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到宅第内,欧阳律马上请来大夫为白云霏治疗,只见她除了背上那道刀伤 外,双脚上的伤更为骇人。 苏玉霓一见她的双足,吓得惨白俏脸,怎麽也不敢相情会有人对她做出如此 残忍的事来! 一双脚板都被折成两半了,如何能行走?她又怎麽禁得住? 外表纤细柔弱的白云霏,体内究竟蕴藏著何等惊人的意志力,在支撑著自己 承受这一切?欧阳律皱紧眉,虽然她是死对头斐亦天的女人,不过他还是向大夫 下令,“不管要花费多少银两,一定要尽力医治她。” “就算不用欧阳公子吩咐,我也会尽一切所能来治疗这位姑娘,只是她的双 脚,恐怕再也没法子回到以前的模样,生都得缠足。”苏玉霓一听,难过得掉下 泪来。 真没想到缠足竟是如此残忍的事,那已经不能再称为脚了,整个脚板完全变 型,不成样啊! 她庆幸爹爹自幼就极为疼爱她,又怕她疼,所以不让她缠足,史为眼前的白 云霏感到心疼,她竟遭受到如此痛苦的折磨。 而照这情况看来,她并非自愿缠足。究竟是谁在她身上做了如此残忍的事? 此时,白云霏缓缓睁开双眼,看著身旁陌生的人们,“你们……是谁?我的 脚……我的背……好痛……”彷佛有把火在她的身上燃烧,灼热疼痛不堪。 苏玉器连忙向前安慰,“别担心,你身上的伤大大已经治疗过了,伤势很快 就会复元。我们不是什麽坏人,你我曾经在街上碰过面,只是那时候的我是男仆 打扮。我叫苏玉霓,他是我的相公欧阳律,你应该对我们有些印象才是。” 当时就是白云霏当著他们的面,制止斐亦天继续胡乱开口破坏欧阳律的名声, 此事她应该还记得才是。 却怎麽也没料到白云霏竟摇著头。 “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一旁的欧阳律闻言,立即拧紧眉,“你怎麽可能会不认识我?我和你的少爷 斐亦天,一直都是商场上的死对头。” “斐亦天……那又是谁?”此话一说出口,可让在场所有人讶异不已。 苏玉霓瞪大双眸,“你不记得你所服侍的主子斐亦天了?” 白云霏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谁。”主子?什麽来著? 一旁的欧阳律低头沉思,好一会儿之後才缓缓开口,“那你对‘白云霏’这 名字可有印象?” 白云霏依旧摇头,“没有。” 她所说出的话让苏五霓震惊不已。她……竟然忘了自己的主子,也忘了自己 的名字?怎么会这样?她彻底失去记忆了! 欧阳律询问一旁的大夫,“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老大夫双手一摊,这下子就连我也没辙了,依我所见,她极有可能是摔伤了 脑袋,所以才会失去记忆。 “那她要多久才会想起?”苏上霓著急询问。 “再过一阵子後,她就会慢慢想起一切,但也有可能会一辈子都想不起那些 她所失去的记忆。” “怎么会……”苏玉霓虽然与白云霏并不熟悉,但她打从那日在街上遇见她 时,就很喜欢她了,所以更为她所发生的事感到无比难过。 欧阳律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下令,“现在先不管她失去记忆之事,先治好她 身上的伤,至於她在府内的事,千万不可被外人得知。” “为什麽?”苏玉霓不解。 “她背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所砍伤,但究竟是被谁所伤,又遭遇到什么 事,情况不明,要是那贼人知道她在府内的消息,恐怕还会再前来暗杀。为了确 保她以及府内的安全,暂时不要让外人知道她在府内一事。”欧阳律冷静分析。 苏玉霓也只得照他所说的话去做。“那麽我们也该通知斐亦天此事才对,再 怎么说,她都是他府内的人。”“我听人说,他最近前去江南做笔买卖,不晓得 刊麽时候才会回来,待他回来後,我再告知他此事。”欧阳律皱眉看著躺卧在床 上、全身是伤的白云霏。 京城内,随便捉个人来问,任谁都知道斐亦天有多疼爱白云霏,绝不可能让 她受这麽重的伤,那如同刮去他心头上的一块肉。 那麽,又是谁会做出这麽残忍的事来一定要查个清楚。随即唤来总管国福, 在他耳畔低声交代几句。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顾福立即退离,前去办妥他所交代的事。 苏玉霓站在床铺旁,轻握著白云霏的手,但她却疼得缩回去。 翻过她崇心一看,这才发现她的手掌心上头竟也全是伤,让苏玉霓心里十分 难过。 “别担心,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白云霏听著她的温柔嗓音,缓缓闭上 双眼,原本的不安、紧绷情绪逐渐安定下来。 虽然他们的对话内容,她一句都听不懂,然而她就是知道,自己可以放心地 待在这里。 脑海虽然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来,可是……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一直缭 绕在心头,怎麽也挥不去。 易彩自从那碍眼的白云霏死去後,态度更为高傲,俨然自个儿就是这座宅第 内的夫人,更是尽情地使唤斐府内的下人们做事,若是有人胆敢不从,立即将那 人捞出宅第。 今儿个晌午时分,前厅闹烘烘的,嘈杂不已。 “前面发生什麽事了?”易彩皱紧眉。 “我这就去查看。”张娥立即步出厢房,前往前厅、采究竟。 不晓得发生什麽事了!若是那些下人没事乱嚷嚷,定给他们罪受。 当她一走到厅前,远远地就瞧见里头所坐的人影,惊得连忙往後退去,就要 的去告知易彩此事。 斐亦天回来啦! 然而当她正打算往後奔去时,道高壮人影阻挡住她的去路,猛抬头一看,正 是总管李仁。 她更惊得吓白了老脸,全身抖个不停,深怕他们知道了她们所做的事。 李仁面无表情地一把拎起张娥的衣领,带她进人厅堂内。 斐亦天坐於厅堂正中央,挑眉看著张娥,“你想上哪儿去啊?”李仁将她一 把丢向前,让她就这麽跪在斐亦天面前。 张娥全身颤抖不已,“没……没打算上哪儿去。”她得保持镇定,他们才刚 回来,绝不会知道她们对白云霏所做的事。 “喔?”斐亦天冷眼睨向她,“这回我前去杭州,在那儿打听到了不少事, 就连当年我爹之所以会立下那愚蠢婚约的真相,也全查明了。”张娥一听,瞪大 双眼,心想怎么可能?这事明明百密无一疏的啊! 易彩待在房内,迟迟不见张娥回来,於是亲自前来厅堂,只见斐亦天坐於太 师椅上,而张娥正跪於他面前。 心头一悸,立即明白事情不好了,但她仍然保持镇定,笑著走向前。“你可 总算回来了,这次做了哪些买卖啊?” 斐亦天眯起眼瞪向她,“我已经将真相查明,你也不必再跟我装熟络了。” 易彩仍笑眯了眼,保持冷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哼,你可真会装蒜啊!”斐亦天取出怀中的一封信,丢到她面前, 要她自个儿看个清楚。 易彩立即弯身抬起那封信,取出里头的纸张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怎 麽可能……你爹竟然这么做?” “哼!你倒是恶人先告状,怎麽不说你爹所犯下的恶行?”斐亦天眯起眼瞪 向她,“我爹当年前去杭州,原本是打算和另一名易姓商人做买卖;没想到你爹 竟然假冒那名易姓商人欺骗我爹。正当我爹察觉到不对劲时,你爹竟派人刺伤李 仁他爹,逼我爹就范,除了将我爹当时带去的商品全部夺走外,还买通官差强逼 我爹写下这纸婚约信,以便日後前来向我逼婚,打算连我斐家的财产一并并吞。” 他站起身,缓缓逼近她,“我不得不说,你爹还真行啊!”当时的易老鬼买通了 官差与官爷,让爹就算是想去级官,也求助无门,最後只得自认倒楣,却又怕那 易老鬼自己的拿那封情前来逼婚,所以才会特地写下策,以便日後厘清真相。 而他和李仁之所以翻遍了所有的记事簿与帐本,全没瞧见这件事,只有一个 原因—— 那就是向来不服输的爹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被人诈骗与威胁一事,所以才不 将此事记裁,以免每回一看到就会发怒,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易彩仍故作镇定,“这一切搞不好只是你爹事後反悔的片面之辞,你我各有? 封由你爹亲笔写下的恰,至於哪封恰是真、哪封又是他上但可不是光由你说了就 算。” “喔,你还想要瞧见更多的证据是吧?”斐亦天立即自袖口取出另一封信, 当著她的面滩开。 上头密密麻麻全是人们的签名,以及用朱砂按压的指印,许多人更亲笔写下 当时所发生的情况。 “如果你还要人证,我马上派人去李记酒楼,将当年担任掌柜的人请来,当 著你的面将当时所发生的事,源源本本、清清楚楚再一次访个明白。” 这下子,易彩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哑口无言。 “所以你最好识相点,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斐亦天 对她们已经十分客气。 “哼,张娥,我们走!”易彩只得扭头离开。哼,她就算不能成为斐家夫人, 至少她也已经夺走他最重要的人。 此时,突然有道人影奔入厅堂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玉。 “少爷,前些日子云霏姊不晓得被她们带去哪里,之後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她伸手指向狠毒的易彩与张蛾。 她豁出去了!定要将她们的所作所为,禀报给少爷知晓。 斐亦天大为震惊,“你说什麽?!真有此事?!”鹰眼立即往张娥和易彩扫 去,眼底的盛怒,任谁都看得出。 头一次瞧见斐亦天发怒的骇人模样,原本站起身的张蛾又“咚”声跪了下来, 不停叩头求饶。“斐公子……请你原谅……老奴全是照著小姐的吩咐去做……这 一切……全不关我的事啊……” 易彩见了,气愤不已,张娥竟然敢窝里反,反倒指责起她的不是了!“张娥, 你……”话尚未说完,又有无数名下人冲入厅堂内。 “少爷,你不在府内的时候,她们两人可把云霏虐待得惨了,除了折断她的 脚,假意要帮她缠足外,还只给她吃米糠、馊食。”厨娘忿忿不平。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她们暗中欺负白云霏的事,她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好不容易总算等到少爷回来,定要将那些发生的事,全都说给少爷听。 宅第内的仆役们也全奔入厅堂内,说著易彩对白云霏所做的种种狠毒之事, 一个也没漏掉。 斐亦天听完後,满腔怒火,铁青著一张脸,向前一把用力掐住易彩的颈子, 将她高举至半空中,恶狠狠地瞪向她。 “我问你,她人现在在哪里?”他眼底的愤怒与强烈杀意,前所未见。 易彩痛苦地涨红脸,快要无法呼吸,双脚在半空中不停地踢著;一旁的张娥 见了,全身更是抖个不停。 李仁一个箭步向前,“少爷,你这样掐著,她无法开口回答,不如先把她放 下来,再听她怎么说。”他是不在乎易彩的死活,可是少爷若失手杀了她,可是 万万不得,除了犯下杀人之罪外,搞不好还会永远都不知道白云霏的下落。 斐亦天这才松手,让易彩重重跌落地面,沉声命令,“快说!” 好不容易能再度呼吸的易彩一面喘著气,面咳著,缓缓开口,“她……死了 …… “被我……花钱请来的杀手给杀了……” 此言,众人莫不倒抽口气,怎麽也无法相信她所说的话。 斐亦天双眼中空洞无神,一颗心就此停住,“她……死了?!” 下一瞬,他一个箭步向前,大手再度紧掐箸她的颈子,“你胡说!她不可能 死的,不可能……她跟我约好,要等我回来的……你明说……她没死……” 易彩被指得整张脸都泛了黑,双眼一翻,没了气息。 李仁见斐亦天已经失去理智,立即夥同一旁的男仆们向前架作他,制止他继 续掐著易彩的颈子,以免真会要了她的命。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还没问她……究竟把云霏藏到哪禅去了……” 斐亦天发了狂般不停吼著,云霏……快把她还给我……“ 她没死,她才没死,定是被人给藏起来了! 李仁只得以手背用力往斐亦天後颈劈下,让他晕厥过去。 所有人惊得不知所措;没想到少爷竟会发了狂,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听到白 云霏惨死的噩耗。 唉!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而易彩和张蛾两人的心可比蛇蝎狠毒,竟派人去 杀了白云霏。 “你们快把少爷扛进房内。”李仁立即下令。 张大、小李与何三马上将最厥过去的斐亦天扛回厢房。 张娥看见易彩被掐晕过去,全身上下才就一直不停颤著,怎麽也止不了。 李仁往张娥的方向步去,居高临下地睨著不断颤抖的她,“你最好将当时所 发生的事,仔细地说清楚,否则……”张娥只得抖著声音,将她带白云霏到城郊 密林,并叫外地来的一名男子杀了她的事,源源本本地全告诉他。 李仁一听,眉峰紧紧皴起,“你有没有看见她的尸体?” “没。”张娥猛摇头。 “那名男子现今何处?”李仁又问。 张娥依旧摇头,“我也不晓得,搞不好早就离开京城了。” 李仁沉思了一会儿之後,立即下令,“把这两人扭送官府查办,所有男仆快 随我前去寻找白云霏。” 就算人死了,也得将她的尸体找回给斐亦天。 斐宅上上下下全笼罩著一股哀伤,每个人虽然都不愿相信白云霏死去的消息, 可是那日李仁派人前去那处悬崖寻找,确实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尸骸。 有人不禁在想,她的尸骸是否被山林内的野兽给拖走?要不然怎么会不见踪 影?但也有人不肯死心,认为白云霏搞不好根本就没死,只是……不晓得人在哪 儿就是了。 而斐亦天的情况,更令人见了鼻酸。 他整天都待在白云霏的厢房内,伸手触摸著她所穿过、戴过的衣裳、发钗, 整个人彷佛失了魂似地,不吃也不喝。 所有仆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都明白向来疼爱白云霏的斐亦天,怎麽也不 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是,若她真的死了,他自然也得接受这事实啊! 李仁站在厢房外,看著斐亦天低头抚著白云霏所穿过的衣裳,任谁叫暝都不 肯理会,多日来皆未进食。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会…… 突然,身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总管,外头来了一位稀客,说要马上 见少爷。” “谁?”稀客?李仁皱紧眉。 “是少爷的死对头,欧阳律啊!”在前院扫地的小李也觉得不可思议。李仁 眉头更为紧蹙,只得代替斐亦天前去大厅接见欧阳律。 护主心切的他早已暗中下定决心,若欧阳律打算趁这时候前来取笑少爷,那 他马上就将他捧出门。 一到厅堂内,只见欧阳律坐於椅上,嘴边噙著一抹笑,“咦,怎麽前来的不 是我所想见的人呢?” “实不相瞒,我家少爷此刻不便见客,若欧阳公子有什麽事,请同我交代一 声,我再禀报我家少爷。” 欧阳律脸上的笑容更为扩大,“你乾脆就直说,他因为失去白云霏!所以难 过得快要病倒。” 整座京城的人都知道,白云霏被易彩所谋害,至今生死不明。虽说易彩与张 娥在官爷的查办下,早已被处死,算是还给白云霏一个公道,但斐亦天却再也无 心於事业上,任由底下的商家自生自灭,生意一落千丈。 “你……”李仁怒目瞪向他。就知道他此次前来准没好事!挽起衣袖,打算 动用武力请他离开。欧阳律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对於李仁的步步逼近,毫无畏 惧,正当李仁往他的脸上挥出拳头时,“不想知道白云霏的下落了吗?” 李仁的拳头就在欧阳律的眼前一寸之处停下。 “你……你说什么?”他知道白云霏的下落?“还不快把这碍眼的拳头移开!” 欧阳律斥喝。 李仁立即收回拳头,恭敬地施礼,“请欧阳公子在这儿稍候片刻,我立即请 我家少爷前来。”随即转身离开,禀报斐亦天此事。 欧阳律坐於椅上,没一会儿後,便瞧见斐亦天满脸胡碴、披头散发一脸难以 置信地步向前。 “你知道云霏的下落,她没死,没死对吧?”斐亦天眼底的著急,任谁都看 得出他有多在乎她。‘ 欧阳律睨了他一眼,“瞧你这是什么模样?亏我以前还把你视为唯一敌手, 竟会为了一名女人失魂落魄成这副德行。”斐亦天没工夫听他的训斥,一个箭步 奔向前,握住他的手臂,“你快告诉我,云霏人在哪里?!” 欧阳律挥开他的手,“别动千动脚的,十分无礼……我好像还没听到有人说 出个‘请’字?” 闻言,斐亦天心里虽气,不过他还是低声下气,开口请求,“欧阳公子,请 你告诉我,她现在人在何处?”这麽一来,他总没话叫说了吧? 他迫切想知道她的下落。她现今何处、情况如何? 欧阳律这才满意一笑,“想不到向来心高气傲的斐亦天竟会为了一名婢女, 向我低声下气。”“够了!她不是什麽婢女,她是我的女人!”斐亦天发怒,为 什么人人都要把她说成下人?她不是! 欧阳律见他如此气愤的模样,就知道他有多在乎白云霏,唇瓣的笑容更为扩 大,“好,听你这麽说我就放心了!只不过有一件事我得事先告知於你。” “快说!”斐亦天没空跟他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她失去记忆,把过去的 一切,以及有关於你的事全忘了。” 欧阳律说出的话让斐亦天怎麽也无法置信,“不,不可能,胡说…!!这事 怎么可能发生?” 她忘了他?忘了跟他之间的点点滴滴?怎么可能……!他才不倩会有这种事 情发生,他人呢!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但我的碓没胡说,若要见她一面,明儿个再前来我的 宅第上欧阳律就要起身离开。 “为什么不能现在?”斐亦天阻挡住他的去路。 欧阳律冷冷看他一眼,“瞧你现在是什麽德行,能出去见人吗?再加上…… 我奉劝你最好有心理准各,因为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白云霏了。”“你……这句话 是什麽意思?”斐亦天心头有抹不安。 欧阳律拒绝回答,直接绕过他离开。 一旁的李仁直瞅向斐亦天,“少爷,你觉得他所说的话,可信度有几分?” “他虽然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可是我们对彼此太过了解了,若是没有把握的 事,他是绝不可能去做的。所有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有多在乎白云霏,他也知道, 所以他这次特地前来,所以绝对不假。只是……” “只是什麽?”李仁又问。 “他要我做心理准备,又是为什么?”反而让他的心更慌、更乱了! 而她……当真失去记忆,忘了他吗? 隔日!斐亦天独白一人依约前往欧阳律的宅第。 总管国福客气地带领他进入宅院内,并请他在厅堂内稍候片刻。 党 斐亦天无心等待,一心只想马上见到白云霏。亲眼看见她、亲手碰触她…… 感觉到她那温热的身躯,才能确情她仍活在这世上。 欧阳律踏进厅堂内,看著一脸焦躁不安的他,扬声,“随我来。” 他们之间多年的恩怨,如今该是到了清算的时候。 斐亦天立即尾随在他身後,来到後花园内,却没有瞧见半个人影,还以为他 在欺骗他,就要发怒。 “急什麽?人等会儿就过来。”欧阳律冷睨了他一眼。 斐亦天只得沉著气,等待白云霏的到来。 一名女子走进花园内,但她并非白云霏,而是……当时他在街上所见,那名 跟在欧阳律身旁的男仆,原来……她是女人。 “那是我内人苏玉霓。”欧阳律看著她的神情净是深情。 斐亦天皱眉,“你明知道我想看的人不是你的妻,这是在要他吗? 苏玉霓站於欧阳律身旁,“你有将那件事告诉他了吗?”“还没,此事等会 儿再说。”他眼底净是笑意。 斐亦天虽然不明白欧阳律心里在打什麽主意,但他不在乎,他背的……只有 白云霏! 他们两人带领斐亦天往花园另,头的一间厢房走去,让他站在外头,透过窗 棂往内看去,名眼若流萤、发若飞瀑、面若白玉、端庄秀丽的绝美女子就坐在窗 边,在帕上绣著花。 斐亦天激动得难以自己,就要奔入房内,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解多日来的 相思之苦。 是了,就是她,她的身影、一颦一笑,在这些日子以来,总是揪疼了他的心。 而他为此感激上大,让她再度回到他身边。 然而欧阳律却伸手制止,“你最好不要向前随意碰触她。” 斐亦天怒不可遏地瞪向他,“她是我的,你凭什么叫我不得碰触?”欧阳律 不把他的怒意放在眼底,“因为她不再是你的云霏,而是我的妹子。”话一说出 口,可让斐亦天讶异不已。“你说什么?”他的妹子? “没错,我在前些日子认她为妹,而她也欣然接受。”只要别人对他好上十 分,他自然也会回报十分。 当时白云霏出面制止斐亦天对他的毁请,让他得以保全名声,当时的恩惠, 他就此还过。 “我记得有人说过,若你迎娶白云霏为妻,就得在三日内将黄金白银万两、 罗绸缎千匹备妥。”欧阳律眼底满是得意。相对的,若是有人与他处处作对,就 此结下了梁子,他也定会有仇报仇,绝不轻饶对方。 斐亦天一愣,随即沉下脸,“好个狠计。” 此时,苏玉霓站出来,“要不是我们那天刚好经过那条山路,将奄奄一息的 她救回,她可能早就没命了;我家相公之所以收她为妹子,这用意你还不明白吗? 不就是要让她与你门当户对,这麽一来,你就算是娶她为妻,也没人敢说什麽。” 斐亦天沉著声音,“我本来就打算将易彩的事情解决後,马上迎娶她为妻,压根 就不在乎人们口中所谓的什麽门当尸对。”这一生,他的妻只有她一人! 苏玉霓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他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啊! 一旁的欧阳律沉下脸,“你不在乎,可是人们的嘴总爱造谣,乱说一通,这 样一来,终究还是会伤了她的心。”苏玉霓再度开口,“哪个女人不想风风光光 地嫁人?我们这麽做,也全是为了你们好啊!” 斐亦天沉默不语,凝视著在房内刺绣的白云霏身影,好半晌後,这才缓缓开 口,“以前我总是认为,只要她待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事根本就不在乎;万万 没想到这回竟让她受到如此的委屈,我……亏欠她太多了。”“那你的意思是” 苏玉霓话尚未说完。 “绝不会再让她离开我身边!给我二日的时间准备,定会风风光光地迎娶她 同府。”他绝不会让她再离开他身边,他要生生世世守箸她,直到大荒地老。 语毕,斐亦天深深地看了白云霏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苏玉霓感动得落下泪来。以前她一点部不喜欢斐亦天,如今却被他的深情所 感动,激动不己。 欧阳律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哭什麽?”抬起手拭去她颊边的泪。 “人家……就是感动嘛!” “好了,别哭了,你还得帮她好好打扮一番,三日後好风光嫁人。” 京城酒楼、茶馆、客栈……大街小巷内,人们所谈论的都是同样的话题“斐 亦天要娶妻了!” “什麽?!”他要娶妻了?白云霏不是还下落不明吗?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娶 妻,这是啊,这样对得起白云霏吗?“ 不管白云霏的事,大夥儿可知道他要娶哪户人家的姑娘为妻?“ “你就甭吊咱们胃口了,快说吧!” “是欧阳律的妹子啊!”什麽?!他们两人向来不是水火不容?他怎么可能 会娶死对头的妹了为妻?“ “这我就不明白了,不过听说要嫁给斐亦天的是欧阳律前不久才认的妹子。” “啊?你究竟在说什么?让人怎麽也摸不著头绪。”反正斐亦天要娶的人, 就是欧阳律的妹了啦!唉……我也不太明白,反正就是这麽一回事,斐亦天还准 备了黄金白银万两、绫罗绸缎千匹当聘礼。“ “哇,这么大手笔财产,那不是之前斐亦天对那些要前来向白云霏提亲的人 们,所提出的要求?” “对对对,听你这麽说,我也想起了真有此事啊!”不管怎样,明儿个斐亦 天就要娶妻了,咱们一同前去祝贺,凑个热闹。“ “好,就这麽办!” 每个人都期待著明日的到来,打算前去看看是怎样的女子竟与白云霏有相等 身价,能让斐亦天不惜出价黄金白银万两迎娶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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