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根据沙凌的观察,爵爷跟维妮希雅还真是相敬如宾,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是 一对情侣。 “谁说爵爷跟维妮希雅小姐是情侣的?”玛莎笑她。 嗄?“他们不是,‘应该’会结婚吗?”她明明听到仆人都这么说的呀! “他们是会结婚没惜,可并不是情侣。”玛莎对一头露水的沙凌解释:“应 该说他们是以结婚为前提来交往的,不过双方并没有感情基础。” “怎么会这样呢?”沙凌感觉她心目中那个浪漫法国的形象逐渐崩塌, “我以为法国人是祟尚自由恋爱的。” 相处这些时日以来,他们都知道沙凌是怀着梦想踏上法国的,玛莎睨了幻灭 的沙凌一眼。 “就大部分的法国人来说,是的。可是爵爷不同,帝诺家族跟贾克家族分踞 法国最重要的两大葡萄酒产地,这两个家族的缔盟,将为彼此创造出最大的利益。” 玛莎顿了顿, “而婚约是最好的缔盟方式,自古皆然。” 沙凌点点头,这种利益联姻在各国都可以见得到, “可是,他们两个人那么登对,我想总觉得应该能擦出爱火的。”她还是有 些遗憾。 玛莎眨眨眼, “我跟你说喔,其实爵爷喜欢的女人,才不是像维妮希雅小 姐那种的呢!”说这话时,她还小心观察有没有人进来仆人专用的餐厅。 “那他喜欢哪种女人?”沙凌好纳闷,维妮希雅冷虽冷矣,可长得真是赏心 悦目,他还不喜欢?真是! 玛莎先嘿嘿几声,然后打开橱柜,从底层翻出一叠杂志递给她,“你瞧,这 都是八卦杂志捕捉爵爷每个情妇的报道。” 沙凌好奇的翻阅,不时地发出赞叹声,“他有这么多的情妇啊?畦!身材都 好棒喱!” “那可不,爵爷有钱有势,自然有许多女人愿意跟着他。”玛莎指着其中一 本杂志上的宇念给她听: “他换情妇的速度比换衬衫还勤。” 她是不知道爵爷多久换一次情妇,不过根据她的观察,他一天就换好多次衬 衫,沙凌听了挺不是滋味的。 “这样不是便宜了他吗?”他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结果不过是只种马! “你错了!”玛莎从她的表情也猜得出她在想什么, “对爵爷来说,男欢女爱是各取所需,他的每任情妇都知道这个规矩,也知 道自己不会有可能成为帝诺夫人;再说爵爷虽然行为是放纵了四下却从来没有让 他的女人怀孕。爵爷的后嗣只会由他未来的夫人产下,那是要继承帝诺家族的事 业以及爵位的。” “喱!”可是沙凌还是不太认同他的做法,照八卦杂志上看来,他根本是只 发情的公狗。“也许是你们对他较宽容吧!”咦? “厚!”她发现玛莎眼里几 乎有颗心!“你、喜、欢、爵、爷!”想起了托尔,她像抓奸似的嚷着。 玛莎受不了的瞪她,“谁会不喜欢爵爷?虽然爵爷在庄园里沉敛多了,但是 美的事物谁不喜欢?你别跟我说你就不喜欢爵爷!” “我——”沙凌想抗辩,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啊,除了被吵醒时会有下床气之外,他还算是个不错的老板。她的眼睛瞄 着杂志上他揽着美女、温柔以对的每张照片,如果他对她也这么体贴,谁能抗拒 得了? 高贵的身份、惟我独尊的优越、浪荡不羁的个性,交融出一种独特的专属于 叶尔漠的魅力;只要他愿意,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匍匐在他脚下等待荣宠。 恣肆的情爱关系——这就是浪漫的真面目? 玛莎拍拍她,“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觉得我跟托尔是一对,怎么还可以喜欢 爵爷是吗?”抄凌点点头。 “那是不一样的,我喜欢托尔,也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对爵爷则只是倾 慕,不带有其他幻想的。” 沙凌狐疑的望着她。 玛莎投降,“好吧!我承认我真的很欣赏爵爷,甚至只要帮他整理床铺、闻 闻他的气味就可以开心一整天,但那跟我对托尔真的是不一样的感觉。”她试着 说明:“你有没有读过恋爱?” 沙凌摇头。 “可怜的孩子。” 玛莎换个方式解释,“嗯,就像……就像喜欢偶像一样好了,你也许会欣赏 一个人,你心知肚明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绝对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但是当你可 以亲近他的时候,会狂喜、会戒慎戒恐的照顾他,尽管不存奢想,还是会因为他 的存在,而觉得空气都甜美了起来。”玛莎用力深呼吸,“我喜欢庄园里的味道, 因为爵爷也跟我呼吸同样的空气。” 沙凌抬眼向天,一副受不了的拍拍玛莎,“好,你慢慢的呼吸吧!我要去准 备爵爷跟维妮希雅小姐的下午茶了。”真是够了! ZZ ZZ ZZ 叶尔漠跟维妮希雅坐在院子里品茗下午茶。沙凌跟妮可则站在彼此主人的后 方,随时等候差遣。 “你最近的工作忙吗,”维妮希雅问。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叶尔漠淡淡的回。 沙凌不懂维妮希雅是不是在找话题,也不明白叶尔漠为何无意聊太多公事, 只对他们这样漫无边际的谈话感到好笑。她不禁想象—— 白发苍苍的爵爷跟维妮小姐坐在这里,她也许会问:今天的天气嗔不错;然 后他会回答:是啊,跟过去五十年都一样。 一想到这里沙凌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她赶紧捂着嘴。 维妮希雅冷冷的睨她一眼,妮可则是一副不以为然,只有叶尔漠早习惯她不 时神游的思绪,没有任何反应。但如果注意看还是可以发现他眼里迅速闪过一丝 笑意。 淑女是不该一直喋喋不休的,但叶尔漠似乎也无童开口,因此接下来是一长 串的静默,准也没有开口说话。 沙凌无聊的观察着维妮希雅,发现她身体很紧绷,难道她不喜欢跟爵爷相处? 沙凌的视线转到他身上,只见他怡然自得的喝着咖啡,自在的仿佛对面没有 人存在一般。 沙凌突然有些同情维妮希雅。如果终其一生都要面对这么冷淡的丈夫,那不 是很可怜吗? 她又望向爵爷,他长得很慢没惜,而且据说是全法国最有钱的男人,但是。 她们究竟喜欢他哪一点呢? 她学玛莎用力的吸气,咦?没有呀!再吸一次,还是没有味道嘛!嗯,再吸 一次看看有没有“让人开心”的味道好了,没理由她就站在身后,却闻不出玛莎 闻到的空气呀! 身后连续的喘息声,终于让叶尔漠疑惑的半转头,正好跟用力吸足气,两颊 鼓得像青蛙的沙凌打了个照面。 没想到他会突然转头,沙凌咚啤啤连退三步,一个不察噗地一声将嘴里的空 气全喷了出去。 叶尔漠爽朗的大笑。她真是个开心果! 沙凌又羞又恼的低着头走回原位,叶尔漠的笑声则回曲在花园皿久久不散。 “很荣幸让您这么高兴。”她酸酸的嘟囔。 叶尔漠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又笑了起来。 始终被冷落的维妮希雅,不太高兴的放下杯子。 她身后的妮可马上冷冷的嘲讽:“帝诺家的仆人好有规矩!”笨手笨脚就算 了,还老抢走爵爷的注童力! 安娜他们从来不曾这样敌视过她,沙凌愕然的望着一脸敌意的妮可,不知如 何回应。 在家里,爸妈也会要她以客为尊,可是在台湾不会有这么不平等的差别待遇 呀!仆人也是工作,难道妮可自己就不是仆人! 沙凌觉得委屈极了,如果不是皮包被抢,她应该住在租来的公寓里,逍遥的 等着开学,而不是在这里让人当成下人! 叶尔漠倏地起身,严峻的对着维妮希雅说:“我不容许有人欺悔我的人,即 使是你的仆人。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说完之后,无视于维妮希雅苍白的脸, 大步一迈走进屋里。 沙凌原本觉得委屈,后来却对妮可感到有些抱歉,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话,没 想到爵爷的反应这么大!她对她们主仆微微欠身,跟在他的后面走了。 “小姐,爵爷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留!”她生气的说。 “唉,你自己说话也太没分寸了。”维妮希雅无奈的望着叶尔漠离去的方向。 “小姐!”妮可好闷, “我这都是为了你耶!”她咬着牙说:“都是那个 东方女仆不好!你要小心点,爵爷太护着她了,他对玛莎就不会这样。” “他总不会跟女仆做出什么苟且的事吧!再说他也从来没有把情妇带回庄园 里,我想他会有斟酌的。”维妮希雅叹气,“你先回勃艮地吧!” “小姐!”妮可抗议。 “要不然怎么办呢?你没听到他说的话吗?难道要我跟你一起回去?他很忙, 好不容易知道这阵子他都会留在庄园里,我不趁这机会跟他维系一下感情,还要 等什么时候?” 虽然双方家长一直有默契要促成他们的婚事,但自从几年前见尼夫妇飞机失 事之后,这件事就没再提起过了,而叶尔漠本人的态度始终很飘忽,所以无论如 何,她都要利用这次的机会取得他的认同。 这是她身为贾克家族长女的义务,无奈的宿命。 ZZ ZZ ZZ 沙凌踩着小碎步跟上叶尔漠,他一进书房就摊开公文忙着办公,好像之前没 发生任何事。 她站在桌前,讷讷的说:“谢谢你。” 叶尔漠抬眉,等她说下去。 “嗯,我很抱歉老是神游太虚,我会尽量改进的。可是—妮可的话虽然犀利, 却役有说错……” 他扬眉望着显然想要求情的她, “这就是忠恕之道?” ZZ ZZ ZZ “儒家的忠恕之道。”他说, “有点像人家打你左脸,就欢喜的把右胜转 过来,请人家再打一下好平衡些。” 沙凌被他的譬喻逗得笑了出来,“嗯,也可以这么说。反正我没有太大的损 失嘛!” 叶尔漠勾勾指头,她走向前,不意被捏了一下鼻头。 “我说这是迂腐的想法。儒家思想大懦弱,法家求实求真的想法才适用于现 今的世界。” 沙凌捂着鼻子,顾不得吃痛,现在的情形实在相当诡异,他虽然有一半的中 国血统,可除了满头黑发之外,怎么看都像外国人,淡淡琥珀色眼睛的地居然跟 她谈法家? “我以为你是法国人。”她揉着鼻子说。 她的怪声怪调让他勾出一抹笑, “就身份上来说,我是法国人;就血统而 言,我有一半的中国血液。” “可是你居然跟我谈法家!”沙凌拍拍额头, “天哪!我居然跟个中法混 血儿谈中国道统!” 她红通通的鼻头好可爱!惹得他忍不住伸出手想捏,却在看到她惊惧的表情 时改为轻抚,“母亲对我的教育相当重视,她怕我忘本,所以请来中国老师教我 中国文化。” 他的手好温柔,他的嗓音好低沉,沙凌儿乎醉在他温煦如春阳的笑容里不能 自拔。如果他愿意,她怀疑没有任何一种雌性动物,逃褥过他擞下的温柔网! 她往后一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嗯,你刚刚提到法家?” 叶尔漠对她的逃避不以为意,向后闲逸地靠在椅背上。 “没错,该赏该罚都有其依归。这样才能带人带心。我很认同这个说法,而 且身体力行。” 他结束这个话属,低头专注于公事。 沙凌则一如往常地在他身后整理那一大片书柜,并小心地不发出声音来干扰 他。 事实上,工作中的叶尔漠十分严峻专心,这时候的他又变成标准的商人,严 谨而冷漠。沙凌悄悄的观察着,跟杂志上行为体贴、眼里却毫无温度的他不一样, 也跟会护着她、跟她开玩笑的他不一样。一个人能有多少种样貌呢? 趁他不注意,她的视线由他的修长手指上移到他的手臂,想起杂志照片上他 揽着美女的模样,她突然幻想起被他拥着,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她最喜欢他的眼神,当他专注的望着你时,你会有种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感觉。 沙凌慢慢的吸口气,她总算能体会玛莎认为空气会甜美的说法了。 她慢慢的移动位置到他的侧面,每天都能跟这么赏心悦目的人相处是种福气 吧!她不经意的瞄到他的下腹,不小心看到他西装裤上的突起—— 轰!脸上瞬间染上一片红!她的思想好邪恶喔! 沙凌垂下头,怕引起他的注意,快速的移往门口,然后消失在门外。 叶尔漠纳闷的抬头,不解她为什么需要跑得像在逃难。他耸耸肩,又继续专 注研究他手上的分析报告。 以帝诺酒坊在全球独占鳌头的局面看来,跟贾克酒坊的联姻合作可有可无。 再看看吧!反正他也没有其他结婚的对象。 晃然间,小女仆的影像闪进他的思绪里。 她确实很有趣,不同于他见过的其他女人,纯真、率性。唔,他提醒自曰要 记得问问亚伦,到哪里找来这么好玩的女仆? ZZ ZZ ZZ 认识的时司跟喜欢的感觉应该成正比吗?那么,要认识多久以后付出感情才 算正常? 有些人结婚一辈子却仍然相敬如宾,有些人却一见钟情。 相识的时司真能左右在意的程度吗? 感情是如此的变幻莫测又难以驾驭啊! 沙凌直到躺在床上,心依旧噗通噗通的跳得好快。她动心了耶! 不向于欣赏,嗯,或许开始于欣赏他的绝俊,但,外表的俊美不是绝对因素, 他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才是教人心折的要素吧! 不管怎么说,总之,她觉得自己喜欢上爵爷了。 叶尔漠。她低低唤着他的名。叶尔漠… 多奇妙呀!在不久之前她还有些畏惧他的,现在却斩钉截性的确定自己喜欢 他! 心动情生。感觉对了就是对了,她也无法抗拒。 别问她为什么动心这种抽象的问属,她没办法解释,只知道她的身体强烈透 露出这个讯息。她的心因他而急逮的跃动着,她的血因他而滚烫,她的脑子里更 是塞满了他! 但,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知道。 他如雄踞一方的狂狮,睥睨一切,而她甘愿默默的看着他、守着他——在这 一个月的时间里。 对啊!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等安娜的女儿回来,她也该回阿卡松找房子往了。 然后,她跟爵爷就像天和地,再也没有相聚的时候。 也许他不在乎,但是她决定要抓住这短短的时间,全心全重的照厩他。而后 即使离开了,至少,不会有遗憾。 在初夏葡萄含苞的时节,她的暗恋花朵还来不及绽放,就已经注定要凋落。 ZZ ZZ ZZ 帝诺家族拥有的庄园涵盖了幅员广阔的葡萄园、以及位于其中的古堡,在古 堡石墙北边有块丘陵地,起伏不大,是庄园的跑马区。 在古时候,法国的名媛淑女是不骑马、只搭马车的,时至今日,骑马变成豪 门中的娱乐,维妮希维也颇善此遭。 因为维妮希雅邀叶尔漠赛马,沙凌因而有机会亲眼瞧见骑马,那可不同于在 补心牧场骑着老马晃圈圈唷,她圆碌碌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叶尔漠利落的骑 上高大的“拿破仑”。 拿破仑是匹白马,给一匹高大的马取这种名字、并骑在胯下,叶尔漠的扛傲 可见一斑。迎着暖阳,绿色草皮映着水蓝天空,而俊挺的叶尔漠就骑在马上,她 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幕。 她眼里的崇拜清晰可见,浅浅地撼动了叶尔漠平稳无波的心湖。 在复杂的功利社会里,他几乎不曾见过这样纯然崇拜的眼神,女人们爱他的 爵位与财势,而她似乎只在乎他是“他”。 他必须承认,没有任何一十男人躲得了这样专注的眼神。 维妮希雅冷淡看着他们之间的暗潮,对她而言,他是父兄极欲拉拢的合作对 象,为了家族的利益,她必须促成联姻。几世纪以来,贾克家族每一个长女的际 遇都是如此。 “走吧!”维妮希雅策马走到叶尔漠身边,“先到那棵松树就是赢家。”骑 术是她用来发泄情绪的最好途径,在马背上她不必扛着贵族后裔的沉重压力。 “我怎能拒绝淑女的挑战呢?”叶尔漠说。在马背上,她是可敬的对手。 维妮希雅马鞭一驾,胯下名唤“红颜”的赤马立即飞奔而行;叶尔漠并起食 指跟中指,悠哉的朝沙凌行个帅气十足的骑土礼,而后一拉缰绳,“拿破仑”鼻 孔嗤气追向前方的“红颜”。 两匹马扬起轻微烟尘,一前一后的朝远方惟一矗立在丘陵地上的松树前进。 沙凌怔怔的望着一红一白的马儿,尽情驰骋于偌大的草原上。骑在马上的维 妮希维是如此的优雅自信,配上俊朗潇洒的叶尔漠是最最适合的了。 除却外表的登对不谈,他们有相同的贵族背景、同样的家族传承,任谁都会 觉得他们两个势必将缔结婚盟。 她终于发现,喜欢上他是多么的不自量力! 她的心好涩好苦,不该来这一趟的,法国,有她最深的梦想,还有她最悬心 的人。 离开古堡之后她还能依照原订计划上大学,可心呢?还能回到最初的完整吗? 如果她把心留在庄园,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但她不能想,也不敢想。一如她不能控制自己别喜欢他一样。未来,就留给 未来烦恼吧! 显然她的心并不像脑子般理智,她的视线随着井榫齐驱的他们移动着,直到 影像越来越模湖,她才发现眼泪逐渐漫上了阵子。 不哭!她告诉自己,只要没有流泪,就不算哭,就像只要设说自就可以偷偷 恋着。所以沙凌仰着头、撑大眼睛,企图逼回发发可危的泪液。 抬头一看,发现短短片刻,天空居然布满了乌云,大地慢慢转为阴霾,她赶 紧极目远眺对面山坡,赛马的两人还在前往松树的半路上,似乎不在意诡变的天 气。 没关系吗?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天空在此时响起闷雷,像邪恶的警告。 心头凝聚的不安越来越沉,沙凌朝松树方向跑去,想制止他们继续比试。 她边跑边喘,顾不得难以负荷的心脏,只知道要赶紧阻止! 地爬上丘陵高点,遥望着远处的大松树,叶尔漠刚好抵达,就在此时,一记 突如其来的闪雷击到耸立的松树,笔直的树干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不!沙凌捂着嘴大喊。叶尔漠就在树下! 电光石火之间,颇具灵性的“拿破仑”举起前脚立了起来,落下的松树就倒 左它的前方。 虽然幸运没被松树压到,但“拿破仑”挺立的时候还是将叶尔漠掉落马背。 “不!”沙凌飞快跑着,跑到犹自冒着烟的松树下,维妮希雅已经蹲在叶尔 漠身边检视伤口。 “他不要紧吧?”直到开口说话,沙凌才发现她的声音好干好紧。 他紧闭着眼,没有知觉的躺在草地上,她紧张的盯着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维妮希雅利落的检查了他全身的骨头, “骨头没断。”她蹙起眉头, “但是落地时他的后脑撞到石头,有些肿起了。” “那怎么办?”沙凌已经没了主章。 维妮希雅当机立断的纵身一马,“我回庄园找人帮忙,你留在这里照顾他。” 沙凌无助的点头,“红颇”载着维妮希稚像飞箭一样的急骋而去。 她小心翼翼的把叶尔漠的头放在她的腿上,轻拍他的脸,“爵爷?你听得到 我的话吗?爵爷……” 陷入昏迷的叶尔漠没有回应,当然更不会知道一滴滴落在他脸上的全是她担 心的泪水。 她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得他的平安!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