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路从“荷屋”骑着她的脚踏车到她所住的社区。 这个社区的公寓主要是租给大学生住的,大部分都是五层楼再加上顶楼加盖 铁皮屋的老式建筑。 这里没有严格的警卫管制,通常只有楼下一扇斑驳的铁门帮忙捍卫治安,偶 尔还有派出所的员警来巡逻。 将脚踏车丢在门口,她急急从背包掏出钥匙来打开铁门,匆忙闪进铁门内时, 还朝左右望了望。确定那位认出她的男人没追上来后,才安心了些,转头疾步爬 上楼梯,回到她位于三楼的住处。 一进门,她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边用外套袖子抹去雪额上冒出的冷汗,一边 收拾衣物。 衣柜里的昂贵名牌服装,全是卓美琳当初准备好留在之前那间公寓里的,但 这些衣服她暂时用不着,等有机会再回来拿就行;因此她只收拾几件较平常的随 身衣物,放进行李袋中准备带走,总共只花了十来分钟就整理好了。 她拿着行李夺门而出,再度下楼。 既然被找到了,她就必须连夜离开这里!虽然这个时间可能没车可搭,也有 点危险,但她不走不行。 匆匆忙忙再跑下楼,她打开斑驳的铁门往外冲出去,正弯身要牵起脚踏车时, 一道刺眼的光芒从她身后照射过来,一阵低沉的轰隆引擎声由远而近地来到她的 身后。 那人追来了,堵住了她的去路。 手里的行李咚地掉落在脚边,利蕥葇站在单车旁,咬唇转过身看着朝她驶来 的高级休旅车,窈窕的身子僵住,美丽的脸蛋转为紧张的冷白。 车子在她面前停住,易炘镌迅速打开车门,长腿胯下来,俊拔的身子出现在 车门后。 “你、你别过来——”俏脸充满惊恐,她对着易炘镌大叫。“我给你一笔钱, 你放过我,不要跟他们说我的下落——” 上次强吻他,这回要给他钱?! 大掌抹了把脸,掌下的唇吐出一声无声的苦笑,易炘镌感觉自己的男性尊严 被羞辱了!而更令他生气的是,羞辱他的女人是一个生嫩的小女生。 “抱歉,恐怕得让你失望了,我并不缺钱。”抬头看着她脸上的惧色,易炘 镌想了下,心中有点明白了。 看来,她极可能错将他当成要把她找回去的那些人了,所以她才会像上回一 样,想跑或找地方躲起来。 “一百万还是两百万?或者你要更多?只要你开口,我会付给你,但条件是, 你得放我走。”钱谁不缺呢?利蕥葇相信自己可以用钱打发掉他。 哇,她这样有钱哦! 关上车门,易炘镌穿着浴衣,姿态潇洒地倚在车门旁,双手抱胸,挑眉吹了 一声口哨。 “我都说了我不缺钱的,我只是想问你,你刚刚干么跑掉?”害得他被朱育 汉拿木屐猛K 了一顿。 “不跑难道等着被你抓吗?”他想抓她,她当然得跑。 利蕥葇认为易炘镌是在跟她拖延时间,她一边跟他对话一边觑着眼前的路, 想看看自已还有多少逃脱的机会。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有说要抓你吗?” 刚刚他从头到尾都没机会多说话好吗?他只是惊讶她会出现在“荷屋”,而 她就见鬼的丢了他的木屐,紧张的逃掉。 “你不是要抓我,难道只想跟我打招呼?”气愤的小脸,血色重新回来,尖 润瓜子脸燃着动人的火焰。 这样的她,美极了。 “我的确是想跟你打声招呼而已。”刚才在“荷屋”遇见她时,念头仅只是 如此单纯而已,至于为何追出来找她……他自己也不得而知了。 想到方才,要不是刚好他很清楚会从“荷屋”后门离开的绝对只有工作人员, 而他又很惊讶她会在这边工作,加上她怪异的逃跑举动,让他莫名地想要追上她, 于是念头一来,他即刻用力推开拿着木屐“凶残”K 他的朱育汉,顺道抢下那一 只木屐套在脚丫,然后马上三步并两步跑到前厅柜台去向老爸调阅她的资料。 老爸有够厉害,不到一分钟就从资料柜取出几张新进人员的人事资料给他瞧, 大手很快从中翻阅到贴着她的大头照的履历表,随即抓起资料卡头也不回地冲到 停车场,跳上车,一路飞车朝这里杀了过来。 幸好,他紧急赶到了,正巧堵住她的去路。 “你真的……只是想打招呼……”迟疑的声音,取代了适才的气怒。 “要不然你以为我是自动送上门来让你强吻的吗?”他哼道。 强……强吻?! “啊一一你你你一一”经易炘镌这样一提,利蕥葇想起他来了。“你是上回 帮、帮我的那个男人?” “你可想起来了。既然想起来了,应该就不会再乱拿东西砸人,嫁祸给我后 又畏罪潜逃了吧?”伸手抚上额角,心头扬起一声低咒——他妈的,这朱育汉下 手还真重,真的打肿了他。 “原来你不是……”他不是来抓她回去的。“太好了!”利蕥葇认出他来了, 瓜子脸上的表情转为震惊,紧张又紧绷的情绪瞬间得到了解脱,她大大地松了一 口气。 松口气的同时,方才猛踩单车,一路狂跑上楼,稍后又冲下楼,不曾停歇的 一双玉腿,蓦地累得发起软来。 她吁了口气,身子娇软地往下跪跌,紧绷的情绪一松懈,她竟然感到头晕目 眩起来,整个人虚脱无力。 “嘿,你怎么了——”见情况不对劲,他上前抱住她。 利蕥葇跌进他的胸前,他宽厚的胸膛给了她安心和温暖。 “谢谢你……幸好是你……你是我遇过最好、最棒的男人……”亲昵且安心 地倚着他,止住娇躯的跌势,她放心地双手环抱着他的腰,粉唇抵着他的胸口轻 轻蠕动,语无伦次。 易炘镌挑动一双浓眉,黝黑的脸颊浮起诡异的红晕。 钦,她的赞美还真让他不好意思咧! 修长的大手抓抓头。搔搔耳垂,摸摸下巴——他该不该提醒她,别抱他抱太 紧——因为他只穿着日式浴衣,底下光溜溜的。她这样亲密的抱他,会让他受不 了的。 清晨六点钟。 一直保持着规律运动习惯的易炘镌,平时总是会固定上健身房运动,不过因 为回来山上过夜,所以他打算利用晨跑来代替上健身房达到运动效果。 今天他起得比平常早,穿上了惯穿的蓝色运动长裤和外套,颈上挂了条白色 毛巾,来到玄关外的长廊套上球鞋,推开檀木厚门,俊拔劲瘦的身影缓缓隐人寒 冷的空气中,朝前方唯一一条路慢跑而去。 天空一片灰蒙,易炘镌的步伐大,跑步的速度虽然一直控制得相当稳定,但 是四十分钟左右的脚程下来,他已经跑完了原先设定的范围。 停下来,他略作休息,以走路的方式朝前方不远的社区走去。 以前他总是在跑完步之后,绕道到附近一间便利商店买水喝,但今天他走了 另一条路,一个临时的念头让他想来找利蕥葇—— 昨天,她软倒在他的怀里,并且一直称赞着他,那一刻他感觉到有点不好意 思,心情有点儿受到撼动,那样的情绪令他难以理解,但他知道那是她所造成的。 在她终于找回力气使唤双腿走路时,他好心地送她回楼上租赁的公寓去。 二十来坪大的公寓一片空荡,除了一张单人榻榻米和一个单人衣柜外,她的 公寓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沙发、电视、冰箱、音响等等。 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他放下帮她提上来的行李,好奇地问:“你是忙得 没时间去买家具吗?”他不认为老爸会这样虐待他的员工,让她工作到连休假的 时间都没有。 “何必麻烦?反正我又不需要。”她这样回应他。 不需要?!易炘镌当场瞠目结舌。 现代人有谁不需要这些电器设备的? 原本他还想追问下去,但见她卧倒在房间的单人榻榻米,孤单疲倦又猛打呵 欠的样子,莫名的微酸情绪瞬间涌上来,他看得心都拧了起来。 “你睡吧,我回去了。”显然她不再防备着他了,要不她也不会如此放松地 在他面前躺上床,这样信任他的人格。 “嗯……麻烦你把门……锁好。”又一个猫咪似的呵欠,她将双手合起贴着 颊当枕,合上了浓密的眼睫,缓缓入眠。 易炘镌一双长腿定在门口许久,看着她粉嫩的睡颜好一阵子,胸口荡漾起一 片莫名的情愫。 不晓得自己在她的公寓停留了多久才离去,而开车返回老家的他,躺在床上 后竟然有点儿失眠。 闭上眼,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前一次两人在停车场相遇的情况——她突然上了 他的车。不由分说地强吻了他……‘ 伸出修长的手指,他抚上了自己微厚的性 感唇瓣,嘴角往上勾起,他惊然的发觉自己竟然还记得当时她的唇有多柔软,柔 软的触感中是强自镇静的颤动。 当易炘镌抓回飘远的思绪时,他已经来到她的公寓楼下。 这栋临边间的五楼双并老式建筑,客厅阳台和楼下铁门是同一座向,房间的 窗户则在另一侧。 看看腕表,时间是六点五十八分。 她还在睡吗? 抬眼望了公寓三楼许久,他的脚步突然往旁边移动,来到边侧,改站在她房 间方向的这面墙下。 弯下身捡起路面上的小石子,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奸佞顽皮的笑痕,再站起修 长的身子来,举臂将捏在指间的小石子朝三楼那扇旧旧的玻璃窗丢去。 “叩——叩——叩——叩——叩——” 连丢了五颗石子,每颗都神准地击中她房间的玻璃窗。 这么会睡呀?!都丢了五颗了,还没动静。 正当易炘镌蹲不身,打算捡拾第六颗石子再接再厉时,三楼那老旧的窗户被 往旁边推开来了。听见“嘎——叽——”的开窗声,易炘镌马上挺腰站直,黝黑 的俊脸朝上一抬,仰望着一只素白小手挂在窗上,接着露出一张还饱含睡意的素 净瓜子脸。 是谁一直敲打她的窗户? “谁……”揉揉迷蒙的水眸,她探头向下望去,柔软而微乱的长发被寒风吹 扬起。 易炘镌带着笑芒的黑瞳与她迷蒙的水眸相接,他出神地望着她刚睡醒的娇憨 模样,心口突地重重一阵强悸。 “早安,爱逃跑的女生。”举臂朝她挥了挥,心脏一阵紧缩后大放,在他开 口道早安的同时,他的心脏竟然强烈鼓动起来。 “早。”粉唇自然吐出回应,利蕥葇看着他的微笑,和那俊拔而充满活力的 身影,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你这么早找我……有事?” 脑子还迷糊一片,她伸手拨开被寒风吹到雪颊上的发丝,还没完全从睡意中 清醒过来。 “你还在睡吗?”放下挥动的手臂,他潇洒地将双手斜插在长裤的口袋,黑 瞳微微眯着,带着一分她没发觉的眷恋盯着她瞧。 “嗯。”她点点头,下巴撞到窗台,小痛了一下。“你有事找我?”漂亮的 手指头揉着下巴,水眸眨了眨。 “你八点钟能下来吗?我带你去吃早餐,顺便下山去逛逛。” “我十点要上班,不能去。”早餐“荷屋”有供应,她不必费心到外面吃。 “我会代你向我老爸请假,你八点下来等我,我会开车来接你。”就这样说 定了。易炘镌又朝她挥了挥臂,然后转身慢跑离开。 利蕥葇听得一头雾水,连忙将手圈在嘴边,急急对着他跑掉的背影喊道: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爸又是谁?” “我叫易炘镌,等一下见面时写给你看!我爸就是‘荷屋’的大老板兼总管, 你认识的。”易炘镌也学她,手圈着嘴说话。“别赖床了,待会儿见。” 又挥挥手,再度转身跑掉。 原来他是易叔的儿子,难怪他会说他要代她请假。 利蕥葇关上窗,双手拍拍被寒风吹冷的脸颊,贴靠着墙坐了下来,揉揉微困 的眸,抬眼看向挂在有些掉漆的墙面上的老式挂钟。 时间是七点十分。 平白多了一天休假,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兴奋感,不过她倒是有点期待与 他一同出门。他是她在台湾的第一个朋友,他帮过她一个大忙,然后两人又极有 缘分的相遇——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请他吃饭,正式向他道个谢! 站起身来,她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里头挂的全都是秋冬当季的名牌服饰, 利蕥葇慢慢地从中挑选着—— 白色的套头羊毛衣,搭着经典格纹短裙,外套是一件米色风衣。 利蕥葇一身名品,长发披肩,纤窈美丽的身影站在与她格格不入的斑驳铁门 前。 易炘镌也换了装,白色毛衣搭着灰色长裤,外面再罩着一件深蓝色夹克。当 他开车来到她面前停下时,因为惊艳于她的高贵美丽,不由自主地吹了一声口哨。 “嗨~~你是存心要勾引我的吗?”打扮得这样迷人娇丽。 走到车门前,正要开车门上车的利蕥葇顿了一下。“你的口吻真轻佻,我是 不是该考虑清楚要不要上你的车呢?”偏着悄脸,她脸色迟疑着。 她知道自己是美丽的,而她也习惯被赞美,只是以前任何一句赞美对她而言 都是麻木没有感觉,而易炘镌的话却让她的心跳蓦然怪异的失序。 “嘿,我的车你又不是没坐过,上一回我还被你强吻,吃我豆腐的人是你, 你还担心什么?”懒懒勾唇对她微笑,他似乎很爱提醒她,上次在停车场发生的 强吻事件。 “那一次是意外,情势所逼,我又不是故意的……”提到这件事,脸颊微微 染了层薄红。 那可是她的初吻耶!她对自己的初吻随便就给了他都不在意了,而他看起来 就像个恋爱经验丰富的男人,还在意什么呢? “好、好,上车吧,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目光恋着她酡红的娇颜,他催 她上车。 前往市区的路上,两人中途停了车,在路旁的早餐店简单的吃过蛋饼和奶茶。 像这样的早餐店,每条大街小巷几乎都会有一、两家,而易炘镌向来并不挑 嘴,这种平价早餐店是他每天早上都会光顾的地方。 但利蕥葇却不一样,她的身价不同于一般人,身为享誉国际的天才小提琴手, 她所过的生活是无比的奢侈,不但住豪宅、坐名车,吃穿更是不用多说;光是每 天的早餐,菜色就有十道以上。中西式都有,喝的牛奶更是知名农场新鲜供应的, 即使她人在各个城市开演奏会,所下榻的饭店也会特别为她准备各式餐点。 那些早餐虽然丰盛精致,用料昂贵讲究,但她早就吃腻了,而她最近爱上的 是“荷屋”的简单日式早餐。至于今天呢,她则是对蛋饼赞不绝口。 易炘镌没想到她光是吃早餐,心情就这样愉快,粉嫩的脸蛋上洋溢着甜美的 笑容。 步出早餐店,两人重新坐上了车,他再也忍不住好奇地问她:“你没吃过蛋 饼?” 利蕥葇摇摇头。“的确没吃过。” 易炘镌双眉往上一挑。“你不会也要告诉我,你没来过这种平价的早餐店?” “是没来过。”她又摇摇头。 “不会吧一一”睁大黑瞳,易炘镌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 在独自生活之前,你的生活跟一般人不一样?” 这是他敏锐的猜测。她给他的感觉是高雅美丽的,不像是在旅馆赚微薄薪资 的服务生。 “我不想谈我的事,可以吗?”提到以前,利蕥葇绝美的笑容消失于甜嫩的 唇角。 “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当然可以不谈。”触及个人隐私,她当然有拒绝回应 的权利。“接下来呢?你要不要去选购一些简单而花费不高的家具?如果你是考 虑到将来搬家时搬运家具麻烦的话,你可以买一些组装的,我今天正好有空,可 以帮你提供组装服务。” 堂堂建筑硕士又是洋酒代理商行的半个老板,愿意付出劳力和时间帮忙组装 家具,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得到这份殊荣的喔! “不用了。”利蕥葇却一点也不想要这个机会。 “为什么不?”额上挂上三条黑线,他完全搞不懂她为何能忍受待在那样一 个……家徒四壁的环境。 脑海中又浮现她昨晚累得蜷卧在榻榻米上睡觉的画面,胸口一阵凝窒。 “因为我喜欢。”她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带我去逛逛吗?就带我去你平 常会逛的地方,我很好奇——” “我们去逛家具行买组装家具,再逛大卖场,就这么说定了。”管她好奇什 么?易炘镌决定照自己所策划的行程跑。 “你不能擅自帮我决定我要做的事!”她最讨厌被当成没有声音的人,让别 人来替她决定她必须要做的事、要过的生活,甚至挑选她将要演奏的曲子。“如 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我就——” 想威胁他? 哼,门儿都没有! 易炘镌大力转动方向盘,踩住煞车,将车子往路旁一停。 他的脸在车子停下的同时朝她欺近,在她扬起了恼意并准备开口威胁他时, 伸出右手穿过她的长发,把握住她纤细的颈,修长的食指轻按住头子的脉动,微 凉的唇瓣先是刷过,进而用力地吻住她柔嫩的樱唇,强行吻住吞没她的声音。 这个吻,从早上在窗台看见她时,他就已经开始幻想了。 现在,他再也按捺不住地付诸行动,顺势吻住她的怒气。 他的吻来势汹汹却又骤转为温柔,利蕥葇反应不及,只能睁大水眸瞪着他大 大的俊脸。 “闭上眼……”他抵着她艳嫩的唇,轻叹低语,胸口蓦地一片燥热,向来跳 动正常的心脏头一回脱序地加快跳动速度。 吻过无数个女人,他曾几何时会因为一个吻而内心狂野悸动?这是头一回, 令他无法理解的特殊经验。 利蕥葇似着魔般地随着他微哑的呢喃声闭上了眼,与他分享这个突如其来的 吻。 当吻结束,她酡红的脸蛋被他强健的手臂困住,压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为、为什么吻我?”娇喘着,她的唇在他胸口轻轻蠕动。这句话,她是鼓 足了勇气才问的。 吻一个女人需要理由吗? 以往他泡的那些美眉,都不会多此一举地问他,反正就是互相看对眼,想吻 就吻;如果能共度一夜的话,彼此也没多矫情,马上相约到饭店,在饭店的床上 滚上一圈,消耗全身精力。 可是她不一样,不是他在夜店把到的美眉…… 为什么吻她?!伤脑筋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被他困在胸前的利蕥葇,迟迟没等到他的回应,一颗因吻而狂跳的心,缓缓 地恢复平稳,心情也悄悄地、莫名地往下荡。 他吻她并没有特别的理由、特别的感觉吧?要不他不会一直保持着沉默而不 回答她。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心思向来敏感的她却能感受到这种沮丧而难受的心情。 羽睫微掩住带着浓浓失望的星瞳,她在心中告诉自己,她曾强迫地吻过他, 而他今天这个吻只是单纯的“回敬”而已。 只不过她却半点也没感受到丝毫的强迫意味,反而清楚地发现自己的心已经 乱成一团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