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冠惟鑫整整一夜未归,巩恬心则是一直处于戒备状态,不安的独自在别墅里 过了一个晚上,直到天际露出鱼肚白,她再也撑不下去,才沉沉入睡。 睡到日上三竿时,突然有道悦耳的音乐铃吵醒了她。 巩恬心恍惚地张开眼,迷濛的眸子环视房内一圈,等她脑子稍稍清醒,发现 自己并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间时,蓦然跳起来。 她竟然睡着了?而且还睡在有着冠惟鑫气息的床上?! 天啊!他回来了吗?他如果回来了,那她岂不是又将身陷危险之中? 音乐铃在房内持续响着,打断了巩恬心的恐惧。她掀开薄被惊跳下床,冲往 搁着她的薄外套的沙发椅,素手朝口袋一捞,捞出了一支轻薄短小的银色手机。 “喂——”她压低声量接起手机。 “恬心,你真好样的!你昨晚整夜未归,是不是代表你的色诱计划已经成功 进行了?” 来电的人是丁蔤蓎,她兴奋地笑着。 “不……没、没有啦!”说话时,巩恬心一双清澈的美眸睐着周围,她不安 的注意着冠惟鑫是否会突然在身边冒出来。 “没有?!那你怎么一个晚上都没回来?”丁蔤蓎怪叫道。 “我没回去是因为冠惟鑫他不肯放我走,这下我惨了啦!”想起昨晚,她到 现在还觉得惊心动魄。 “你说什么?冠惟鑫不放你走?!哇喔——那代表冠惟鑫真的看上你了耶! 既然这样,你可得把握住机会色诱他……” “不——我才不要!”巩恬心惊喊道。“蔤蓎,你不知冠惟鑫有多可怕,我 光看他就会害怕,怎么可能有办法引诱他上床……我不要进行什么鬼计划了,我 现在就回去……” “在事情成功之前不准回来!”丁蔤蓎生气地抢白,进行游说行动。“巩恬 心,你好不容易才渗透进去他的屋子,成功地引起他的注意,你现在回来的话, 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不,你千万不能回来,我要你现在就待在哪儿,照着我们原 定的计划走下去,这样做你才能脱离可能被控告到坐牢的霉运。” “我……”巩恬心一听,不禁哭丧着脸。 对喔!她都忘了她还有官司缠身的麻烦。 “你不是也想知道你车子的下落吗?你不是很担心你那辆车子的毁损状况, 还有你将负担的修车费用吗?如果你能色诱成功的话,或许还能要求冠惟鑫在撤 销告诉的同时,帮你把车子修一修再还给你。” 她的车子……巩恬心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丁蔤蓎说的极对,她不能走掉,她必须努力去进行计划。 “恬心,你现在还想临阵退缩地逃回来吗?”丁蔤蓎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游 说巩恬心了。 “不、不了——”巩恬心虚弱地吐出声音。 “很好,那你就继续留在那里。”丁蔤蓎微笑着。“对了,你有需要我帮忙 的事吗?”在挂电话前,她好心地问着巩恬心。 “麻烦你帮我……”巩恬心想了想,请她代为整理一些换洗衣物送过来;她 可不想穿着冠惟鑫的衣服在屋里晃来晃去,那会让她很没安全感又会感到很尴尬。 丁蔤蓎很豪气的答应了,而她的速度很快,十分钟内,就把一只鼓鼓的行李 箱送到别墅来。 行李送达后,在临走之际,她还特地对巩恬心抛了个暧昧的眼神—— “祝你享用男人愉快!”冠惟鑫可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是什么话嘛?! 红浪从耳根烧上香腮,巩恬心羞窘地掩面哀叹起来。 ☆ ☆ ☆ 巩恬心发现,这座别墅的确是避暑的好地方。 沿着人工小湖散步,虽然上头太阳大,但枝叶茂密的树荫却遮去了大部分的 暑气,而且湖水还蒸发了残存在地面上的一些热气,感觉十分凉爽。 巩恬心漫不经心地在湖畔散步,凉风徐徐,湖面平静清澈,这样惬意散心的 感觉还真不错。 昨天冠惟鑫领着她在这湖畔绕了一圈,可是当时她的情绪一直处于战战兢兢 的状态,没有多少心思来感受这里清幽的景致和新鲜的气息,但这回却不一样了。 因为冠惟鑫不在,巩恬心可以自己一个人随心所欲的随意乱晃、她边散步边 思索着……思索着下一步计划该如何走。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义无反顾执行计划到底,她就不该再有临阵脱逃的念 头!所以在冠推鑫尚未回来的这段时间,她得努力做足心理准备才行。 在湖畔晃了一个多小时后,她踏上沿湖畔而造的木廊,从侧门回到了屋内。 推开玻璃门进入客厅,冠惟鑫颀长俊飒的身影跳入眼帘。 “你、你回来了?”她背着阳光,微愕地杵在门前,纤影动人。 听见声响,冠惟鑫从酒柜前转身,瞥她一眼。“你没走?”他的俊容难掩疲 惫,这是一夜未眠处理公事的结果。 “你……希望我离开吗?”他为何会这样问她?难道他已改变主意,不想留 下她了? 巩恬心因他这句话而又再次有了想逃掉的念头,可是却不知为了什么,她的 心口竟漫起了一份浓浓的失落感。 他沉眼看着她,没有回应她的话。 他希望她离开吗? 很好的一个问题。他向来厌恶女人在他工作烦忙的时候来扰乱他,通常在这 种时候他都会很无情地赶走身边所有的狂峰浪蝶,绝无心思与她们瞎搅和;但现 在眼前这个女人,却让他产生了打破既定原则的念头…… “如、如果你希望我离开的话,我可以马上就——”巩恬心被他盯得手足无 措,想逃的打算更加强烈。 “留下来。”他冷冷地打断她的痴心妄想。 在他决定留下她的时候,向来紧密的心口突然绷裂一条细缝来,一丝管不住 的恐慌从那道缝中往外扩散…… 嗄?!他要她留下来? 她以为她可以趁这个机会走掉,然后光明正大的回去告诉丁蔤蓎,是他赶走 她的,不是她怯弱半途放弃的说……巩恬心粉肩微微垮下,并且因为他的决定而 又开始紧张不安了起来。 看见她那颇为勉强的表情,冠惟鑫不悦地问:“怎么,你想说什么?” “我……没有。”她欲言又止,咬起粉唇摇了摇头。 她这是什么表情?!他要她留下很委屈吗? “为了讨老头子欢心,我们的关系就从现在开始发展。”冠惟鑫狠狠地瞪她 一眼,然后命令道:“回房去,我随后就到。” 完全霸道式的口吻,把巩恬心吓得直往楼上跑去。 瞥开眼,他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里头的琥珀色酒液和他眼瞳色泽极像;他仰 头一口喝掉了整杯烈酒,烧烫的感觉从喉间往心口顺下,使得他浑身燥热起来。 ☆ ☆ ☆ 死到临头了……不,是事到临头,她无路可退了。 好吧,她干脆就将心一横、把咬一牙,随便他好了! 一路跑回房的巩恬心,带着慷慨就义的决心,微喘着气打开丁蔤蓎帮她整理 送来的行李箱,准备翻找比较清凉一点、适合在床上穿的衣服换上。 箱子一打开,她水亮的眸子蓦地瞪直,完全傻住—— “怎怎怎……”看着里头清一色透明质料的薄纱衣服,她震惊过度的说不出 话来。 这些全都不是她的衣服呀!丁蔤蓎从哪儿找来这些如此薄凉的布料?! 正当巩恬心僵在行李箱前时,冠惟鑫很快地从楼下上到房间来;她一听见身 后房门打开的声音,立刻吓得用力把行李箱掩上。 “砰!” 她急于掩饰什么的动作显得过于诡异,而且惊转过来看他的目光也太过奇怪 …… 冠惟鑫在反手将房门关上后,站在门前用审视的锐利目光看着她。 巩恬心被他看得有点头皮发麻。 “呃……我带错行李了?”她呐呐地轻启粉唇,主动解释她举止怪异的原因。 带错行李?!他记得她没带行李过来的不是吗?难道是他外出的这段时间, 老头子派人送来的?! 哼,看来老头子还挺能掌握最新发展状况嘛!他把她留下来的事,马上就传 回他的耳中了。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暂时用不上行李箱里的东西。”他噙着淡漠的笑,缓 步走近她,伸手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然后以极为低沉魅 惑的声音对她说话。 “我……”巩恬心发傻又紧张地看着他染了浓浓色泽的眼眸,一颗心狂跳起 来。 “什么?”纯男性的狂傲气息扑旋在她鼻前,暧昧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流窜。 她的心一阵迷眩,边红着脸边抖着唇说:“我……没经验,请请请你……” “我对处子也没经验,我们实力相当,正好情逢敌手。”他挑眉道。 “啊?”他们实力相当?!他是在说笑吗? 她怔愣娇感的神情让冠惟鑫逸出一声轻笑,冷漠的神色在刹那间淡去。 他情不自禁地为她的娇憨诱人而迷乱,抑下了内心悸动的他,俯下唇衔住发 颤的粉嫩小嘴。 当他们唇片相濡,一股奇异的电流极速窜向彼此的心中,滋滋作响地扰乱了 他们的心田。 冠惟鑫头一回对女人有了想宠爱的感觉,而这个感觉竟诡异地让他就算想压 抑也压抑不了,最后他只得任由那感觉飘出心口,漫向身下单纯无瑕的女人。 须臾,他轻轻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床边将她压覆在大床上,相熨贴的彼此无 比契合,修长的手指款款剥落两人身上的遮掩物,一场缠绵欢爱于焉展开,男人 粗浊呼息声与女人的浅促娇喘声交叠起迭—— ☆ ☆ ☆ 天际一片橙黄,近黄昏了。 床上的人儿发丝凌乱地散漫在颊鬓、粉肩上,长睫密密掩着,睡得正甜熟; 曝露在薄被外的粉肌上,布满了斑斑吻痕……那是他留下的。 冠惟鑫轻轻放开一直勾勒在她纤细腰肢的古铜色手臂,翻身下了床,然后姿 态傲然地坐在床沿,眸子紧紧盯着巩恬心像婴儿般毫不设防的粉净睡颜上。 这场欢爱让他体验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种感觉无关于欲望发泄是否得到彻底满足,而是他在这耳鬓厮磨的过程中, 首次感受到自己的心竟会跟着身下女人的喘息与娇吟而深深悸动,并且变得活络 温暖起来。 他对这个女人产生情愫了吗? 许多问号串住冠惟鑫向来冷硬的一颗心,精明的他也知道自己无法抹灭在床 上爱着她时,心中那股深刻的满足与欢愉,但他却可以选择将这种让他感到不自 在的感受尽量淡化掉。 就算他对她有特别的感觉,但他绝不会因为这样就点头答应接受老头子安排, 和这个女人维持长久的交往,甚至踏进礼堂。 目前他并不需要妻子或是长期的女伴,因为这种女人通常都代表着麻烦和生 活牵绊的开端,他非常厌恶这种关系。 甩开心口与脑海乱烘烘的情绪,他起身踏进浴室淋浴,沐洗掉一身的汗水; 当冰凉的水冲击他的胸口时,他感觉那种为她而悸动的感受似乎得到解放…… 等到洗净一身舒爽,重新回到房间时,那专属于他的冷傲神情再次浮现。 他冷冷瞥了床上诱人睡姿未变的巩恬心一眼,俊颜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旋 即转进更衣间穿妥衣服后,大步离开房间,把一室欢爱后的气息隔绝在身后。 不久后,外头传来轰隆隆的引擎声,冠惟鑫驾着他的名贵跑车驰出别墅,乘 着橙黄的天色,往坡道下消失远去。 ☆ ☆ ☆ 这样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 当巩恬心从睡梦中醒来时,面对的却是一室令人心慌的昏暗;她眨动着澈亮 的水眸,有些慌乱地瞪着前方的墙面。 茫然地下了床后,她裹着长长的被单走出房外,踏在黑暗的走廊和阶梯,下 楼寻找冠惟鑫。 结果,在只透着微弱月光的空荡客厅里,半个人影也没有。 巩恬心咬着粉唇,不死心地再走出门外。当她看见原本该停着跑车的草坪上 不见车影时,她丧气地垮下粉肩,委屈的感觉瞬间涌上喉头,令她鼻子微微泛酸, 眼眶红透。 一场过长的欢爱让她体力耗尽,也让她敌不过疲意地睡了好久…… 但是就算她睡过头了,他也不能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房间里!阅历丰富的他 难道不知道初次经历人事的女人,对这样的改变是心存恐慌的,她极需要一些抚 慰和诱哄?! 房内一片岑寂,无措的慌乱让巩恬心委屈的想哭,心情和脑子都乱成一片。 什么色诱成功之后再对他提出要求之类的计划,现下完全进行不下去;她感 觉自己好像策划了一个很蠢的计谋…… 她承认,在与他结合的整个过程中,他极富引导耐性,让她从抗拒转变为迎 合,愉悦地接受了他。 她一直以为这样的满足而飞扬的感觉,是可以延长至结束,甚至是之后…… 但她错了,像冠惟鑫这样的男人,并非她所能驾驭的。 她是蠢蛋一个,才会相信丁蔤蓎的建议,进行什么鬼计划,企图摆脱被控告 的命运…… 结果咧?!她不但被吃干抹净了,下场更是孤零零的被丢下,而他却一声不 响的离开了。 她是超级无敌大蠢蛋一个! 巩恬心万分委屈地在玄关口蹲了下来,她强忍着快要漫出眼眶的泪水,将难 受的情绪往肚子里吞。 她讨厌这种被恶意抛下的感觉!自从和蒋伟杰分手后,她就一直尽量避免去 触动这样伤心的情绪;但现在,她好像又被这种难过的情绪所淹没…… 而且这次冠惟鑫抛下她所带给她的伤心,竟然比蒋伟杰对她提出分手时的难 过,更加的强烈且难以承受。 事情怎么会变这样……呜呜呜…… -------------- 转自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