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立行跟着简映雪走,她气愤地越走越快,希望能将他远远的拋在身后,无 奈的是,他的腿实在太长了,她再怎幺样加快脚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如一, 他看起来轻松自若,苦的、累的好象只有她一个人。 简映雪转过身,手叉在腰上准备和他来一场唇枪舌战。 “你到底想干嘛?” “把手伸出来。”他表情很认真,晶亮的眸子与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 她一脸警戒地看着他。 白立行主动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往一旁的树下,强迫她在藤椅上落座,将她 的手掌往上翻,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白色的药膏。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竟然还碰水。” 看见她手掌上的伤比白天时还严重,有些地方因为泡水而有些溃烂,他再也 克制不住满腔怒火,恨不得将她按在腿上好好毒打一顿。 “反正死不了。” 夜空下,四周一片沉寂,只剩虫鸣。 他陡然露出俊逸、完美的微笑。“若你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不在乎每 天来为你上药,替你爱惜你自己。” 她困难地吞咽口水,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 看着他那张比她所做的提拉米苏还甜的笑容,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让 她打了个冷颤。 “我只是想和妈妈一起庆祝我找到工作……”她原本还想反抗,谁晓得她的 胆子瞬间像消了气的气球,话越说越小声。 他用手挖起一点透明的药膏擦在她的伤口上,一阵凉意渗入伤口里,从手心 凉到身体;很奇怪的是,原本手上的伤又痛又肿,擦了这种透明的药膏后,竟然 只觉得冰冰凉凉的! “你怎幺会有这种药膏?” “这是我母亲特地到大陆请人调配的,据说是少林弟子练武受伤时擦的,配 方并不外传,不过她不知道是怎幺弄来配方的,还大量调制成药膏,供五行里的 人使用。” “好神奇!”她接过药膏,像见到宝似的直盯着它,还拿到鼻子下闻了闻。 “你为什幺不好好爱惜自己?”见她受伤,他不知道有多担心。 “你这瓶药膏可不可以给我?我妈煮饭的时候常常会烫到,这种药膏可以冶 烫伤吗?还是只能治割伤?”她自顾自的发问。 “都可以。” 她惊喜万分,打量着手中的药膏。“这幺好用啊!以后我妈如果烫伤的话, 就可以涂这瓶药膏了。” 很显然的,这瓶药膏比他还要吸引她……白立行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先将那瓶药膏放在一旁,再将她的小脸勾起。 “这几年在国外过得好不好?”他挑起贴在她颈子上的发丝,看来有些失落。 “为什幺把头发剪短了?” 他的抚摸让她的耳朵陡然发热,双颊也热热的,她快速抓回他手中的发丝, 让乌黑的头发盖住发红的耳根子。 她一害羞耳朵便会红得不象话,让她更觉得丢脸。 真是不长进!她干嘛害羞啊? “这样比较清爽好整理。” 他将手搁在腿上,直勾勾的盯着她。“可是我比较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 “那是你的事!”她就是不想照着他的意思而活,才会将头发剪短。 “映雪。”他的眼中充满了懊恼。“你还要躲我多久?” 她看着他。“你这话是什幺意思?” “从国三开始你就避着我,处处与我作对,甚至大学还未毕业就离开台湾跑 到国外去,你已经躲得够久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幺。”她挥开他的手,拿过那瓶药膏,从摇晃中的藤椅 上站起来。 “明天第一天上班,我要去睡了。”她离去的脚步快得像在逃难。 然而白立行则是静静地坐在原处,看着她跑进屋内,好看的笑容再度浮现于 他俊美无俦的脸庞。 “简映雪,这场拉锯战我胜券在握。” 他双手抱胸,睇了最后一眼后,展露他最灿烂也最魔魅的微笑,起身往主屋 的方向走去…… 艳阳高照,白立行坐在游泳池旁的椅子上,拿起毛巾擦拭身体与头发,他刚 从游泳池里起来,戴上墨镜后拿起一本书,双腿交叠优闲地阅读着;白语盼的嬉 闹声不绝于耳,又是尖叫又是大笑,一会儿后却骂起连男人听了都会面红耳赤的 话。 白立行被那一串难听的咒骂吸引,他抬起头,皱眉看着一旁的草坪,白语盼 正拿着浇花用的水管,对着她的贴身保镖猛喷水,然而黑熠竟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地站在原地任她欺负。 “这个小恶魔,标准的欺善怕恶!” 火从屋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几名五行集团的高级干部。 白立行撑着下颚,目光一直盯着白语盼与黑惧。 “黑耀好不容易才被调回她的身边,她还想让我再将他调走一次吗?” 火在地上盘腿而坐,阳光照在他身上,将他精致的五官照得闪闪动人,过于 细致的五官,总给人女性化的感觉…… “我看啊,小恶魔大概也只会用这种方式告诉黑耀她喜欢他。” 土拿下嘴里的棒棒糖,表情颇为惊讶。“火,你的意思不会是指……小恶魔 喜欢黑耀吧?”他的神情多了一丝恐惧。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土再看看白语盼及黑耀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再度将棒棒糖塞进嘴里。 “愿主保佑他。” “你们今天真难得,全员到齐。”白立行露出俊美的笑容。 一身黑色西装的金,弹开打火机的盖子。 “二少爷,黑耀的身分已经查出来了。” “哦!” 火挑高眉毛,看着将视线又调回手中书本的白立行。“二少爷,其实您早就 知道黑惧的身分了,对吗?” 白立行不语,一目十行的他,书一页翻过一页,就是不回答火的问题。 火将手搁在下巴上,笑了出来。 “二少爷,原来您早知道黑耀的身分了,居然还大费周章的要水去调查他, 您该不会是想‘打草惊蛇’吧?” 白立行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火,原来你还挺聪明的。” “不过,黑永年应该早就知道儿子在我们手里,怎幺会没有动静?” 木摸摸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样。 “这应该就是他厉害的地方。” “哪里厉害啊?我看他大概是不想要自己的儿子了,才会任由他在敌方阵营 里受尽折磨。”火的眼睛不时地瞄向草坪那头,皱眉看着被白语盼欺负的黑耀。 “黑永年按兵不动,一定有他的计划。”白立行放下手中的书本,透过墨镜 打量起远处的黑耀。 “他能做什幺?难不成将自己的儿子当成一颗棋子,想从五行内部瓦解整个 组织?” 听完火的话,所有的人一起回头看向黑耀,脸上都写满了惊愕与恍然大悟, 只有白立行依旧老神在在地喝着他的矿泉水。 火眯起眼,一副想杀人的模样,还扳起手指来。 “我这就叫人把他绑起来,砍个十块八块,我就不信黑永年还会无动于衷, 还想靠他的儿子在五行里捣乱。” “够了!别动不动就想杀人,我们说不定还能反过来利用他。”一向心思缜 密的金,对“冲动派”的火挑挑眉。 “金说得对,如果黑永年栽在自己儿子的手上,大概会气得吐血。”土幻想 着黑永年吐血的面,越想越觉得有趣,不禁爆笑出声,嘴里的棒棒糖喀喀地撞着 牙齿。 “哈!你居然叫我不要动不动就杀人?”火不满地嘀咕着:“不晓得是谁, 在意大利一个人干掉整间餐厅的黑手党,十几个人死在你手里,居然还叫我别动 不动就想杀人!” 金冷冷地看了火一眼,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手中的打火机,不想和他争论。 白立行将书本搁在一旁的桌子上,坐起身子活动四肢,墨镜上的剑眉英挺浓 黑,薄唇轻抿,他陡然扬起唇角。 “水,我要你做的事情,办得怎幺样了?” 他抓起一旁的白色浴巾擦拭头发,凌乱的发丝轻柔飞扬,不管他做什幺事, 都是这幺优雅,无论男人、女人都会为之心动。 坐在游泳池畔的不锈钢扶手上,戴着水蓝色墨镜的水双臂环胸。 “明天签约以后,那间公司就是二少爷的了。” “你是以正当手段达成目的的吗?” 面对白立行的问题,水感到有些惊愕,甚至有些迟疑。 “二少爷,您没说要以正当手段去取得。”不是顺利到手就好了吗? 白立行站起身,只穿了一件泳裤的他,上半身呈倒三角形,全身上下没有一 丝赘肉,完美的身形实在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对,我没说。”他所有的目光,都被远处的人影吸引过了。 语毕,自立行迈开步伐往远处的小木屋前进。 火探起头朝小木屋的方向望了过去,刚好看见走在小径上简映雪,他有点惊 讶。 “简映雪什幺时候回来了?” “几天前。”水的消息一向比其它人灵通,他受不了别人知道得比他多、比 他快,所以他搜集消息的速度快得能和光速相比。 金眯起眼,沉默地望着远处;简映雪在看见二少爷时,表现得相当不悦。 始终沉默不语的木终于说话了:“水,二少爷要你办什幺事?” “没什幺,二少爷只是要我收购一家软体开发公司。” 火忍不住嚷道:“软体开发公司?我们什幺时候连这一行的钱都要赚了?” 五行集团财大势大,还需要什幺软体开发公司吗? “基于某些因素,所以二少爷要我在三天内收购完毕。” 金盯着手中的打火机,开开合俣地把玩着。 “简映雪。”金一针见血地说道。 火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简映雪?”他眯起的眼里进出危险光芒。“不会是为了简映雪那个女人, 所以二少爷才要收购那家公司吧?” 水但笑不语。 火槌了下手掌,“果然被我猜到了!”“那是二少爷的事,反正多一家公司, 咱们今年可以分的钱就更多了。”土一想到花花绿绿的钞票就心花怒放,笑容也 和嘴里的棒棒糖一样,甜得不象话。 “你别笑得太开心,经济不景气,最惨的就是搞软体、搞网路的,搞不好今 年的钱会分得没去年多,反而呈倍数减少;而且今年股市表现不佳,已经有几家 上市公司的股票狂跌了。”木适时地把一盆冷水朝伙伴头上淋下,毫不手软。 土顿时脸色铁青,活像被塞了一颗卤蛋,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阻碍了呼吸 一般。 “不、不会……不会是说真的吧?” 天啊!他在游艇目录上看中的游艇! 心爱的游艇离自己越来越远,土不禁怪起简映雪。 “不行!”土激动地站起身,转头望着远处的简映雪,脸上露出阴鸷的神情。 “拼一拼!” 火不解地问:“拼?你要拼什幺吶?” 土忽然又笑得十分灿烂,将手里的棒棒糖再度塞回嘴里,甜甜地笑着。 “为了我的钞票,我要拼一拼!”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其它四人不禁摇头,露出了难得的同情表情。 “土,我劝你别这幺做比较好。”木抱胸摇头,站起身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 地,离土越远越好。 水探了探头望着简映雪,再看看土那一副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噬血神情,他只 能苦笑。 “土,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如果这幺做,会死得连渣都不剩。” “为了我的股子股孙……”土的神情更加坚定。“拼了!” 水摆摆双手,起身离开,不想再劝他了,而金更是连开口都懒,直接走人。 倒是火,难得地漾开笑靥。“土,你打算怎幺做?” 土思考良久后,弯下腰小声地对着火说道:“你觉得暗杀这招怎幺样?神不 知鬼不觉,二少爷一定不会知道。” “你别小看简映雪在二少爷心里的分量,如果查出凶手需要将天地翻过来, 二少爷一定会不惜一切地翻它个两遍以上。” 他咳了几声,一副老大哥的样子,站起身踮着脚尖,拍拍土的肩膀;他始终 都比这几位伙伴矮上一截,就算他吃得再多也没用,身高就是不会拉长。 “我劝你,再想点有用的办法吧。” 土双手抱胸,眯起双眼牢牢盯着简映雪,脸上的笑容令人战栗。 白立行到底想干嘛? 简映雪瞪着“衣衫不整”的白立行,一直克制自己的目光别瞟到不该瞟的地 方,否则又给他一个嘲笑自己的机会。 但是发热的耳根子却隐藏不住,她对他只穿了一件泳裤的性感模样所感到的 震撼,心里的悸动又开始了。 她双臂抱胸,对他怒目相向。“你想干嘛?” “第一天上班还顺利吗?” 她瞪着他。“关你什幺事?” 白立行结实的胸膛在阳光下闪着令人垂涎的光芒,一颗水珠顺着胸膛间的凹 陷滑下,滑过他平坦结实的腹部,滑入贴身的泳裤里……她困难地吞吞口水。 简映雪像个小色鬼似的模样,让白立行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他抱起双臂, 结实的胸膛因为这一个动作而形成更性感的曲线;那夜与他肌肤相亲,他的身体 温柔地压在她身上的感觉回来了,在她极力遗忘了这幺多年后…… 简映雪慌张地在包包里寻找钥匙,她发现藏在包包里的手频频颤抖,手指都 快打结了。 “我帮你。” 白立行霸道地夺过她的包包,连她隐藏软弱的机会都被他剥夺了。 简映雪迅速地将手背到身后、仰起小脸,以高傲的态度掩饰不安。 他从包包里掏出一串挂着白色毛球的钥匙圈,上头除了白家后门的钥匙外, 就只有小木屋的钥匙,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小木屋的钥匙,一步步前进—— 简映雪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困在门板与他之间,他身上独待而好 闻的味道,以及赤裸胸膛传来的温度,让她的脸颊更加灼热,她甚至怀疑自己会 因此而窒息。 将钥匙插进钥匙孔,接下去的动作却全然停住,她不解地仰起小脸,他的唇 快一步地在她发出声音前封住她的,温柔却充满眷恋地吮吻她的唇办。 包包从他手中滑落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下一秒,他修长的手指随即捏住她 的下巴,以更能迎合他的吻的角度抬高她的下巴。 简映雪错愕地想往后退,背脊却撞上身后的木板发出不小的声响,在她痛呼 的当下,他侵略性十足的舌溜进她的嘴里,只有在电影里才看得见的法式舌吻, 突然在她嘴里点燃热情。 他的手揽住她纤细的柳腰,将她的身体往怀里压,他想实实在在的抚慰自己 多年来的相思。 片刻后,在她昏厥过去前,他放开了她,转动钥匙打开门。 “好好休息,你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他抿了抿唇,回味她的甜美。 她的耳朵一定烫得能当的铁板烤肉! 她因他的吻而理智全失,连一向引以为傲的“毒舌”也派不上用场,任由他 像只吃完美食的狮子,舔着唇办回味…… 简映雪突然回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写满错愕。 “他那句话是什幺意思?”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