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的是愈来愈不明白门主葫芦里到底卖啥膏药!在车上等候弗雷塞尔的罗迪, 心中不舒坦地紧锁着眉。 聂雨的事,日本黑社会盟会已经在催讨结果了,可对此事至今仍然-筹莫展的 门主却一点也不着急,成天依然悠哉游哉的过日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最让 他不明白的事就数门生对石晴蓝的态度了。 他怎么可以放任自己的情人爱上自己的头号敌人而不闻不问? 约莫十分钟后,弗雷塞尔上了车…… “罗迪,你干啥臭着一张脸?”他知道罗迪最近对他很不满,而他对于有些事 情一向懒得去解释,和智商相差太多的人谈事情会很累,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多说些 什么,要那些人等着看成果就好了。 “门主,日本那方面频频打电话询问聂雨那件事处理得如何了。”罗迪说得极 为含蓄。“我想……这件事也该有个交代了。 “他们当初要我要了聂雨的命,可没给我限定啥时间,他们没道理一天到晚打 电话来烦我。” “可是……也真的够久了!”不会是要等聂雨寿终正寝吧?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他仍是一派潇洒的笑着,“聂雨折腾我那么久,不 让他付出一点代价怎对得起我?” “可是……” 弗雷塞尔打断他的话,“别可是了,走吧!咱们会客去。” “去看石如。” “看完之后咱们顺道去看晴蓝,看看她最近过得可好?” “石小姐?她现在不都是跟聂雨在一块儿?密警组织有你的档案,他一定会认 出你就是‘筝云门’门主的。” “他没那个机会,你忘了今天是晴蓝父亲的忌日吗?她一定会到墓园去看她爸 爸的。”通常这时候她会单独一人前往。 晴蓝,咱们也许久没见面了,上一回原本要罗迪安排咱们见面,可天时、地利 都不对,因此没和你见面,这一回我执意要见你,因为不趁着你最美,为着另一个 男人而美丽时见你,更待何时?因为我怕……再过一段时间之后,当你知道了一些 你想都没想到的丑陋面之后,你就再也美丽不起来了。 因为,你将永远失去美丽的理由。 ★ ★ ★ 照着原先计划先去看石如,并对他说了一些话之后,弗雷塞尔即命司机驱车前 往郊外的墓园。很幸运的,他在石家老父的墓碑前看到棒了一束百合立于碑前的长 发女子,就凭那秀逸的背影,弗雷塞尔一眼就认出是石晴蓝。 “多么令人欣慰的一幕啊!”他拍着手冷笑。“没想到深陷情关的女儿仍记得 老父的忌日,相信你爸爸一定十分感动。” 回过身去看到了弗雷塞尔,石晴蓝本能地想转身就走,他却早先一步拉住了她 的手。 “放……放开我!”她努力地想挣脱。 “晴蓝,咱们许久不见了呢!你表现出来的生疏令人沮丧啊。”他向跟在身后 的罗迪使了下限色,罗迪识相的先回车上去了。 “弗雷塞尔,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仍在他怀中努力挣扎,她讨厌他接近她的 感觉。 “你说呢? 我就算真的想怎么样又有谁管得着! 莫要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若水’老板向我要了天价所买下的女人。” “我可以把钱还你,以买下我的价格足够让你去买更多个女人了。” “我很死心眼的!”弗雷塞尔低着头看她。 美啊! 晴蓝比以前更美了, 她美得娇贵。美得细致,然而终究少了一份属于 “女人”才有的妩媚和成熟美。 怎么? 聂雨是柳下惠吗? 否则他和晴蓝在一块那么久了,怎么仍没让她成为 “真正”的女人? 聂雨不喜欢她吗?否则他们朝夕相处于同一屋檐下,为什么他没有…… 就他自己本身也是男人的了解,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时,和对方发生关系 是很正常的;若不是晴蓝对他老是持拒绝的态度,而他本身又心高气傲地学不会勉 强女人,她早就是他的人了! 除非聂雨根本不喜欢她,抑或是她不喜欢聂雨,否则……嗯,他有必要先弄清 楚,否则他辛苦布的棋局若功亏一篑,那这棋局不趁早收了罢了。 “我是很死心眼,可我也有足够的风度去接受一些事实,对于勉强不来的事我 是挺着得开的。”他试探性的问,“那个叫聂雨的男人对你好不好?”见她不愿回 答,他又说:“既然是你选择的对象,和我又是情敌,我没有理由不能知道他对你 好不好?你喜不喜欢他?若是这两点都成立,我没有不放手的道理,我是一个识相 的人。” 就冲着这一点,弗雷塞尔知道他很快能知道他所要的答案。 “我……”石晴蓝想了一下,若真的因此而可以摆脱弗雷塞尔的纠缠,她何乐 而不为?“我喜欢他!”这是很肯定的语气。“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甚至……” 她脸一红忽现小女儿娇态。“我好像是爱上他了!” 爱上是吗?弗雷塞尔感觉心里头泛起了一股猛烈的强酸,他眯着眼看着石晴蓝, 她那模样根本就是爱上聂雨了!呈现在眼里的妒意很快被他心中那可怕的残忍计划 给恢复了理智。 “你爱上了他,那他呢?他也爱上你了吗?” “也许还没有吧?他对我只有好感,也许有着淡淡的喜欢吧!”说到爱嘛…… 只怕尚有一段距离。 “那对你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公平?和一块“木头”谈公平?她可从来没有这种“雄心壮志”。哎呀!弗雷 塞尔真的是太不了解聂雨了。 “只要待在他身边我就觉得好满足。” “是吗?”弗雷塞尔一脸不以为然的说:“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这才提醒你, 男人是一种很坏的‘动物’ , 也可以说是……”他靠近她,故意压低声音,“以 ‘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笑得有些坏。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男人若是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他一定会想办法和她上床。你想,一个女 人都无法引起他的欲望的话……那叫做他喜欢她吗?灵欲一致的爱情才是正常的。” 他瞧着她笑,“你好歹待过‘若水’,上过那儿的课程,知道男女之间是没有所谓 的‘柏拉图’式的纯心灵爱情,除非……你的聂雨有隐疾,某方面不行了,抑或… …更残忍的……”他故意打住不说。 “什……么?” “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跟你在一起只是基于某种原因,例如同情、愧疚……” 看着石晴蓝的脸色微变,他知道他的煽动有些见效了,于是他更进一步说:“这些 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也许他外头根本就有喜欢的对象了。” “不,不会的!我相信聂雨不是这种人” 弗雷塞尔会那样猜,完全是因为他不了解聂雨的关系。 “你这么相信他?多么幸福的男人啊!有你这么信任他。不过,我可是得为你 祈祷,希望他的幸福不是建立在你对男人的无知上,要不,我的小晴蓝就实在太可 怜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相信聂雨,就算他现在爱我不及我爱他深,总有一天我会 让这段差距消失的。” “你都那么有信心了,我再多事下去就颇有‘挑拨’之嫌了。” 信心吗?嘿!晴蓝单纯到没想到所谓的信心其实是最脆弱的东西,“信心”对 于男女之间的感情而言是不堪一击的。 任她再有信心,他也会让她那可笑的信心溃不成军的。 不过现在……聂雨那条大鱼显然还没有完全地陷入情网中,因此,他计划的游 戏还不能正式上演。就再继续等等吧!待聂雨深陷情网时……嘿嘿,好戏就开锣啦。 他眯着眼看向石晴蓝,心想,原本这“美人计”的戏码并不是要她来担任女主 角的,就在他为“美人计”的美人伤透脑筋之际,却赫然发现晴蓝竟因机缘际会的 一脚踩入聂雨的世界! 就算晴蓝一再拒绝他,还不至于使他放弃她,而挑中她来担任迷惑聂雨的角色, 毕竟他是真的喜欢她,可是,后来他竟然发现她对聂雨竟是玩真的!他追求她多年 她不屑一顾,而她竟不可饶恕地为了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动心?这口气教他如 何忍得下去? 晴蓝啊,晴蓝啊!看着你为了聂雨而散发的美丽,你知道我有多么妒恨吗?这 种痛苦有朝一日我会从你俩身上加倍要回的。 你将来的痛苦是你自我的,怨不得任何人。 弗雷塞尔露出了嗜血的笑容,然后他说:“既然你这么喜欢他,我就成全你吧, 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何必呢?你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何必自讨没趣。折 磨你也折磨自己。” “你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我?”石晴蓝直觉他并不是如此就会善罢甘休的人。 “你……有什么目的?” 弗雷塞尔拍拍她的肩笑而不答,“我要走了,希望下一次见面你仍是对聂雨那 么深具信心。” 至于,他会有什么目的?相信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 ★ ★ 外头的雪下得好美,美到仿佛不是真的一样!坐在落地窗前的羊毛毡上,石晴 蓝正托着下巴看雪景。 管家关心地问:“石小姐,又在想聂先生啦?”每一回看见她又瞧着外头的雪 景发呆时,就知道她又想聂先生了。 想来也真可怜,好好的一对情侣为了男方工作的原因老是得相隔两地,要当一 个名医的女朋友还真辛苦。 “聂雨答应我说前天要回来的,可是已经过了两天了。”她打他留给她的通讯 电话根本没人接听,到底怎么了?石晴蓝托着下巴闷闷不乐,“好歹他也打通电话 回来嘛!” “放心吧,聂先生不会有事的,他一定是因为什么事而耽搁了,又忘了打电话 回来。再耐心等待吧,也许他今天就回来了。” 可能吗?石晴蓝可没那么乐观,她起身站了起来,“我到外头堆雪人。” “早些回来啊,要吃晚餐了。” 这小姐还不是普通孩子气,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意老喜欢玩堆雪人的游戏, 她的怪癖还真不是普通的怪。 石晴蓝披了件雪衣往外走,来到昨天她推了一半的雪人旁边…… “哎!堆了一半的雪人被白天的阳光一晒又毁了一半。”她伸出插在口袋中的 手吹了口热气,又开始忙着堆雪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她的手部已经冻僵了,那尊雪人终于完成!她高兴 得欢呼了出来,然后闭上了眼睛诚心的祈福、许愿。 这是她小时候从好友那里学来的许愿法,据说只要在雪地中堆起和想见的人一 样高的雪人,然后默念他的名字十次,很快的他就会出现在眼前。 这法子也许没有什么科学根据,可对石晴蓝而言却是像万灵丹一般,挺灵的。 所以后来她喜欢堆雪人许愿,不管是想见的人也好,抑或期待会实现的事…… 回过身时,她看到十步开外站着一高挑身影,那不正是她方才祈祷着想见到的 石晴蓝激动的看着不远处的聂雨,她快步地奔向他,用力的抱紧了他,“你终 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她激动得声音都哽咽了。 聂雨无言的拥紧了她,来自她身上的温热体温像把火一样勾起了他深埋的热情, 他略显冰冷的唇搜寻着她脸上的微温,一路烙下他最深的眷恋,最后徘徊流连在她 玫瑰花瓣般的唇上,他的吻像把火也沸腾了她的心。 雪地中两个人,两颗同样炙热的心、同样依眷的情在冰天雪地中点燃,根本没 法子算计究竟谁爱谁多一些、谁又多谁一分情。 许久,“你……”石晴蓝的声调中仍残有未褪尽的激动和热情,聂雨的吻让她 心中盈满欣喜和羞意,以及一些些不明白。 有时候她真的不很了解他。 他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有些冷酷,有时候她甚至怀疑他对爱情究竟有没有热情? 可是……有时候他似乎又会颠覆了她对他的印象。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子? 像迷又像风,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对不起,我吓着你了。”他多么想再将她搂进怀中,再一次地感觉她在他怀 中温柔的悸动,可是……太浓、太烈,太深的情感,他和晴蓝只怕都会承受不起。 他一直都在试图控制着彼此感情的发展,把一切将来所要承受的痛苦降到最低。 他爱得辛苦,爱得受限制,只因为想保护喜欢的女子,可是,他终究是个凡人, 他没有办法把一切情感都控制到恰到好处、不多不少,若能如此,他当初拒绝一切 不就什么都好办了吗? 可是……他不能! 甫回美国,在开车回别墅途中他不也告诉自己,见到她时要保持一段冷漠不热 情的距离吗?可当她热情的扑进他怀里时,所有的“理想”情况全都走了样,那一 刻他只想把她拥进怀中,填补他在异乡思念她的心情,他只想重新拾回对她所有的 记忆。 脑子里所想的就只有这样,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你没有吓到我,只是……”石晴蓝咬着唇笑得甜蜜。“我觉得……”她顽皮 的转动着一双灵活的美眸,“‘木头逢春’了哩!” “什么?” 她笑得赋兮兮的。“没什么。”怎么能让他知道她给他取了个“木头”的绰号? “对了,你为什么没有在和我约定的日期回来?不回来连一通通知的电话也没有, 有些过分。” “行程有些改变,忘了通知。”他怎么能告诉她,他是因为在执行密警任务时, 为了救属下而不幸受了伤? 由背延续到肩上的伤口,只怕要好一段时间才能痊愈了。 “以后要记得打电话,我……我……”她愈说愈小声,“我会担心的。” “我知道了。”一股窝心上了心头。“走吧!外头的雪下大了。”聂雨伸手拂 去落在她发上的雪花。忽地,他这才发现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个雪人。“这么晚了还 堆雪人?”他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没什么,只是好玩嘛!” 许愿的事是说不得的,一说破就不灵了。 “走吧!进屋去。” ★ ★ ★ 下着雪的夜,屋外的夜世界格外热闹,那是一种属于白雪飞舞于夜幕中的热闹, 属于宁静富于想像的热闹。 石晴蓝由床边站了起来,不雅地打个哈欠,伸了下懒腰,然后得意又满足的拿 起一条配色雅致的围巾。 终于完成了,这条围巾可是她要送给聂雨的圣诞节礼物呢! 她想过了,送聂雨的礼物最好亲手做。当然啦,这条围巾是值不了什么钱,可 是,礼轻情意重嘛!而且,这围巾她织得好辛苦。为了届时给聂雨一个惊喜,她每 回织毛线都织得偷偷摸摸, 甚至连时间都是选在聂雨不注意的时候溜进房里努力 “生产”的。 哎!为了保有礼物的神秘性可苦了她,不过……她拿起自己的杰作又看了一下。 一切值得啊! 把东西收入一个精致的纸盒,她看了下表……快一点啦!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怪不得肚子有些在抗议了呢!她很自然地想起冰箱里还有 一小块蓝莓雪藏起士蛋糕。 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欲往楼下“觅食”之际,她在经过聂雨房间时发现,门缝 中仍透出光线。 他还没睡吗?不但没睡,甚至连门都没有关紧,由打开的门缝,她可以看到一 些房中的景物。 聂雨难得的健忘勾起了石晴蓝人性天生的劣根性——偷窥。 好奇嘛!她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透过微启的门缝,她首先看到聂雨宽阔厚实 的肩。 光……光的?石晴蓝脸红心跳地咽下一口口水,聂雨他……没穿衣……衣…… 服? 她不是没有看过男人的裸体,在“若水”的教学录影带中就看过了。虽然每回 放那种带子时她总是梦周公去,可好歹也看过几眼嘛!可是……如此“活色生香” 的画面她还是第一回瞧见,这也难怪她如此惊讶了。 原来……聂雨的身材那么好!石晴蓝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只是……她将视线由 他肩头往下移…… 为什么他身上缠着绷带?受伤了吗?她还来不及弄清楚怎么回事,也不过一眨 眼的时间,她眉宇间搁置了一铁制物品,而聂雨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她面前了。 “你……”她困难地咽下了口水,她再怎么单纯、迟钝,也不会请不出此刻抵 在她眉间的是什么。 一见来者是石晴蓝,聂雨撇开枪。“晴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方才 他以为是什么不速之客呢! 石晴蓝惊魂未定,”呆了许久这才开口,“我见你门缝里有光透出,想你一定 还没睡这才……”她支支吾吾的。总不能说实话吧? “那么……早点睡吧!”聂雨下逐客令。不如此说,待会儿她只怕又要问一大 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问题了。想必方才她已经看到他胸前缠着绷带,她若问起 他要怎么回答? 她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打发,早在他下逐客令的同时已灵巧的闪进房里,她没看 到也就算了,既然看到了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我方才看到你胸前缠着绷带,你受伤了吗?”哇!他速度真快,方才他还赤 裸着上半身,此刻已把衬衫整齐地穿在身上了。 “没事,只是意外的小伤。” 小伤会在胸前缠满了绷带?干啥!这样看起来会比较性格吗? “我看看……”她非要弄个明白不可。说着,她不管聂雨同不同意即用手解开 他衬衫上的钮扣。 “喂……你……我没事的!”聂雨试图抓住她的手。 在拉扯之间,石晴蓝无意间碰到他背后,忽地她感到手上沾着湿黏。 啥东西啊?她伸出手定眼一瞧。 老天!血,她手上沾的竟然是血! 为什么他受伤都不愿意跟她说?石晴蓝有些生气的瞪视着他,然后绕到他身后 看个究竟。 血几乎沾湿了他背后的衬衫!她既心疼又生气地皱着眉说:“这叫作‘小伤’?” 当下不是生气的时候,他得先把他的伤口处理好再说。 她拉着他坐下来,打开仍搁置在床上的急救箱,然后严肃的看着他,“你要自 己把衣服脱了,还是要我动手?”想来也真是好笑,没想到她也有强迫男人在她面 前宽农解带的一天。 “换药我自己来就行了。”他知道伤口有些恐怖,不愿她为他担心。 “那咱们就这么耗着好了!”她一点也不愿让步。 无可奈何之下,聂雨也只得让步把衬衫脱了。 拆开绷带检机了伤口的石晴蓝只轻叹了一口气。这种怵目惊心的伤口,以前在 她爸爸和哥哥身上看多了,她倒不至于会害怕或感觉恶心,只是觉得心疼和难过。 一阵熟练的包扎之后,她间:“很痛吧?怎么受伤的?’ 对于受伤的事他不愿意多谈,只淡淡的说:“一场不小心的意外罢了。”他拿 了件干净的衬杉换上,然后有些疲累的往枕上靠去。 “为什么你有什么事情总是不让我知道?对于你的一切,我真的知道得少得可 怜。” 他的一切她知道多了只是徒增困扰和痛苦而已。聂雨手撑着额,四两拨千斤的 说:“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嗯。” 他的话令她气愤到极点。“你到底爱不爱我?”她知道自己问得傻,他怎么可 能爱她,连喜欢她都称不上的男人会爱她?“对不起……我知道不该这么问的。可 ……我想问,你到底在不在乎我?如果在乎,为什么连这些事都防着我,不让我知 道?我这样到底算什么?” “晴蓝……” 一股极度的不安冉冉在她心底升起。聂雨这么待她,她无法不联想到弗雷塞尔 曾告过她的话。 他是真的喜欢她吗? “对不起……我……”石晴蓝摇了下头。打从上一次听过弗雷塞尔的那番话后, 她发觉自己对聂雨的信心和信任一直在持续降低中,她想一次问个明白,可是…… 她发觉自己也害怕知道真相。 她真的真的好爱他!才多久的时间,她发觉自己竟然已提得起放不下了。这样 根本不像自己,她啥时候放任自己如此软弱过了呢?软弱到害怕从聂雨口中得到他 没为她心动过的答案。 既然害怕听到答案,逃避是她唯一的选择。石晴蓝起身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聂雨拉住她的手。“我当然在乎你,正因为如此才不愿让你担心。”在心中幽 幽一叹,他说:“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的话并没有使她释怀,她对他、对自己情感仍持着怀疑的态度。 “你……喜欢我吗?”她问很小心,像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聂雨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忽而热情、忽而冷漠的态度已吓坏了她,她没有那 么大的自信认为他一定会喜欢她。 “喜欢。” “那么你……”她定定的看着他,不知为了什么她心一沉、眼中浮现了盈盈的 水意。“爱我吗?” 聂雨沉默了。 他沉默阕净的眼中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可他却选择以沉默回答一切。 喜欢和爱之间仅仅只是一线之隔,可对许多人而言却有不同的意义。这是聂雨 用来和石晴蓝保持距离的一种手段,就算他的感情早已陷落,就算在心里他早已默 认了……他爱她。 他爱得小心、爱得冷然,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这一切的一切,将来她会懂的。 可他的态度却教她落下绝望的泪。“爱上我有这么困难吗?”她要的不只是喜 欢,因为她付出的也不只是喜欢而已,“我不要你只是喜欢我,若我们只是一般普 通朋友而已,你可以喜欢我,可是,只有情人之间才有爱。我爱你,同样的,我也 要你爱我,这样……”她的泪从方才就一直都没有停过,“不可以吗?”已经豁出 去了,她只想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 聂雨深吸了一口气。“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有很多事请你根本就不明白。” “你给过我明白的机会吗?”石晴蓝深吸了口气,认定他心中有别人,否则… …他曾说过他动了心不是吗?一个已经动了情的人,要他爱上动了心的对象有那么 困难吗? 而她的心已陷落,收不回来。她从来没想过爱一个人会有那么多、那么深的痛 苦,是她把爱情想得太美好了吗? 聂雨也许不是花花公子,可他对女人的残忍却不输给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他 懂得拿捏感情之间的尺度。懂得让女人爱上他之后,可以若无其事的全身而退。 他懂得拿“动心”一词来诱她付出情感,让自己放心的把心付出去,待她真的 爱上他之后,他却迟迟不肯拿真心交换。 呵……多么可怕的人! “晴蓝,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他也爱她,可……他真的怕伤害了她。 什么伤都容易治,可是情伤无药医啊,“我……”他的用心良苦她不会明白, 此刻他也没能让她明白,他只求有朝一日她会懂他。 既然爱一个人那么难。这么痛苦,那么她可不可以选择什么都放弃。什么都不 要?“我爱你,我要的是同样深的情感,如果你给得起的只是敷衍了事的喜欢,那 么……我会成全你。” “成全我?”聂雨一怔,对于她的话完全不明白。 “我想你对我的好大概只是出于同情吧?”一个富家子同情一个不幸沦落风尘 的女子,电影中不多得是这种老掉牙的剧情?“收起你因同情而转化出的喜欢,我 不需要,从此以后……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着,她绝然地往门口走。 聂雨忍住背伤的剧痛早先一步挡在门口。“不准你走。” 他温柔而带着些许请求的语气,使得石晴蓝方建立起的心墙在瞬间摇摇欲坠, 含着泪她抬起头来看他。“聂雨,我不懂你。” 他说他不爱她,为何他此时的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情感? 像是豪赌一场的心情;石晴蓝开了口,“你爱我吗?”再问一次,像是再给彼 此一次机会一样,她的话语好轻,轻到仿佛是喃喃自语一般。 等不及聂雨开口给答案,她用手搂紧了他,把脸埋进他怀中。“求求你……不 要再拒绝我……”她让步了,只要能在他怀中她什么都让了,包括自尊,包括感情 的真假。“就算是同情、虚假也罢,我只要你说爱我!”她没勇气抬起脸看他,任 由泪水决堤,沾湿了他的衬衫。 “晴蓝……”她的话揪紧了他的心。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爱他的,可是,他从来 不知道她的爱意如此深! “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是……” 不待她将话说完,聂雨倾身向她,在吻她之前,他轻轻他说了一句,“我爱你,” 够了!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是虚假也好、同情也罢,她总算也听到一句“我爱 你”了。 他的唇吻上她的唇,在她闭上眼时,一颗颗的泪落了下来…… 这句“我爱你”她已没资格去追问有多少其实性了,一句强求来的话语就像是 一段强求来的感情一样令人难堪。 ---------------- 晋江文学城 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