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三年 这样一个家伙我们再也得不到了!他没有听见最后一次打猎结束的喊声——那 是在什么地方?——是在森林里的一个狩猎聚会时,还有他的密友,那个肉类一奶 酪一啤酒供应商也走了,只剩下这个联盟里的第三个人,他及时地从那边过来了, 以其高大的块头占据着他在特格恩湖畔的别墅,从此以后,对我们这些卡巴莱演员 也就缺少了素材,因为即使是那个执政的重量级也无法替代这辆三驾马车。此后就 很无聊。只剩下甜木屑,淡咖啡,拿眉毛开玩笑这些咬文嚼字的文字游戏。再也没 有什么好笑的东西。我们这些国家级的专业滑稽演员,因此必须忧心忡忡地让人提 供咨询。当然是在巴伐利亚的一家旅馆里。那个穷乡僻壤名叫格罗斯霍茨劳特,曾 经有一些人带着他们沙沙作响的多多少少受到夸奖的文稿在这里聚会,那是很久以 前的事。我们无可奈何地蹲在这些名人中间。甚至还非常严肃地作了一个专题报告, “关于德国的卡巴莱在伟大的弗兰茨·约瑟夫逝世之后的形势,特别考虑到在他去 世之后不久实现的统一”,但是这也没有带来多少乐趣。充其量就是我们这些过分 严肃地被召集来的滑稽演员变成了笑料。 啊,我们是多么缺少他呀!弗兰茨·约瑟夫·施特劳斯,现在已经应该退休的 滑稽演员们的神圣的雇主和关键词的提供者。你的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是我们每天 的面包。不管是涉及那些到处都被涂了润滑油的装甲运输车、破碎的镜子玻璃、长 期纠缠不清的阿米戈丑闻,还是你和世界各地的独裁者们的调情私通,每次总是会 出现一个小小的杰作。每次涉及到解雇那个可怜的受到欺骗的反对党的时候,德国 的卡巴莱总是乐于效劳。对于你这个没有脖子的男人,我们总是能够想出一点什么。 如果急需拉辕的马,我们就给维纳那个老家伙套上挽具,“放在你的旁边”。但是, 他和他的烟斗都已经不再冒烟。 对你,对我们,始终都是可以信赖的。只有一次,那是八三年,当时涉及到数 十亿,不言而喻,是为了东边的可怜的兄弟姐妹的慈善行为,当史无前例的三人会 谈在罗森海姆的施珀克宾馆进行的时候,我们一定是睡着了,不管怎样,没有充当 秘密偷听的小老鼠。这边是矮壮结实的施特劳斯,那边是东边的信使沙尔克,肉类 一奶酪一啤酒供应商梅尔茨作为世界之子在中间。以最好的意图武装了自己,一辆 由骗子和投机商组成的三驾马车在一出占用了整个晚上的蹩脚喜剧里登场。因为这 笔来自西边钱箱的有九个零的款项,不仅应该对外汇紧缺的东边国家带来好处,而 且还要负责将整群整群曾经是全民所有的目前已经够屠宰标准的公牛赶到作为巴伐 利亚大进口商的房主和东道主的屠宰刀之下。 兄弟们之间互相赞赏。什么在这里叫作“共产主义的暴食者”和“资本主义的 敌人”,如果肉类一奶酪一啤酒的账单在偷偷地增长,名副其实的沙尔克还可以根 据第一手的材料顺便向他的那位当上国家元首的修屋顶的工人提供关于科尔的最新 的笑话。虽然不一定要互相拥抱,但是一次全德一致的眨眼,每一次都是应该做的。 就像在保密地点的重大活动时那样。每个人都有可以提供的东西:市场的优势,朴 素的魁力,波恩的内脏,价廉物美的半片猪肉,妥善保管的国家机密以及八十年代 的其他臭气样品,含有的酸度足以使各自家里的秘密警察感到高兴。 这一定是一次眼睛、鼻子和耳朵的盛宴,是一次全德的欢乐。当然要吃喝一番 :肉类,奶酪,啤酒。但是,没有邀请我们赴宴。他们不需要讽刺作品。我们的那 位专业拟音演员成功地模仿了施特劳斯的咕嗜咕噜叫,迄今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胜 任,必要的时候,他也可以模仿沙尔克的假嗓子,赶牛郎梅尔茨反正也只能被揣测 为精通数字的手语大师。这样,没有我们这些卡巴莱演员,就达成了这笔数十亿的 贷款。真是可惜啊,因为本来可以事后按照“一个托管公司洗干净另一个托管公司” 的格言,把整个过程作为德国统一的序幕搬上我们的舞台,但是,施特劳斯和梅尔 茨在墙倒之前就已经退场,我们大家的沙尔克安全地坐在他在特格恩湖畔的别墅里, 他的几家商务协调公司仍然一直在隐蔽地繁荣发展,因为他知道的东西,要比带给 蓝白相间的巴伐利亚的好处更多,因此他的沉默是黄金。 当我们这些老家伙傻乎乎地在乡村聚会的时候,有人说:完全可以忘掉德国的 卡巴莱。然而,慕尼黑的机场以弗兰茨·约瑟夫命名,不仅仅是因为他除了狩猎证 之外还有一张飞机驾驶执照而且也是要让我们在每一次起飞和降落时都能够想起他。 他集许多东西为一身:一方面是我们最重要的讽刺对象,另一方面是一种风险,当 他在八零年想当总理的时候,我们作为小心谨慎的选民和胆小怕事的卡巴莱演员不 愿意去冒这种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