问你是她的家属吗?”护士小姐询问。 魏洛天点头。“我是她先生,她发生了什么事?” “危险期还没过,身上有多处外伤,腿骨也有些裂痕,不过最幸运的是她肚 子里的孩子没有流掉,小生命像是吸盘似地附着母体。” “护士小姐,你说她怀孕了?” “嗯。” 护士小姐走后,魏洛天才轻轻地摸着她的脸颊,就连脸上都还有些轻微的擦 伤,血丝浮在表皮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生气、没有意识,钟可曼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让病房的仪器告诉他, 她人还活着,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可他怎么觉得钟可曼离他似乎好远了。“曼曼,你听到我的声音吗?” 但钟可曼确实听不到,因为她还在沉睡着。 不久,崇震尧进来了,他脸上有着慌张及怒火。 “洛天,她有没有怎么样?” “还在观察。”而后他转头向着好友。 “楚炩呢?她怎么样了!”是啊,从刚刚护士小姐就没提到崇楚炩的事,她 究竟怎么了。 崇震尧了无生气地告诉他:“不见了。医生说送来的患者只有一个。” “什么?”魏洛天站起身惊叫。 “似乎是发生意外,现场只找到车及可曼,并没有发现楚炩。”这一点令人 觉得奇怪。 怎么会这样呢?没发现,那表示什么? “我想她可能被人带走了。”这个理由及结果是他们不乐意见到的,可是事 实摆在眼前,楚炩确实不见了。 而她究竟去哪里? 被什么人带走了? 一切都要等钟可曼醒来才知道。 进人沉睡中的钟可曼似乎不愿醒来,她身上的伤都已明朗化,除了骨折需要 上石膏外,其余的伤势医生已确定了。崇震尧则完全发挥他医生的本能,是他解 救了钟可曼,帮钟可曼迅速恢复的。只是没有人可以明白他内心的痛苦,他的妻 子不见了,那个发誓要跟他一辈子的女人不见了,这要他如何承受,不知是生、 不知是死,这种结局真令人倍感无助。 可以看出崇震尧所有的希望全放在钟可曼身上,唯有钟可曼醒来才能解开谜 底。 魏洛天更是辛苦,他将公司交给他人处理,全心全意地照顾可曼,要她一睁 开眼即能看见他。 但一个月过去了,钟可曼依旧没有醒来,她还是安静地沉睡。 这样的等待几乎逼疯魏洛天,等待的痛苦及漫长,但崇震尧有信心钟可曼会 醒来,所以他抱着所有的希望在等待着。 而钟可曼的家人,上至太公、下至她父母叔伯全来看她了,大家心疼不舍地 担心着可曼,也安慰着魏洛天。 就这样有天半夜,当魏洛天准备好人睡前,他似乎听到声音,像是病床上发 出的低吟,他仔细地靠近,发现钟可曼的手指动了,而且她的眼睛尝试着醒来。 “楚炩!” 那样细小的声音让魏洛天非得贴近她耳边才听得到。 “曼曼……你听得到我吗?我是洛天啊!”他一手将她的短发拨开,一手更 是紧紧地握着她。 “曼曼……” 像是听到有人叫般,钟可曼急切地想要张开眼,好不容易当她微微地张开眼 时,她看到了,她看到那个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了。 “洛天……我好怕……”她因久未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钟可曼醒来后,隔天一早魏洛天马上要崇震尧赶到医院。 经过一个早上的休息及恢复,虽还不太有体力,但她的状况非常好,连肚子 里的小生命都很平安。 “曼曼,累不累?”魏洛天听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时,心痛地流下眼泪,为 自己无法保护她而难过。 钟可曼嘟着嘴,摇摇头,她最怕魏洛天每次都要她睡觉,似乎嫌她还睡不够 久似的。而且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她竟然可以连睡一个多月的时间。 又醒来后才知道原来她怀孕了,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在成长,更是震惊了她。 “我想回家!” 魏洛天通知家人她已醒来,但因为怕她太累,所以要他们下午再过来。只是 他马上通知好友,他可以体会好友的心清,那种等待的煎熬。 “还不行,你还太虚弱了。”虽然他也想她回家。 半个钟头后,崇震尧出现在病房里了。 钟可曼见到他急得询问:“楚炩呢?她好不好?”醒来后她第一句话就是楚 炩,魏洛天怕她伤心而避谈,希望等到崇震尧来后再把话说开来。 “曼曼,你和楚炩是不是发生事情了?”魏洛天让她坐起以方便讲话,并让 她靠着自己。 钟可曼点头。“有人在追我们,楚炩为了要甩开他们,所以开得很快,但是 那些人还是不放过我们,他们拼命地追,最后因为车速太快了,楚炩转弯时车子 被抛出去,我和楚炩都被甩出车外,然后我记得那些人好像停下车来。” “那楚炩呢?”这是重点。 “甩出车外时,楚炩甩到另一个方向,可是我有看到她也落在一旁的地上。” 没错,她印象是这样。 那就是说崇楚炩可能被人带走,而那些人为什么要带走她呢? 崇震尧的唯一希望也破灭了。“楚炩不见了,我们四处都找过了,却找不到 她。” “不……怎么可能,我们明明在一起。”可是她又不确定,因为那些人车停 下来后,她似乎听到有人大叫。 “没关系,我会找到她。”崇震尧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向全台湾大小医院 发出讯息。 “曼曼,你才刚醒来,再休息一下,别想太多了。”魏洛天看她激动,连忙 要她躺着。 “洛天……”钟可曼难过的不能自已,要不是她怂恿崇楚炩偷开魏洛天的车, 今天也不会发牛这样的事情。 “不要想太多,先睡一觉再说。”魏洛天暗示崇震尧不要再问了,让钟可曼 平静地睡着后,两人才到门外细谈。 “震尧,我相信楚炩还在台湾。” 崇震尧闷着声仰头,是什么人要带走崇楚炩,又为什么要带走她呢?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因为没有崇楚炩他睡得不好、吃得不好,他甚至不再回魏家,他怕触景伤情, 所以今天他打算和魏洛天告别。 钟可曼终于回家了。 而她也知道崇震尧走了。 魏洛天不理会她的抗议地抱她回房,她柔嫩的双手握住他的大掌。 “对不起洛天。” 魏洛天也宠溺地握住她的手,“累不累?”连声音都那么温柔,钟可曼摇头 地将脸埋进他的脖子间,想要吸取他的气息。 魏洛天更是紧搂住她,最后他放她躺着,“曼曼,该休息了。” 钟可曼听话地闭上眼。 连日来的劳累奔波魏洛天瘦了,也瞧怀多了。 魏洛天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天空中没了星星,只有一片漆黑。 望着魏洛天的背影,静静地耸立在那里,她想要过去向他撒娇,可是她又害 怕,她怕被拒绝。而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不敢承认对他的爱, 那是因为她太害怕了,她怕受到伤害,只是她的行为不止伤害了自己连带的 也伤了那个爱她的人。 漫漫的长夜,魏洛天看着熟睡的钟可曼,见她依旧信赖地枕在他怀里,寻求 他的保护。 可现在的他有些累了,他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放手了,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 苦,更不愿她受到伤害。 就在他这么想时,一只小手滑过他的胸膛,他惊了一下地一看。 是钟可曼的小手。将它放回原位,她又抬了过来,一连两次后魏洛天才明白 她是清醒的。 “曼曼?”小声地叫她,注意到她睫毛的闪动,更是确定她还没睡着。 钟可曼这才睁开眼,并且哀怨地直视他,“洛天最讨厌了……我最讨厌你了 ……”说完她反扑倒在他身上直槌着他的身体。 “曼曼?”不明白她何以来的怒气,更不明白她为何一睁开眼就直往他身上 拍打。 “哇……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呜……”打完后她干脆像以前那样地趴在他身 上,放声大哭着。 她哭得肝肠才断、好不难过,嘴里还直嚷着:“我不要……我不要……” 魏洛天先是安慰她,最后抬起她的脸,要她看着他。“告诉我你不要什么?” “我不要离开你,我爱你,而且我肚子里还有宝宝,你不可以不要我。” _原来她担心的就是这个,她以为魏洛天气她的行为,打算离开她了。 “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魏洛天吻去她的泪水,安慰着。 “我好怕,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那时好气自己。”她的手又在他胸 前画圈了,这似乎是她的习惯。 “为什么要气自己?”魏洛天忍著不稳的呼吸,一个多月没有碰她对他而言 是个极限,但她现在身子骨还虚弱,他不能如此自私。 钟可曼移到他耳边,哺哺说着:“因为我还没告诉你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这告白是如此的真情流露。 “曼曼!”魏洛天不相信地闭上眼。“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个 礼物太贵重了,让他想一再确认。 “你不要是不是?我就知道……哇。”说完又委屈地哭着,还不忘捶他的肩。 魏洛天任着她而没有阻止,最后她打累了、不住地抽噎时,他才问她。 “若我说是呢?”他故意捉弄她。 “钟可曼没料到真是这种答案。”我……我……我一定会让你再爱上我的, 所以你不能丢下我。“说得好不认真,一双大眼还闪着泪光。 “那你要怎么做呢?”魏洛天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忍耐了,他想要她,想得快 要发疯了。 钟可曼这时才明白魏洛天是在开她玩笑,他的眼满是戏谑,手更是明白地贴 在她腰际来回轻抚弄,那代表什么她了解。 她也跟着笑了,并且回吻他,吻得热烈又狂野,她想要感受他的存在,所以 她放大胆量地解开他的衣扣,拉开自己的睡衣让两人赤裸地贴近,感到彼此的心 跳。 不需要告诉他她要怎么做,因为她打算只用行动,再多的言语已是多余。 她一再地诱惑魏洛天,让他不得不翻身压在她身上,确认她能接受后,他再 也忍不住地展开探索,惹来她不住地呻吟及她的回应。 这一晚是属于他们真正的洞房夜,彼此真诚地交出他们的真心,不需言语即 能让对方感受到,满室的风情包围住他们,沉浸在爱的喜悦中。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