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亲爱的姊姊,我已经在前往南夏的路上,相信再过几天,我们姊妹很快就可 以见面了。 想你的妹妹星语敬上 月读看著妹妹捎来的信,不由得笑逐颜开,然而内心仍情不自禁地浮现淡淡 的思乡愁绪。哦!她真的好想念家人喔!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王后,刑王差人送来简帖给您。」一名宫女将红色烫金边的简帖呈给月读。 月读放下信,接过简帖打开来看,但见帖上写著—— 有要事相商,请王后务必单独前来将军殿。弟刑天呈拜。 他有什麽要事得找她商量?为何他不过来沐寿宫,而要她去将军殿?!而且 还要她单独前往?她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心想他既然都说有重要的事了,就走一 趟吧!反正她现在也没事。 「若大王回宫,你跟他说我去将军殿,很快就会回来。」她吩咐完宫女,不 疑有他的单独前往将军殿。 来到将军殿,她感到更奇怪了,殿里殿外张灯结彩,好像在办喜事似的。 将军殿的宫女侍从一见到她,满面喜色的匆匆迎上跪拜道:「王后万福!刑 王已经等您很久了。」 月读来不及细问便被簇拥进殿中,直往齐刑天的寝室里去。 「嫂子,你来啦!」齐刑天一见到她,大胡子下的脸微微一红。 他脸红个啥劲啊?她一头雾水的回视著他,觉得怪透了!「你有什麽事要和 我商量?」她开门见山的问道。 「嫂……嫂子先请坐。」他略显慌张的替她拉开椅子,然後与她对坐,「你 ……你看到我送去的简帖了没有?」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麽会在这里。」她不耐的日道。 「那你……你同意了吗?」他吞吞吐吐的再问,眼神闪烁不定,似在刺探著 什麽。 「同意什麽?」她不了解他的话意,有什麽事需要她同意的吗?,「先吃点 东西好了。来人,上酒菜!」他喊道,顷刻,美酒佳肴摆满一大桌子。 「呵,怎地?今天吃得这麽丰富。」月读轻笑讪道。 南夏王宫的生活不比晁皇宫餐餐山珍海味,向来简朴许多,她并不会觉得无 法适应,反而喜欢这种较清淡的饮食方式。 「吃吧、吃吧!吃完再说。」齐刑天催促道,说罢,迳自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月读看出他似乎想掩饰什麽,没动餐具,静静地注视著他。聪颖敏锐如她, 机警的发觉其中必定有鬼,只是不晓得到底是什麽鬼? 他瞟见她的目光,停止再把饭菜胡乱的塞到嘴里,神情藏不住一丝心虚与慌 张。 「你在慌什麽?」她淡淡的问,这才持起筷子,轻夹一口她很久没尝过了的 沙锅鱼唇。 「嫂子,大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今天的事?」他担心的问。 「今天什麽事?」口中的美食入口即化,但疑惑令她微感食不知味。 「你……我……他……今天……我们……他们……」他支支吾吾,半晌说不 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放下筷子,对他浅浅一笑,「如果没有什麽事,那我回去了,我还是习惯 和你大哥一起吃些简单清淡的食物。」说著,便要起身告辞。 「嫂子,等等!」他也站了起来,由於起身过猛,不小心「砰!」地好大一 声的踢翻椅子,他陡地一个箭步一把搂住她。 「你干什麽?快放开我!」她心下大惊,用力想推开他,「你知不知道你在 干什麽?」 「我知道!嫂子,今天是我们成亲的大喜之日,我送去的红色烫金边简帖, 就是向你邀婚的呀!你肯单独过来,不就表示你已经同意了吗?」他脱口叫道。 她不住一愣,怒声斥道:「你胡说八道什麽?谁同意要跟你成亲,我已经嫁 给你大哥了耶!」 他一顿,重重一叹,松手放开她,「唉!你果然不知情。」 「你到底哪根筋接错啦!成亲?拜托!」她的脑子一闪,突然联想到把老人 丢到山里的事,「你不要跟我说这又是什麽南夏习俗。」 「就是南夏的习俗没错。」他耸耸肩。 「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这是啥该死的习俗,」她咬牙阴沉的说道,心忖, 她一定要好好研究南夏的各种传统习俗不可。 当初她问齐戮天这方面的事时,齐戮天体贴的要她别急,慢慢来,这下出了 问题了吧!还慢慢来?哼!再慢慢来,她可能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南夏宗法规定,成亲一年而未孕,丈夫需再立侧室,妻子则需与夫之兄弟 暂成伪夫妻。」齐刑天提心吊胆的说道。 「伪夫妻?!」她美目圆瞠的瞪著他。 他烦躁的爬爬後脑勺,「总而言之,就是我要代替大哥和你同房,直到你怀 孕为止。」 「狗屁!」她怒吼,气得忍不住连粗话都迸出来,「你们南夏的野蛮习俗未 免太多了吧!要我跟你上床?除非我死!」 「嫂子,你听我说,其实我对你……」 「不要靠近我!」她大叫,又惊又气的抬脚向他重重踹去。 「啊——」齐刑天霍地发出一声痛彻心肺的哀号,凄厉的惨叫声回荡一室, 甚至传出殿外。 他扭曲著脸,屈身捂住受到重击的下体,疼得眼泪都快挤出来了,活像被踢 掉了半条小命。 呜呜……没想到平时温温柔柔的嫂子竟然会这麽凶残,哪里不好踹,偏偏踹 他的宝贝命根子!没得到丁点好处也就算了,要是他从此「不能人道」怎麽办? 真是偷鸡不著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哪! 他开始怀疑当初自己是怎麽被律天说服的?他明知大哥晓得後一定会砍死他 的,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妄想才是呀!怎麽还会莫名其妙的答应今天的 事咧? 想著想著,他怀疑律天是不是故意想陷害他绝後…… 痛死我了啊……啊啊啊…… 欲奔开的月读蓦地在门口停住,回头阴恻恻的问道:「你大哥知不知道今天 这事?」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不过,他今天也要和苏娅……成亲……」他 断断续续的哑声回答,痛不欲生。 月读面色丕变,转身跑出将军殿,直奔沐寿宫。 该死!要是齐戮天知道甚至允许它,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同一时刻,齐戮天已处理完政事返回沐寿宫。 当他踏入寝宫时,一名宫女端著一只酒杯走过来,「大王,王后要您在进寝 宫前,先喝了这杯酒。」 他想也没想便喝了,以往月读也常拿些强筋健骨的补身药酒给他喝,所以他 并不存丝毫怀疑。 走进寝宫,瞧见龙床上的纱帘全都放了下来,纱帘後的,是若隐若现的曼妙 身影,隐隐可见赤裸娇躯横陈。 一阵气血倏然向上冲,冲得他欲情大发。 「呵,我喜欢你这种迎接我回来的方式。」他轻笑,一边走一边脱卸衣服, 直到床前时,全身已是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他爬上床,亲吻背对著他的「月读」的裸肩,「你今天的香味不太一样,换 了不同的花瓣洗澡吗?」 她无声,兀自背对著他,身子紧张的微微轻颤。 「你真可爱,无论我们亲热过多少次,你依然是那麽的害羞。」他抚摸著她 玲珑的腰部曲线,在她柔滑的美臀和玉腿上徘徊。 他抱住她的腰拉近她,想由後进入她,可是她却夹紧双腿,令他无法得逞。 他的手自然地向前滑到她的两腿间,探索她潮湿的神秘幽境,促使她将腿张 开以接纳他…… 关键时刻,外头突然传来宫女仓皇的呼声,「王后!您不可以现在进去啊! 王后!」 王后?他的王后不正在他的怀里吗? 陷入意乱情迷的他,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宫女并无全力阻挠月读,让月读硬闯进去,彷佛就是希望她能及时闯入似的。 乍见脱得一路的衣衫,她全身的毛孔都在冒烟,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她怒气 冲冲的冲到床前掀开纱帘—— 只见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光溜溜的抱在一起躺在床上,她能怎麽想? 哦!他们可能只是在取暖嘛……放屁!天气这麽热,取他娘的什麽屁暖?放 屁!放屁!放屁! 轰!她觉得她的头顶好像爆炸了,炸得她体无完肤。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齐戮天转头望向她,这一望,不禁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咦,月读?那他怀里的这个人是谁?不及半刻,他猛地推开被他误认为月读 的女人,跳了起来。 「齐、戮、天!你……好!你可真好呀!」月读咬牙切齿得全身发疼,踉跄 地後退远离龙床。 她定定的望著他,与那床上艳绝得近乎妖魅的女体,心中燃起无限的伤痛与 恨意,感到万念俱灰! 眼见为凭,她当下认定今晚的一切,都是他允准安排的。 她的心碎成一片片,整个人宛如跌入无底洞,坠落、坠落、再坠落…… 坠到哪里?也许是龙潭虎穴,也许是万丈深渊,脚不著地的,再也爬不起来 了…… 「月读,你听我说。」他连忙下床走向她。 「不要过来!」她怒咆,热辣辣的泪水强忍在眼眶里打转,「你要我听你说 什麽?听你说因为我嫁给你一年了还没怀孕,所以你必须另立侧妃,而我则必须 和你的兄弟上床是不是?哈!你们南夏的男人可真慷慨,竟让兄弟一起分享自己 的妻子!」 齐戮天一听,俊容黯了下来,「你刚从刑天那里回来是不是?」 「没错,刑天他虽然看起来粗手粗脚的,没想到他其实很温柔呢!」她报复 的回道,故意误导他会错意。 他的脸色猝然变得黑青,难看极了。 她佯装不在意的摊了摊手,「反正是南夏的宗法规定嘛!不遵守也不行,没 什麽大不了,请大王继续享受您的温柔乡,臣妾也该回到将军殿了,容臣妾告退。」 她行了个夸张的礼,扭头欲离去。 「站住!不准去!我不准你去!」他亦怒咆出声,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不要用碰过别的女人的脏手碰我!」她用力甩开他,脱口喊道: 「我恨你,齐戮天!我恨你!」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打椿似的敲进齐戮天的心房,凿得他一颗心鲜血淋漓, 「月读,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恨你!你听清楚了没?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 原谅你的!」她声嘶力竭的吼道,觉得心痛得快死了。 「姊姊……」床上的苏娅嗫嚅的开口唤道。 世上最美好的声音在此时听来,却如魔音穿脑般刺痛著月读的耳膜,她就是 被这个仙女般的声音给骗了!谁知拥有这声音的,却是一个有著恶毒心肠的女人! 「闭嘴!不准喊我姊姊!原来你平常假装对我好是有目的的,什麽亲如姊妹? 哈!我真笨,竟然没发现你说的姊妹,原来是同事一夫的姊妹呀!」 苏娅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楚楚可怜的哽咽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会这麽生气……我只是想……想和你成为真正的姊妹……」 「住口!你还敢装无辜?谁要跟你成为姊妹?不要脸的贱人!贱人!」月读 口不择言的骂道,气得全身发抖,理智尽失。 现在的她什麽公主王后的都不是,只是个为爱嫉妒得发狂的平凡女人,刻意 隐藏在灵魂深处爱恨分明的刚烈性格,再也控制不住的爆发了。 「月读,别这样。」齐戮天伸手想拉她。 她再度甩开他跳得远远的,以最冷、最充满恨意的嗓音道:「别怎样?怎麽? 心疼她了?齐戮天,你要立侧妃我能谅解,可是,我无法忍受你竟然让你的兄弟 分享我,不管这是什麽他妈的该死宗法习俗,你知不知道,你……伤透我的心了!」 她说著,泪水终於溃决。 泪如涌泉,周遭的一切全都扭曲了,教她什麽也看不清,只剩下满腔的怨懑。 什麽爱?什麽幸福?什麽一生一世?原来都是……谎话……谎话…… 齐戮天夹在两个哭得天翻地覆的女人中间,连他也想乾脆跟著捶胸大哭算了, 可他欲哭无泪啊!他这辈子从没这麽狼狈无措过。 他的感受绝不比月读好过,她的泪像洒在撕裂心房的伤口上的盐巴,教他痛 彻心扉。 他想上前拥抱她、安抚她,可她却一再的推开他,不让他靠近她,拒他於千 里之外。 心痛头也痛,他揉著痛得像快要爆开的头,此刻的他不是尊贵的王,他只是 个面对怒不可遏、伤心欲碎的妻子而失了方寸的平凡男人。 该死的齐律天,一定是他搞的鬼! 任何人在津天手里,都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任他随意操控,别看他只是一介 儒雅书生,他的心思和手段可比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狡诈不可测。 哭了一阵子,月读抹掉泪水,傲然的抬起下巴说道:「既然你有了新欢,那 麽我这个旧爱自愿退出,我祝你们早生贵子、多子多孙,孩子生得塞满整个南夏 王宫,再、见!」 齐戮天的心一怵,不顾自己仍赤身露体地急起直追,在殿外的回廊揪住她, 「你冷静点!」 「事实摆在眼前,你叫我怎麽冷静?哈!你看看你自己,还翘得老高呢!」 月读恨恨地瞄一眼他高耸的胯间,这活生生是他不轨的证据之一。 齐戮天尴尬得要命,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虽然明白方才必是被设计喝了 催情药,此刻却百口莫辩。 「放开我,齐戮天,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碰我一下,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她下最後通牒,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眼神充满狂烈的愤恨。 她恨他的薄情寡义! 更恨自己不可自拔的爱恋他! 她用与爱同等的力量来憎恨眼前这个她所爱的男人,因为爱他十分,所以也 恨他十分,她真的好恨哪! 情况很明显,现在不管他说什麽她都听不进去,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使她 相信他亦是无辜的受害者,而这亦必须等她冷静下来後,才有解释的空间。 不得已,他既懊丧又愤怒的放开她,用尽一生最大的力量忍住追上去的冲动。 他赤裸裸地站在原地,目送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另一端,紧绷愤张的 肌肉显示出他的恼火和愤慨。 可恶!他非宰了齐律天这个害死人不偿命的害人精不可! 但是,他更想宰了粗心大意、著了他人诡计的自己! *** 月读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晃,对人民的热情招呼充耳未闻,只感觉自己似 乎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有肉没魂的活死人。 「王后小心!」街上的人们陡地惊慌大叫。 她仍是置若罔闻,如游魂似的飘呀荡呀。 瞬间,她的身子被腾空抱起,飞掠到路边。 「走路不看路的,你是想找死吗?」 她一脸木然的抬头望向抱著她的人。好眼熟的人,长得好像……「日光哥哥!」 「你到底怎麽了?」日光万分关切的问道。 她仍呆滞著,怔怔瞅著他。 「你的眼睛都哭肿了,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他轻抚她犹湿的脸庞,剑眉 皱成一团。 委屈?她偏头想了想,不久前的回忆霍地源源翻涌向她。 她的肩膀抖了抖,抽噎两声,大滴大滴的泪珠儿忍不住又滚下皎白似雪的脸 靥,抱住他痛哭失声,「日光哥哥!日光哥哥!」 他疼惜的举臂回拥她,揉著她的头发,微带愤意的再问:「是不是齐戮天那 个臭小子欺负你?」 她哭得说不出话,一提及齐戮天,心窝拧了又拧,似要拧出血来。 她恨他,但还是好爱好爱他! 「乖,别哭了,哥哥替你出气好不好?」他大手抹著她的脸柔声安慰道。 「呜……日光哥哥……我好想你喔!」她泪眼汪汪的嘤嘤啜泣,彷佛要把压 抑一辈子的泪水一次流完似的,泪水淹没了她的脸庞、淹没了她的心,几乎要将 她溺毙。 他怜爱的拥抱她,叹息道:「我也很想你。」 久违重逢的兄妹再度拥抱,欢欣与愁伤编织著两人百感交集的心绪。 她终於深深体会到,当初日光何以为了爱情不惜与父皇反目,甚而举兵叛变。 因为爱,是那麽的令人不可自拔、椎心刺骨呵! *** 「齐律天!」齐戮天怒气冲冲的冲进宰相殿里找齐律天算帐。 一进殿里,见齐刑天也在场,三兄弟你看著我、我瞪著你,大眼瞪小眼的对 视著。 「不知大王亲临宰相殿有何吩咐?」齐律天依旧一副天塌下来了,他也不会 皱一下眉头的死人模样。 齐戮天用鼻子冷哼两声,狠声道:「你心知肚明干了什麽好事!」 齐律天不知死活的微微一笑,「那麽好事成了吗?」 「我说过,要是你敢耍手段,我会要你後悔莫及!」齐戮天揪住他的衣领怒 道。 「请问大王想如何让臣後悔莫及?」 齐戮天一顿,免去他的官职?没正当且够严重的理由,而且若是南夏少了他, 恐怕三分之一的天就要塌了。 哼!他早算准这一点,以为他动不了他,他才敢如此恣意妄为吧! 若一刀砍死他?更不可能!他气归气,但还不至於气到丧失理智的程度。 「还有你,刑天!」他利眼瞥向想落跑的齐刑天,将矛头转向另一个弟弟, 他就真的考虑要一刀劈了他!只要他动了月读的一根寒毛的话。 「大哥,我发誓我没动嫂子一分半毫,反而是我损失大了。」齐刑天苦著脸 急忙澄清,他可怜的命根子还痛得半死咧! 「你损失什麽?」齐戮天咬牙切齿的道。 「嫂子……差点把我给阉了。」齐刑天有点不好意思的苦笑。 干得好!齐戮天瞟他胯下一眼,证明他说的话无误後,矛头立刻又转回齐律 天的身上,「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我只是依法行事。」齐律天说得理直气壮。 「你至少要先跟我知会一声吧!」 「若事先知会您和王后,您和王后会肯顺从配合吗?」 绝对不会!齐戮天阴沉著脸放开他,「我乾脆把南夏王的王位让给你好了, 我要带著月读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永远不再回来!」 「你不能这麽做,也不会这麽做。」齐律天表情丝毫不变,信心满满的回道。 「相信我,我会的!」齐戮天斩钉截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来你这次真的惹火大哥了。律天,要是大哥真走了怎麽办?」齐刑天慌 了。 「那麽理当由你继承王位。」齐律天一板一眼的回道。 「开玩笑,我才不要咧!」齐刑天大叫,「我看我也跑了算了,南夏王位给 你好了!」 「王位再怎麽样也轮不到我继承。你放心,大哥不会离开南夏的,依他耿直 的个性,他不可能抛下他的义务与责任,况且他也毋需离开。」齐律天胸有成竹 的说道。 齐刑天大大吁了一口气,「听你这麽说,我稍微安心了点。不过记住,千万 不要再惹恼大哥他了!每次只要你一惹火他,最後倒楣的人都是我。」 齐律天仅止淡淡一笑,不再多说。 齐刑天看他笑得……好诡异,背脊不由得窜上一股恶寒。 他娘的!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怪异、越来越让人摸不透!受不了,真让人受 不了啊! 他摸著仍疼痛的胯下,也跟著跨出宰相殿。 「律王。」苏娅的嗓音幽幽传来,虽哭得沙哑,但仍然十分动听。 齐律天漠然的面对她。 「啪!」她猛地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你骗我!」 他慢慢转回被打偏的脸,唇角噙了一抹寒冷的笑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打我!」 她打了一个寒颤,但并不畏缩,怒目相向的指控道:「你让我和大王及王后 都蒙受了屈辱,王后她……她并不愿意让大王立我为侧妃……」说著,晶亮的眼 泪淌落,泪雨梨花之姿美得如梦似幻。 「那只能说你没这个福分。」他冷冷的笑道。 「你……」她气得发抖,抬手又想掴他。 他抓住她举在空中的青葱玉手,冷不防地俯头吻住她的唇,夺去她摄人心魂 的声音。 她一怔,极为震惊愤怒,猛力推著他,因为他狂暴的唇舌令她感到……头皮 发麻! 她用力一咬,血腥味在两人的口里散开。 齐律天松开她,一丝鲜红自嘴角淌落,看著苏娅捂嘴转身跑开,子夜般黑瞳 充满报复的光芒。 没有人可以打他耳光,尤其是女人! 「律天哥哥。」云雀从一根大柱子後探出头来唤道。 他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痕,收敛起眼中的异光,「什麽事?」 云雀背著手近身,明眸俏溜溜的瞟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故意什麽?」他装傻。 「大哥和嫂子的事,以及刚刚苏娅的事,你明知苏娅她……」 「你觉得「成亲一年而无孕」这条宗法还合时宜吗?」他抢白问道。 「合才有鬼咧!」云雀啐道,「现在南夏的人口比以前成长将近两倍,哪还 需要强迫女人生孩子,这条宗法简直就是放屁!大哥、嫂子和刑天哥哥快被这条 鬼宗法害死啦!」 齐律天高深莫测的一笑,「这麽说,就是不合宜了?」 这会儿他的笑容由俏皮活泼又有点迷湖的云雀看来,还真有那麽一点点…… 诡异哩! ----------- 浪漫一生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