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奇心驱使古雨萱跑到总经理室串门子。 现在正值中午休息时间,大家都吃饭去了,总经理室的门外没有特助把关;其 实就算有也没关系,反正特助们都认识她,对她礼遇的哩。 到了顶楼,特助们果然不在,她直接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那位传言中像是被倒会的男主角,正站在落地窗前吞云吐雾。 “好臭喔,这里空气真不好!”古雨萱往内探探头,发出声音告诉盛治刚,她 来打扰了。 猛然回头,下巴布满未刮的胡渣,一脸阴戾颓废却无损英俊的盛治刚,锐利的 黑眸瞪着门口这位不速之客。 “谁准你进来的?”他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就算是古祺晋的妹妹,他一样不 会给好脸色看。“滚出去,不要来烦我!” 咆哮声震耳欲聋。 “我……”双手赶紧捣住耳朵! “我叫你出去,听、见、没、有!” “我、我也不想来烦你啊,但是我看芯雅今天心情很不好,一整个早上都在发 呆,我想她是不是在担心你,才会鸡婆的帮她上来看看你的伤势。”吐吐小粉舌, 她很聪明的不敢进去当炮灰,就杵在门口先丢出几句试探的话,然后再评估看看情 势如何发展。 “芯雅——你说芯雅她担心我?”一听到阙芯雅的名字,他心喜又心痛。 “嗯……芯雅的确是挺担心你的啊!”嘿嘿,干笑两声。 “她真的担心我吗?是她跟你说的?”瞬间便忘了刚刚才咆哮着要古雨萱滚出 去命令,盛治刚大步来到她的面前,把她抓进办公室里。“她要你来看看我的伤势 是不是?她真的很担心我?” 盛治刚现在所有的问话,都泄露了他跟阙芯雅绝对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厚~~被她猜对了! 古雨萱张着大大的水眸,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眼中绽放异彩。 精明的盛治刚,在她眼中发现了异样,俊容瞬间一黑,登时化身为凌厉可怕的 魔鬼!“你骗我!” “我、我才没骗你呢!芯雅真的从一早就在恍神发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要 不然你自己去看看她,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惊恐的替自己辩驳,古雨萱 真怕他会翻脸。“她是因为担心你才会变成这样的,你相信我!” “我不能去找她,她已经快要结婚了,我不能再去干扰她,更不能破坏她的婚 姻!”他无法大方给她祝福,唯一能做的是,默默爱着她,不去打扰她。 “啊?!”嘴巴张得很大,古雨萱双眼放空,她完全听不懂盛治刚在说些什么? “谁?你说谁要结婚了?又不能去打扰谁?” 她跟他是在鸡同鸭讲吗? 怎么一下子话题一转,转到结婚去了? “我当然是在说芯雅要结婚,你耳朵有问题吗?”心情已经够糟了,还多了个 天兵来捣蛋。 盛治刚冷冷的瞪她一眼,转身又回到落地窗前,落寞的看着窗外,阴郁的给自 己又点了一根烟。 昨天酗酒,今天酗烟,他从来没过过这样糟糕又颓废的生活。要是被大哥知道 他如此颓废,一定会揍他!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真的是在说芯雅?可是……芯雅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快要结婚了哩? 如果她真的要结婚的话,那她还真是保密到家了,竟然连我们财会部都没人知道, 也没人收到喜帖啊!”她还是无法确定,盛治刚跟她谈是不是同一个人。 倏地,他从落地窗前转身回头,锐利黑眸再度瞪向古雨萱。“你确定?” “当然确定啊!芯雅进公司一年了,从来没听说过她有男友,而且昨天我要把 芯雅介绍给我哥时,她还说现在她以工作为重,根本不想谈恋爱好不好!”古雨萱 很诚实的报告。 “哦?看来有人存心对上司扯谎,还扯了一个漫天大谎。”一窜微小的火苗, 从郁闷的胸臆间冒出。 精明的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阙芯雅为什么故意扯谎骗他? 是因为气他当年抛下她而离去吗? 这件事,他绝对要弄清楚! 薄削嘴唇缓缓扯去一抹诡谲的笑,盛治刚从昨天恶劣到今天的心情,顿时好了 不少。 好可怕!古雨萱望着盛治刚那抹诡异的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深夜十点四十五分,终于把财务报表整理好了。 阙芯雅拎着皮包,昏昏沉沉的走到门口,将办公室里的灯关掉,把玻璃门落锁 之后,她孤单一个人在寂静的走廊上走动着。 纤瘦的她脚步微微晃着,她的头很痛,心情烦乱。 昨天整晚没睡好,今天又被财务长留下来加班,她感觉自己好像快要虚脱一样, 不晓得自己还能撑多久? 强忍着不适,她走在静谧的走廊上,途中经过别的部门,里头都是一片漆黑, 显然今天这层楼只有她苦命的留下来加班,大家应该都去过周末了吧? 真好! 迷人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对于自己背负经济压力的命运,她无法抱怨,因为她根本不可能丢下年迈的母 亲不管。 这几年来,住在香港的父亲因为酒醉驾车把人撞成植物人,偏偏对方还是个有 黑道背景的人,父亲除了得赔偿巨额医疗费用并入狱服刑之外,对方家人还不时私 下骚扰母亲。 在母亲顿失依靠还备受黑道威胁,几乎无法支撑下去时,她就领悟到,自己将 是家中唯一的支柱了。 父亲入狱的那一年,因为付不出庞大的赔偿金以及房屋贷款,她家的房子被银 行查封,紧接着她被迫休学回到香港,跟着母亲搬离原来的住所,过着到处躲债、 逃避被黑道骚扰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两年,她累了,也倦了。 最后,她说服母亲干脆离开香港返回台湾,至少回来这里不会被债主追债。虽 然她和母亲可说是一无所有,但起码日子可以不再那样提心吊胆。 于是她跟母亲在去年搬回台湾,租下一间小公寓同住。 台湾是母亲的故乡,原以为原离被黑道纠缠的恶梦,顺利进入薪水和福利都不 错的盛氏集团工作后,她跟母亲就可以重新开始。 但是回到台湾后,身体状况本来就不佳的母亲,因为过于想念肇事入狱的父亲, 精神上开始出现了点问题,阙芯雅只好把母亲送进疗养院,每个月付出庞大的医药 费治疗母亲的病。 这就是她无法像其它同事一到假日便快乐无忧的出游、逛街花钱的原因。她身 上背负着责任,一份沉重的责任,这份责任让她不敢谈感情。 叮!电梯到了,两片门缓缓滑开。 倚墙而立的纤瘦身影,拎着皮包准备踏入电梯里,不料里头却站着一个她不想 见的人——盛治刚。 她惊愕的瞪着他布满胡渣、看起来彻底颓废的脸庞,讶异心疼的视线落在受伤 的那只手。 她看着他,想上前关心他,但才要跨出的步伐,却在想起他们之间身份的差距 而猛然退缩! “这么晚了还留下来加班,看来你工作还满认真的。”包扎着的那只手揿住按 键,他侧着身等她踏进电梯里。“快进来吧,你不是要下楼吗?” “呃……我是不是搭错电梯了?抱歉,我——”恍惚的回神,她没想到自己头 昏到这等地步,居然错搭高级主管的专用电梯。 “你没搭错电梯,快进来。”他跨出一步,伸手将看起来疲惫万分的她拉进电 梯里。 在她踉跄跌进他怀里时,他迅速按下楼层键,却发现他的手劲更紧了些。 “我不会像昨天那么笨,被你小小唬咔一下就傻傻的放开你。”几乎是将她困 在自己宽阔的胸臆间,锁住这苗条的身躯,不让她有挣脱的可能。 “我怎么可能唬你?”她心虚的冒着冷汗。 他知道了吗?他去调查了? “阙芯雅,你没有未婚夫,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关于这件事,我已经跟贵部门 的同事询问过了。”灼热的黑眸盯着她从心虚转为惊愕的美目,他直截了当的戳破 她的谎言。 “我……还没跟同事们提起这件事,同事们当然不知情!”冷汗涔涔,被戳破 谎言的她,紧张的另找借口说服他。 “你又想骗我一次是不是?你既然即将步入礼堂,没道理所有的同事都不知情, 甚至连你男朋友的影子都没看过!”厉眼审视着她的神情变化;她很紧张,说话时 眼神游移不定,明显就是在扯谎。“阙芯雅,你到底为什么要说谎骗我?你知不知 道因为你的狠心,害我昨天痛苦的喝了好几瓶威士忌,手上的伤也是因为太心痛一 直搥墙壁的关系所造成的,你难道一点都不为我心疼?” 电梯到了地下室,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出电梯,把她困在墙面和他的胸膛间, 他把受伤的手抬到她眼前,要看看她的反应。 “很、很痛吗?”抬头瞪着他包扎着的右手,想象着昨晚他手流血的画面,她 感觉心脏紧紧拧了起来。 “很痛,但我的心比这更痛一百倍。”她会为他担心,表示她心里还有他,他 还有希望。 她心情复杂难受,咬着唇没有说话。 “芯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谎骗我你要结婚,但我不怪你,因为错在我, 是我做出暂时分开的决定,是我先放你自由,所以……我不会怪你,这件事就当我 们扯平了,好不好?”他激动的抱住她,他要她回到他的身边,跟他一起分享成功 的果实。 好……就扯平吧。两人如此贴近,她能感受到他的颤抖,为了安抚他,她不由 自主的反手抱住了他。你以后别再伤害自己了,你这么做很傻,真的很傻。 怕我变傻就回到我的身边吧!芯雅,我要你!这辈子,他只要她! 不!不可能!纤细的身躯在他怀中一震,慌乱的小手用力推开他,转身想逃。 她急忙忙往前走,这才发觉自己身处地下二楼停车场,而不是一楼大厅。 为什么不?他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将她扯回面前。我一直爱着你,你也还爱 我不是吗?我们可以继续相爱下去,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他真的不懂,为什么她一 再的拒绝他的求爱? 谢谢……你还爱着我……但是我不想再爱你了。她眼眶泛红的望着他激动的脸 庞,心情无限悲伤。 我不管你不想爱我的理由是什么,我已经下定决心,让我们重新开始。他不想 再过问她不爱他的理由,早在他联络财务长要求将她留下来加班时,他就打定主意, 今晚非逮到她不可,也绝对不再放手! 走,跟我回去。圈着她的腰,他大步将她往他的座车方向带去。 不要……她的力气比不过他,被他强带着走。 芯雅,别浪费力气想摆脱我,到我那里去,我们冷静的好好谈一谈。他几乎是 用绑架的,将她带上他的银灰色凌志座车,拉来安全带扣上,然后迅速绕过车头坐 进驾驶座。 我不想谈。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拒绝谈话。 再谈只会让她心软。她知道自己随时会撑不下去,她内心潜藏的感情随时会违 背自己的决定,倒戈投向他。 所以她拒绝再谈下去! 不谈也行,我坚持你必须到我那里去,等你想清楚了、愿意跟我谈的时候,我 们再谈。 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是不是?她生气的瞪着他,昏沈的头脑和身体深沈的疲惫感, 让她快没力气反抗。 对!今晚我不会放你走!他十分坚决。 面对他的坚决,她知道自己再怎么拒绝都没用,于是她消极的保持沉默,不再 挣扎。 她的乖顺让事情顺利进行。 盛治刚驾驶着凌志座车,很快的从车道离开盛氏集团大楼,朝他位于市区的公 寓驶去。 拖着疲惫的步伐,阙芯雅踏进他豪华气派的公寓里,没有力气抵抗的她,现在 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不管这间房子有多漂亮,装潢多富现代感,她都懒得看一眼,直接窝到时沙发 上去,蜷缩在上头,闭上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真的好累好累了! 盛治刚关上门,大步走到沙发前,他蹲下来,心疼的抚摸着她难掩疲倦、微微 苍白的脸蛋。 这里不舒服,我抱你到我房里睡。不是问句,是肯定非要这么做不可。盛治刚 温柔的将轻盈的她抱了起来,朝主卧室走进去。 她懒得反抗,依旧闭着眼任他抱着走动,反正人都被他带到他的地盘了,还能 怎样? 他晓得她故意用消极的态度对付他。盛治刚不以为意,只要她能待在他的身边, 不管她是不是不肯跟他说话,他都不在乎。 轻轻将她摆在床上,他回头打开冷气空调,驱除房间内的闷热感。 在他打开空调的时候,她翻过身,故意背对着他。 无奈的站在床边看着她许久,她似乎打定主意不理睬他,盛治刚只好暂时离去。 他走进浴室里,脱去西装,仅着黑色平口裤准备洗澡。 沐浴前,他先在下巴喷满泡沫,却因为右手受伤不方便,无法很顺利的刮掉胡 子,拿着刮刀的他一个不小心便刮伤了皮肤。 Shit!发出咒骂声,他丢下刮刀,凑近镜子用水胡乱冲洗掉泡沫,眯眼一瞧, 下巴多了一道明显的刮痕。 受伤了,还是得继续将胡子刮干净。 他重新又喷上刮胡泡,扬高下巴,拿起刮刀刮着,结果一不小心又受伤了。 一连串精彩的咒骂声扬起,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右手受伤就这样笨手笨脚,气 得瞪着镜中脸色阴霾的自己。 躺在房间床上的阙芯雅,明明很困,查她就是听见了浴室里传来的低咒声以及 好像物品掉落的声响。 他到底怎么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她突然想到他的手受伤……是不是因为伤口痛了,引来他 连串的骂声? 她不该太担心他的,聪明的话,她必须当作没听见。 但她就是无法坐视不管!因为此时躺在这张床上,鼻间充斥的都是他的气息, 闭上眼便让她想起过往两人交往时的甜蜜点滴,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是那么的深爱着 他。 因为仍旧深爱着他,所以她抛不开对他的关心。 阙芯雅下了床走到浴室门口,此刻因为太担心他,让她无法再顾忌自己配不上 他,也端不住冷脸,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举手敲了敲门。 叩叩! 浴室门很快被打开。 你要用浴室?再等我一下,我马上好。盛治刚穿着短裤,上身打着赤膊,看起 来有点狼狈。 你在刮胡子是吗?是不是因为手受伤不方便刮?她的视线避开他那片壁垒分明 的古铜色性感胸膛,仰头看着高大的他,他的下巴有一些没冲洗干净的泡沫,右边 有两道血痕。 还好,刚刚只是一时大意——显然,她听见他的咒骂声了,所以过来关心他。 不过手受伤了,确实是很不方便。你看,我把自己刮伤了,简直痛死了! 精明如他,立即改口,故意抬起右手摸着下巴伤口处,皱着眉头龇牙咧嘴的装 起表情来。 我看还是我来帮你好了。看着他下巴那两道刮痕,她担心的凑近仔细观察。刮 好胡子后这伤口要攃药,还有你的手也得重新包扎。 除了担心之外,她有些气他把自己搞成这模样,眼神流露着遣责和关切。 在她情难自抑的决定过来关心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心软了。 因为心软,所以心中辛苦隐藏着的那份情感,正汩汩的涌出来,泛滥的情感已 经淹没了她。 她眼底浮现的担忧让他很开心。你肯帮忙真是太好了!进来吧。怕她反悔,他 用左手拉着她进入浴室。 他坐在马桶上,把刮胡泡和刮胡刀递给她。 你别动。她没发现他暗暗窃喜的心情,站在他敞开的两腿之间,她身子微往前 倾,专注的替他刮起胡子,小心的避开伤口。 几分钟后,他下巴的胡渣都干净了,她转身走到洗脸台前,把刮胡刀放下,从 洗脸台上方的置物柜拿到一条新毛巾。 她再度回到他面前,帮他把刮胡泡擦掉。 这样帅多了。时间仿佛回到以前两人热恋时的情景,早晨她帮他刮胡子时,总 会送上一句赞美。 但当她吐出赞美时,她突然又意识到不合宜,惊然的退开。 谢谢你肯帮我。他飞快伸手扣住她的腰,不让她退后,站起来把她拉入怀中。 谢谢你。 他道谢的方式,是给她一记热吻。 这个吻,他等了四年。 身体的渴望和思念,让他无法克制的加深这个吻。 唔……抵抗只有几秒钟,当他的男性气息钻进她的鼻沛时,阙芯雅立即弃械投 降。 ---------- 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