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跨出朝她进一步逼近的架式,几乎就跟张牙锋爪的暴怒大熊没什么两样, 而单十汾胸口生惧,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后退去,秋眸微眯。 “是吗?”她口吻虽仍有着轻做,但已敛尽了不少挑衅的味道。 他的威胁,可信度相当的高。 私心里挺满意她不甚情愿的投降,可是,寒契向来所习惯的结局是对方的完 全臣服,而不是略带疑质的退让,尤其见她微敛的眼下仍带有浅浅的不满,他哪 收得住几近暴跳如雷的情绪。 “你那副桀傲的嘴脸再多给我摆个一次,我就亲手替你换张脸。”决定了, 这妞若再这么不受教,他就将自己从来不曾出手揍女人的圭桌给踹到一旁去,彻 彻底底的修理她一顿,“我绝对说到做到。” “咳,大伙儿都是心急着要追人,何必在这个时候斗气呢!”急慌慌地,顺 林插进话来打着圆场。 大妞虽然较为寡言,可性善,平时也好说话得很,但,若将她撩拨得毛躁起 来,那股子瞥扭及倔劲无人能消呢。而看这情形,寒爷的脾气似乎也火爆得很… …唉,若真一言不和,那,怎么了得呀。 “契爷!”一旁,存心静观这场舌剑唇枪的斗雄则是又笑又叹,“看在人家 娃儿年纪尚轻,你就少说两句吧。”仗势着自己与契爷是患难兄弟,忠言再如何 逆耳,顶多是遭契爷怒吼个几句不致送命,否则,他哪敢斗胆进言呀。 但,今儿个真的是教他大开眼界了,先是平日尽在夸口自己对女人的身躯完 全了若指掌的契爷看走了眼,竟然雌雄未辨,现下又跟个丫头片子斗嘴、闹气, 还硬是使出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的蛮横作风,跟人家倔性娃儿强讨一声服气,嗤, 这若教泉爷的女人涂佑笙瞧见了,更是有得斗了。 说不定,这虽傲犹弱的丫头片子是专生来克契爷的。 “奇怪了,你们这是在怪我喽?去,是我爱踉她一般见识的吗?”心知肚明, 自己气旺却理亏,可是……她就是气不过嘛,“我可是一番好意,怕他们蠢过了 头,眼巴巴的将一条命给送到人家脚下被人乱刀屠宰,可谁知道这婆娘竟不领情!” 喝,难不成她不领他的情还犯法了不成?! 拧紧愁眉,单十汾愈听愈觉得气忿不平,正待开口斥他几句,暗沉的夜林里 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鸟鸣声,凭空划断了他们之间的争议。 “什么声音?”她机警地东张西望,忽地,身子不自觉地起了阵哆嗦。 何时,林子四周竟起了薄薄的蒙胧及沁寒? “别慌,有我在。”想也不想地,寒契切身护卫在她身前,“斗雄?” “有人进林子里来了。” 听出那几声鸟鸣是被派在前方的哨子传回的警讯,前一刻还满面窃笑的斗雄 沉声急道,肃杀之情在瞬间布尽脸庞。 “知道是谁?” 再传进耳的鸟呜变更杂琐,也更顾急促了,一声一声,恍若宣告着一场杀戮 的即将到来,倏地,斗雄神情紧拧。 “契爷,应该是咱们追的那瞥贼子!” “太好了!”寒契眼一亮。 他挂在嘴边的狂笑教顺林等几个老者看在眼里,忽地打起了寒颤,“这下子 不必我们费力气去翻出他们来了。” “是呀!” “全都给我散开。”寒契满意的见弟兄们动作神速的往四处扑去,隐住行踪。 而原先拼得你死我活的单十汾一伙人竟也在不知不觉中跟着听令,不待人吩咐, 便有样学样的找东西掩覆身影。犀利的眼神一溜,他紧锁着早已执剑站在身侧的 单十汾,“待会儿,你就躲在我背后。”他叮咛的话里不掩关切的口吻。 不错的娘儿们,虽然干干扁扁的个儿完全不起眼,胆子倒是挺大的,眼看着 一场厮杀即将来临,却仍面不改色的站得笔直。 啧,硬是有胆的让人想拍拍她的脑袋!而差一点,他未握刀的手就真的朝她 后脑勺上伸过去拍她三、两下了。 可单十汾将他话中的含意听得分明,当下,一张粉嫩嫩的脸蛋黑成炭块。 躲?! 他的意思是,她没有能力抗敌,甚至保护自己?! “待会儿,你闪开一点!” “我?” “眼下除了你我,还有别人吗?”她轻哼。 先前,他的命令一下,一干人等全都藏得精光,连向来对她唯命是从的顺林 也临阵倒戈,硬是拖着她的膀子想窜进身旁的灌木林躲起来。 偏她硬就是不动如山。 瞧他双臂盘胸、长腿劈跨,大刺刺的凛悍模样活像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而凭寒契的响亮名声,再加上之前的实战经验,她相信他的确是够这个分量,可 她不希罕他的保护。 他对自己的身手有着绝对的信心,她亦然。 “刚刚,你是在叫我闪开?”瞪着眼,寒契不敢置信的朝她咧大了嘴。 “对。” “你的意思是,我会拖累你?”他的脸气得涨红了一半。 “对。”之于口气追人的他,单十汾一点都不给面子。 即使,他是名声响亮得会教人手脚发软的超级战将,但,那又怎样? “妈的,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我只是说出我心里的意思。”是他要她有话直说,别将实情憋在心里的, 不是吗? 喝,她当真是一点悔意、一点惧意都没有? “有没有搞错呀你这婆娘?要我闪开?是你才会碍着……” “嘘。”不待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寒契将话说完,她已然半侧过身,存心在 他面前将注意力转向他处,“你是存心让他们察觉林子里还有人?” “妈的你这臭婆娘。” “你骂归骂,待会见眼睛尖一点,别笨手笨脚的挡着了我,说不定还累得我 处处照顾你的安危呢。”她虽然向来被爹娘他们叹念她稍嫌寡言,却也难得说出 这么尖酸刻薄的话,而这全都是因为被他那副瞧不起人的言行举止给气坏了。 竟敢嘲讽他们蠢?还咒他们遭人乱刀屠宰?过分,她跟顺林及阿柄他们的战 力是不怎么样她心知肚明,可就算是超级战将也不能出口伤人呀!不错,比身手, 她是输他一大截,那,说话气气他总该可以吧。 这下子,换寒契的脸被气成黑块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鬼……小心!”他眼明手快的将她抓到一旁,迅猛的将手 中的大刀往她身后一划,一声凄厉的哀号蓦起,“大话人人会说,可是,想靠那 套花拳绣腿保护自己?啐,少笑掉我的大牙了,人都已经扑到你身后了还浑然不 觉,你这是在存心玩命吗?要玩,也得挑玩得起的戏儿要呀!” “我知道有人扑上来了。”单十汾嘴硬的说。 “是吗?”他不屑的撤了下嘴角,“算我多事,原来,你是故意将脖子晃在 那儿,当饵的喽!” “你真当我是那般愚蠢?” “你不是吗?” 单十汾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争执这些有的没的。 “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各行其事。”他处处气恼她的冥顽不灵,可她也不见 得多能容忍他的蛮横强霸呀。 她真是嫌他碍了她的行动? 还以为她不过是故意说出来气唬、气唬他的……去他的王八羔子,她还真以 为非护卫着她不可呀。 牙根猛挫,差点崩坏了一整排有力的钢牙,寒契怒眼一凛,手中大刀一阵抖 晃,他猛旋过身,没好气的撂下狠话。 “那你自己自求多福了,最后再免费奉送你一句,闪快一点,则落在人家手 里,否则,阵哼,有你乐的了。” 他这究竟算诅咒还是警告? 轻颦眉,单十汾没来得及再与他争论原委,眼角的一抹寒光袭来,随即拉回 了她闪失的神智。 疯了她?想什么想,强敌逼境,她这会见应该专心抗敌才是! 冷风咻咻,森寒凛目的刀光剑影在林中四下飘飞,间或着此起彼落的吆喝及 惨嚎,不到半个时辰光景,一场混战即告渐歇。 前一战,寒契他们赢在战力超强,与敌实在相差过于悬殊,所以短短时间内 即知胜负;这一战,虽然一帮匪类的实力比顺林他们强上数倍,但,仍旧不敌寒 契等人强劲凶猛的攻势,再加上临阵并入单十汾那一方的人马,无论是战力,或 是人力,他们皆胜人家一筹。 理所当然,他们赢了这场仗,而寒契也依然是赢得很呕。 一群该千刀万剐的王八羔子,存心惹他跳脚、气他吐血的不成?接连两战, 两次的战力都差这么多,教他手中的大刀每每挥砍一名不知死活朝他扑来的贼人, 心情就更是郁卒一分。 唉,胜之不武呀! “契爷,我们赢了。”活了二、三十年,首次参战的颜大贵兴奋得大喊大叫。 “我们赢了耶!” “是吗?”皮笑肉不笑,寒契脱了他一眼。 “不是这样子的吗?”因为喜极,他竟还在虎眼下狂笑数声,“哈哈,连美 娇她们姐妹都被咱们给救回来了,还毫发无伤呢,这一仗简直是轻而易举,像是 完全不费丝毫功夫,胜利就手到擒来了。” 这话,一针见血的直刺进寒契本就因胜之不武而严重不爽的胸口。 “你这么认为呀!” “是呀、是呀,啧,原来打战这么刺激,哇!我的心窝到这会儿都还热呼呼 的颤着呢。”连着两战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颜大贵的骄傲早就随之蓬勃扬展 了。“他们也真是差劲,三两下就教我们给砍得淅沥哗啦的,一点用都没有。” “你喜欢?”寒契的口气阴柔柔的,煞是令人惧骇。 但,颜大贵的眼睛突然比暴龙还要瞎、神经比雷龙还要粗大,他压根未见危 机迫近,依旧喜孜孜地笑喊着胜利的滋味。 “我是觉得咱们的弟兄实在是太厉害了,几招下来就将那帮贼……” “大贵,你去帮忙阿涛他们料理善后。”见状,斗雄机灵的开口斩断颇大贵 的胡言乱语。 蠢人一个,他是存心找死呀?没有见契爷的脸色自打赢后就黑得跟块炭似的。 “啥?”颜大贵愣了愣,“可是阿涛他不是在……” “那么多话,叫你去你就去,干啥拖拖拉拉的。” “但是……”斗雄是怎么了?要他去帮阿涛?还要善后?善什么后呀?他又 不是大夫?不会医疗、不会包扎什么的,况且,阿涛根本就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 小解,他能帮什么忙? 难不成,斗雄是要他去帮他已成年的弟弟阿涛抖抖小解后的老二?! “还不去!”眉眼一坚,斗雄差点要伸脚将他端开了,免得迟早死于非命。 大贵这蠢人,真的是有够蠢了! “啧,斗雄,你究竟是要我怎么着……呃……”身子倏然一凛,终于,后知 后觉的颜大贵总算奇迹似地自眼角膘到了不发一言的寒契,更眼尖地瞄到了那张 线条钢硬的脸上布满既酷又冷的不悦,他忽然灵光一闪,意会到其中的蹊跷,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帮忙照顾受伤的弟兄,我马上去,我这就去、这就去了。” 咳咳,吓死人了,原来契爷又在恼他了。 可……怪怪,他又哪里错了呢? 从头到尾,寒契很难能可贵的没有怒吼出声,光以一双怒眼瞪人,连颜大贵 半走半跑的溜了,他仍只是狠瞪着没吭气,直到夜色吞噬了颜大贵的身影。 他任由紊乱的躁怒遭拂进林子里的清风吹凉着,过了大半晌,他不自觉地搔 了搔脑门,眼巡了凌杂不堪的载场一圈,突然咦了声。 “契爷?”又出了什么问题不成了? 寒契没有理会斗雄的质疑,远远的朝神色仓皇的顺林喊着。 “喂,叫顺林的老头,你家那个不受教的大妞人呢?藏到哪里去死了?”打 都已经打完了,该死、该逃的人也大半都已经躺下、溜掉了,怎么还不见那个矮 不隆咚的身影跳出来嚣张呢? 哈,不会是因为先前对他出言不逊,这会儿终于感觉心中有愧,进而羞于见 人了吧! 神色仓卒的顺林忙凑过来报讯、提供消息,“寒爷,我也正在找她呢?”略 青着张老脸的他口气急慌慌的。 “找?”他微愣。 “是呀,寒爷。” “她不见了?” “是呀,寒爷。”顺林见不但是有人问了而竟还是寒爷自个儿亲口问了,瞧 他那惊诧的模样,说不定他极有可能会伸出援手,帮助寻觅大妞的行踪哩! “不见了?怎么会呢?她什么时候不见的?”闻言,寒契的脸色大变。 还以为那个舌锋毒辣的果妞拿把亮晃晃的长剑东问西冲地招摇,再怎么要弄 她那奇烂无比的武技,不外乎就在这个混乱的战斗范围里,跑不到哪儿去的,可 现下,连她的贴身保镖都丢了她的踪迹! “我……我……我也不太清楚。” 一股热腾腾的不满自蓦然撑开的鼻孔喷出,寒契暴声怒吼。 “妈的,什么叫你也不太清楚?” “一开战,还有看见她替陈叔挡下了两个贼子,可一眨眼工夫,我就再也没 看到她的人了。”顺林连声音都开始透露着紧张。 或许,就是因为心里笃定有着寒爷他们的帮亲,他才会犯下这么疏忽的过失。 顺林心里极其懊恼着。 “什么,你一开始就没见到她了?!” “嗯。” “妈的王八羔子。”他忿忿的眼焦虑的四下张望,“臭老头,那你怎么不早 讲?”算算,那死丫头失踪应该也有一段时间来着了。 寒契迅速的在心里盘算着对策,夹带热怒的凶瞳,仍定定的吃死了顺林又慌 又急的老脸,似乎存心要教他那副老骨头因惶恐生俱而抖散般。 妈的,这叫顺林的糟老头究竟长不长脑子呀。这么重要的事情就在他眼皮子 底下发生了,他竟然还喊也没给他喊个一声,现下可好了,得上哪儿去将人给追 回来呀。 如果只是那个不讨人喜欢的呆妞自个儿一时贪战,不小心边走边战的跨出战 圈,那倒还好,既然不是遭人追杀,迟早,她应该自己就会找路回来了。怕的是 ……教那帮余孽给绑走了……去他妈的一群蠢蛋。 那帮欠人修理的贼孽该死,而顺林他们这群不长脑子的王八羔子也该死! “那时大伙儿都忙着抗敌呀……” “抗你妈的大头鬼呀。”他火气正大着呢,压根听不见别人的解释,“抗敌? 哼,凭你们那几式三脚猫的功夫谈抗敌?别笑死人了,只会碍手碍脚的。”不是 他不敬老尊贤,而是他向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再加上心急,说出来的 话又辣又冲又难听。 可顺林他们全部气恼不起来,也吭不出半句话来反驳。 能说什么?人家寒爷说的没错呀,第一仗已经让他们耗损了大半的体力,若 不是寒爷那边的弟兄们手快、眼尖,时时拨出手脚替他们挡着刀剑,这会儿躺下 的除了贼孽之外,恐怕也少不了他们自己人。 “契爷,事不宜迟呀。”一旁,斗雄也不掩焦虑的出声提醒。 “我知道。”他再狠瞪了面带愧意的顺林一眼,“斗雄,你带着弟兄们先回 去,我追下去。” “是。呃,契爷,要不要叫阿涛跟你一块儿去?”斗雄提议。 寒契眼又一瞪。 “干什么?又不是去赶庙会,召这么多人做什么?”寒契反手将大刀给架回 身背,取走阿涛才刚牵来的战马,他矫健的翻身上马,却倏地大叹一声,“弟兄 们也累了,都给我先回去歇着,这事我一个人去就得了。” 以前的他们成日东征西讨,长途跋涉个几天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可是,如今 不同以往,几年的闲散日子过下来,大伙儿毕竟不如以往耐操耐载耐奔波了,虽 然再撑个几天自是不成问题,可非到那必要的阶段,又何必折腾大多人的体力呢。 “既然这样,那契爷自个儿当心,我带弟兄们先回去了。”若契爷已然下了 决定,再多的劝告也是浪费……呵,就是这份粗中带细的体恤心,他们才会对稍 嫌莽撞的契爷口服心服哪。轻喟着,斗雄轻拍了拍战马的屁股,“找到了人就回 来,你可别又在半途将人给气跑了。” “我?!”寒契黑眉一拧,“是她别又在半途将我给气死了才对吧!” “不管是谁气谁,反正,如果见着了人家丫头,别对人家恶声恶气的就是了。” 轻吁着,斗雄也不跟他强辩。 虽然契爷嘴巴里对那丫头片子是又咒又骂又埋怨的,活像想将人家生吞活剥 似的气唬着,可心里头想的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虽然不是德高望重的智者,却 有双还算灵通的照子,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绝对有异呢? 喏,自从知道人家丫头片子不见人影,她那方的人马是慌张了起来,可应当 是事不关己的契爷反倒出人家的乡亲父老还要急躁不安呢! 寒契大眼一凝,凶光霎显的瞪着斗雄,这……斗雄这话是什么意思? 竟千叮万咛的要他别对那果妞恶声恶气?! “奇怪了,她是你的谁呀?无缘无故的,你干么硬是将心给偏到那婆娘那儿 去了?!”他极其不满斗雄一副他准会乘机欺负那婆娘的奉劝口吻。哼哼,有没 有搞错?那婆娘之尖牙利齿,有谁能说得过她呀! 唷,会抗议了?那想想,这不更奇怪了,那丫头又是契爷的谁呀?他干啥急 慌慌的硬是自揽为援救第一人? 心里想着,斗雄可不敢斗胆将话给挑明了说,怕一个不小心祸从口出,将此 刻还没想得太远、太多的契爷给惹得恼羞成怒,累了至今仍行踪成谜的丫头安危 成了问题,恐怕连他都得开始小心自己这条命哩。 “说呀,怎么又不吭气了?” 斗雄赶景安抚他,“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教你对人家女娃儿温柔一点, 别太凶。” “知道啦!”若不是急着去追人,他会跳下马,教斗雄将话说个分明。“你 们走吧。” “等等。”此时传来顺林的喝阻声。 “还有什么事?”寒契微勒马缰,俯瞪着挡在马前的顺林。 “我也一块儿去。” “喝!”阿柄倒抽了口气,“顺林,你身上的伤打紧吗?”他还看得见刺目 的鲜血不断地在顺林的衣裳上泛出来呢。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顺林不以为意的道。 “那我也一起去好了。”阿柄也是救人心切。 “这样不太……” “对,这样一点都不好,要我说呢,你们统统都不准去。”见顺林气急败坏 的老眼一竖,寒契重哼着气,策马走近他身边,俯下腰,意地朝他胸腔的伤口戳 了戳。“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跟?我看你还是带着他们先回家疗伤算了。” “大妞是我们的亲人。”顺林仍想坚持下去。 “那又怎样?就算你跟着去了,若真有什么事情,你能做什么?哼,不过也 是个累赘罢了。” “我知道我是不太能打,可是大妞她毕竟是……” “她毕竟怎样?”寒契没好气的冷嗤着,“她毕竟值得你们去白白送命?” 若那婆娘真是教那帮余孽给逼离的,他们还以为凭几式三脚猫功夫,就能救 回他们家那个既愚蠢,偏又长了副傻聪的大妞?! “这……” 斗雄也出声劝阻顺林,“顺林,你相信咱们契爷吧,他一定会将那丫头给找 回来的。” “寒爷的本事我已经见识过了,也的确教人信服,只不过……”他仍是放心 不下。 “放心啦,契爷他说到做到。”斗雄再一次的给了他信心加保证。 “妈的,别光凑在那儿尽扯着一堆废话,将林子里的东西清干净了就统统都 给我回去。”听着,寒契不自觉光火了,也不耐烦到了极点,“嗤,哪来那么多 罗哩巴唆的杂事可以讲的。” “寒爷……”顺林又想说些什么的开口道。 “闭上你的嘴,再让我听一句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就将你的嘴巴给封起来。” 寒契厚唇一撇,“我会将那呆妞稳稳当当的找回来,双手奉还给你们,绝不让她 少了根寒毛,这样,你总可以安心了吧?”若不是那双老眼有着太多的忧心忡仲, 他才不会浪费口水多做保证。 但是……哼,没错,等找到她后,他绝不会让她少根毛什么的,可是,他会 亲手剥掉她一层皮。 他保证!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