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告诉额娘,伤口还痛不痛?” 端福晋心疼的轻抚小儿子受伤的部位,泪流满面。 “已经好多了,额娘,您别难过,我没事的。”玄祺反过来哄着母亲,他坐躺 在床榻上,左手臂上缠着纱布,俊秀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但他的精神看起来倒还 不。 “好端端的跑去被人砍一刀,那个芄兰格格还真是扫把星,从她一进门,咱们 这个家就不得安宁。”说话的人是端王爷,他把所有的怨气全都发在无辜的人儿身 上。 □梦不悦的嗔骂,“总督府的人居然敢伤了二哥,阿玛,您千万别轻易放过他 们。” “这还用你说,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颗脑袋,连端王府的贝勒爷都敢伤。”端 王爷眼中射出两道骇人寒光,悻悻的说:“哼!李达海仗着和皇太后那一丁点关系 在朝中耀武扬威也就罢了,现在又添了一项纵容属下的罪名,要是他再不登门请罪, 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阿玛要怎么对付他们,孩儿没有意见,可是这些事都与兰儿无关,请阿玛和 额娘不要迁怒于她。”玄祺的口气平缓但坚持。 端王爷两眼瞪得知铜铃般大,“不怪她要怪谁?要不是为了护着她,你的身手 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家给伤了。以后要她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 不准再出去惹事。” 玄祺脸色凝重,“阿玛,是孩儿自己要带她出门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玄祺从来不曾顶撞过他,端王爷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还来不及再说 些什么,□梦已经先发难了。 “二哥,你好偏心喔!你们要上街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她鼓起粉颊嗔怪, “我知道了,你现在娶了妻子就不理会我这个妹妹,你已经不疼我了。” 玄祺温雅的微笑,“二哥怎么会偏心?你永远是我最宠爱的妹妹,一辈子都不 会改变,你想上街,等我伤好了就陪你去。” “二哥,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放荡格格’了吧?”若非必要,她才不想 叫那个女人“二嫂”例! 端王爷火爆的吼:“什么?!□梦说的是真的吗?那种不知检点的女人有哪一 点值得你喜欢的?我要你马上写休书把她给休了。” “王爷,你又在大吼了。”端福晋都快被他的声音震聋了,于是蹙起娥眉提醒 他。 “我是太生气了嘛!”他的火气经太座埋怨一声,马上退去一半。“什么都不 用多说,来人!准备纸笔墨砚。” “等一等!阿玛,您想做什么?”玄祺连忙阻止。 “当然是要你写休书了。”端王爷说得理直气壮。 玄祺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那么请问阿玛,您要孩儿以什么理由休了她呢?” “呃——就说她行为不检点好了。”只要能休了她,什么理由都没关系。 “有证据吗?这桩婚事可是皇上指婚,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说休就休的,可别 反过来到时被人反咬一口,说咱们恶意离弃。” 端王爷被堵得哑口无言,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了一个好理由。 “那就说她婚前失贞,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的行为有多放荡,早在嫁进咱们王 府前就不是完璧之身,休掉一个不贞的女人,就算是皇上也没话说了吧!”端王爷 得意的说。 “孩儿尚未与她圆房,又如何得知她非完璧呢?”他淡嘲的问。 这下端福晋可不得不开口了,“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圆房?祺儿,你们成亲也都 半个月了,听下人说,她最近几天都在澄怀阁过夜,难道——” “她是在澄怀阁过夜没错,只不过我想先跟她多培养些感情,并不急着圆房。” 他不否认对她有欲望,只是想等她准备好。 “祺儿,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打算的?”端福晋不能再装聋作哑下去了。 玄祺一一瞟过在场的人,“不管她是谁的女儿,既然她已经被我娶进门了,孩 儿也不要求你们马上接受她,不过也请你们不要故意找她麻烦。尤其是□梦,帮二 哥这个忙好吗?” “二哥,你真的对她动心了?”□梦愕然的说。 “我不否认她确实有点吸引我,而且她本人跟外头的传闻有很大的差距,请你 们给她一点时间,我们好好观察她一阵就会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端王爷从鼻翼中喷气,“那岂不是便宜了穆尔托?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诡计得逞, 岂不乐歪了?” 见阿玛反弹这么大,玄祺的头也大了,他朝额娘使了一个眼色。 一接收到儿子的求救讯号,端福晋心领神会,柔媚的倚向夫婿,“王爷,儿子 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自然有他的分寸,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操心?他那个性早晚会被穆尔托父女给生吞活剥的。”他终归是 自己的亲生儿子,作阿玛的当然要关心他了。 “王爷,你今天不是约了颐王爷下棋吗?可别让人家久等了。”端福晋好说歹 说才将端王爷劝出门。 玄祺总算得以吁一口气。 “二哥,你以后会不会有了老婆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梦有一种失落感。 他哑然失笑,“说什么傻话?二哥永远是你的二哥,这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可是——”从小到大,她跟二哥最亲近了,想到往后有别的女人分享二哥的 爱,不由得还是吃起醋来。 “傻妹妹,这世上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他宠溺的拨拨□梦额上 的刘海。 □梦放下心中的芥蒂,释怀一笑。“二哥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要是你太偏 心,我可是要抗议的喔!” “是,我会牢牢记住的。”他笑弯了俊眸,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现在可以出 去帮我请你二嫂进来了吗?” 她噘了噘唇,才慢吞吞的走到外面找人。觑见郝青青频频伸长脖子往里头张望, 身上的绸衫还沾着血,应该是急得忘了先去换下,那忧心如焚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装 出来的,□梦对她的态度也就稍稍和善些。 “咳!我二哥请你进去。”□梦清了一下喉咙说。 郝青青眼圈整个泛红,“贝勒爷他——愿意见我?” “对,快点进去吧!” 郝青青不等□梦把话说完,早就往屋里跑了,可是一冲进内室,睇见半卧在床 榻上的玄祺,又踌躇不前了。 “怎么不过来?”玄祺含笑的伸出没有受伤的手臂,“快过来我这里。” “对不起,都是我……我害你受伤的。”郝青青眩然饮泣的绞着手指,梗道: “都怪我笨,什么事都做不好。” “你胡说些什么,又没有人怪你。”他作势要掀被下床,立刻遭她的拦阻。 “唉!你受了伤要多休息,不可以下来。” “那你就到我这里来,不然隔那么远怎么说话?” 郝青青很快的抹去颊上的泪痕,快步上前,“我过来了,你不要乱动。” “再坐过来一点!”他试图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只得再挪近几寸,直到被他搂进怀中,“贝勒爷,小心你的手——” “只是皮肉伤罢了。本来咱们两家的婚事全是你阿玛一人自导自演而成的,我 也不打算让它维持太久,不过现在我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玄祺亲吻了一下她的 发漩,“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嗯!”她赧红了双颊。 “兰儿,再大声一点。” 郝青青听见他喊她“兰儿”,脸微微一白,想到贝勒爷真正喜欢的是芄兰格格, 而不是她这个替身格格,胸口就好像破了一个大洞,心口好疼、好疼。 他掬起她的娇颜,“怎么不说话?” “我喜欢你,贝勒爷。”她漾着泪光倾吐出心底的秘密。 玄祺绽出满意的笑,眸底流泄出款款深情,“我也喜欢你,原谅我在新婚之夜 刻意的冷落你,等我的手伤好了,我保证会给你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让你能名 副其实的成为我的妻子。” 为了掩饰发自的脸色,她只得将头深深的理进他胸膛。 这一天终究要到了,等他们一圆了房,她就得离开端王府、永远的离开他了。 玄祺以为她在害羞,爱怜的将她软馥的身子搂得更紧。 移尔托府邸穆夫人愠怒的觑着晏起的女儿,心中有很深的无力感,“听说你到 天亮才回来,昨晚上哪儿去了?” “您不是问过了下人吗?何必还要问我?”芄兰掩着汹打了两声呵欠,脸上有 睡眠不足的黑眼圈,佣懒的坐在梳妆镜前,由着婢女在她头上插上刚添置的珠簪。 “你也未免太胡闹了,咱们和端王府的事到现在都还没解决,你竟敢在外头乱 来,分明是想气死我和你阿玛!昨晚那个对象是什么样的人,都处理好了吗?”穆 夫人无奈的问。 她一脸不痛不痒的表情,“额娘尽避安心好了,他是个外地来的商人,压根不 晓得我是谁,再说要等到事情解决,不晓得还要等多久,人家无聊死了才会找些乐 子玩玩嘛!您就别大惊小敝好不好?” 穆夫人听了为之气结,“我大惊小敝?兰儿,事情有轻重缓急,你用头脑想一 想,要是被认出来了,一切不都玩完了。” “我可以来个抵死不承认,端王府又能拿咱们怎么样?天塌下来自然有人顶着, 荣妃姨娘不会不管的。”她抿了抿唇上的胭脂,欣赏着镜中的自己。 “不要什么事都仰仗你荣妃姨娘,总有一天她也会失宠,到时除了自己,还有 谁能帮咱们?” 芄兰不满的瞠眸,“额娘,您怎么可以诅咒荣妃姨娘,我希望她永远都受皇上 宠爱,看以后还有谁敢在背后说我坏话?到时我非要他们一个个跪下来求我不可, 那才真的叫过瘾呢!” “你别想得太美,皇上的女人有哪一个能一辈子都得宠的?你荣妃姨娘自己心 里也有数,你别看她表面上很风光,其实心里老是提心吊担的,深怕哪一天皇上又 看上比她年轻貌美的女人,从此将她抛在脑后,那种日子不是你能想像的。” “那都与我无关,只要荣妃姨娘得宠一天,我就不怕端王府发现真相。额娘, 不会有事的,有过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我会很小心,不会再给您出状况了。”芄兰 只希望额娘别再唠叨,让她的耳根子清静清静。 “夫人,老爷有事请您到偏厅。”婢女进来通报。 穆夫人这才暂时饶过她。她才在偏厅门口站定,就见包嬷嬷也在场。 “见过夫人。”为了能时常回来通风报信,包嬷嬷可是找遍了藉口才出得来。 “包嬷嬷,事情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这两天我的眼皮直跳,整天心慌慌的, 再不赶紧把事情办好,恐怕连觉都睡不好了。” “夫人,别心急,因为前两天贝勒爷受了点小伤,都是郝青青那丫头在照顾他, 现在端王府的人对她的态度比初时好很多,显然已慢慢的在接受她了,连端王爷也 有软化的现象,这不失是另外一种收获。” 穆尔托抽着长菸杆,点头叫好,“想不到那小丫头还挺能干的,倒是帮咱们省 了不少事。不然,我还真担心以兰儿那骄蛮的脾气,没两天就把端王府的所有人都 得罪光了,到时不被休了才怪。” 丈夫的话并没有让她安心,“可是老爷别忘了一件事,他们相处的时间越长, 彼此了解得越多,等将来调换过来之后,更容易让玄祺贝勒察觉到异样,到时该怎 么办呢?包嬷嬷,你有没有盯好那丫头?” 包嬷嬷拚命的点头,“当然有了,夫人吩咐的,奴婢当然会尽力去做,只不过 ……贝勒爷似乎不喜欢我一天到晚跟在那丫头身后,每回他俩独处时,总是刻意把 我给支开,所以,他们曾聊过什么话,我并不是很清楚。” 穆夫人忧心忡忡的说:“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一点,虽然兰儿和那丫头的外貌可 以说像是一对变生姊妹,可是性情、教养却截然不同,外表或许可以骗人,可是等 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不起疑才怪!咱们也别把玄祺贝勒当作傻瓜,以为真能瞒天过 海。” “就算如此他又能把咱们怎么样?他怎么样也想不到世上竟会有这种没有血缘 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到时来个死无对证,他要上哪儿找证据?你说对 不对,哈!”穆尔托得意忘形的狂笑。 “夫人,为了格格,奴婢一定会多加留心的。”包嬷嬷说。 “你们女人就喜欢钻牛角尖,老爱杞人忧天,这样怎能做得了大事呢?”穆尔 托挺着肥满的肚子往外走,“我跟几位大人约好了在隆盛轩吃饭,有什么事你就自 己交代包嬷嬷吧!” 穆夫人对着他背影连连抱怨,“这对父女真会把人给气死,要是真的出了事, 咱们一家子都等着被砍头好了。” 郝青青亲手煎好汤药,准备端进房里去。这是最后一帖药了,虽然玄祺的伤早 就不碍事了,可是她不希望他留下什么病谤,非要他喝到完全康复为止。而且服侍 丈夫本就是为人妻子的责任,虽然她只是个替身,可是他们拜过堂,在名分上已经 算是他的妻子了,在离开京城之前,她要好好珍惜两人相处的时间。 陡地,一个人影挡住她的去路,竟是□梦格格。 “你现在有空吗?”虽是询问,□梦的态度却非常强硬。 她错愕一下,“好I是先让我把药端进去——” “不用了,翠翠,端进去交给小冬,让他伺候贝勒爷喝下。”□梦命令身边的 婢女,“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郝肯青不敢再有异议,点了一下螓首跟在她后面。 从踏进端王府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明白□梦格格不喜欢她,可今天却主动来找 她,郝青青不禁心中志忑。 两人各怀心事的走在百花争妍的后花园中。 “老实说,我并不承认你是我二嫂。”□梦单刀直入的说,她向来不喜欢拐弯 抹角,“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郝青青迷惑的眨眨眼,“我……不知道。”她也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啊! “别开玩笑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外面的人说你行为不检、淫荡,还给 你对了个‘放荡格格’的外号都是无的放矢,故意抹黑、中伤你的吗?”□梦的音 调越来越往上扬。 “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她缩了缩脖子,小声的反驳。 她的确从来没听过那些谣言,是指芄兰格格会被歹徒奸污的事吗?可是她又答 应穆夫人不说出去,所以也没办法替她辩解。 □梦索性将憋在肚子里的话一吐为快,“本来咱们都很反对这门亲事,就算把 你娶进门了又怎么样?要休了你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偏偏二哥对你动了心,还警告 我不要找你麻烦。” “贝勒爷他真的这么说?”郝青青不禁动容。 “这种事我用得着骗你吗?他还替你在阿玛和额娘面前说尽好话,要咱们不要 相信外头的不实传闻,他绝对相信你是清白的。” “……”她的喉头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梦正经的瞅着她,继续往下说,“我二哥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男 人,能被他喜欢上的女人不用说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所以我不允许有人辜负他, 如果让我知道你骗了他,我绝对不会绕过你。” “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他——” “你要是真能这么想就好了,我要说的就只要这些,至于能不能让我和阿玛、 额娘承认你,就要看你今后的表现了。”□梦维护二哥的念头很强烈。 郝青青噙着泪光目送她消失在花园一隅,心底五味杂陈。 她多希望自己就是芄兰格格,那么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霸占贝勒爷,再也不会 有人拆散他们俩,可是任她再怎么冀望,她永远也不会是啊! 包嬷嬷正打算去找她,就见到她矢魂落魄的迎面行来。 “你在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郝青青慌乱的拭去泪水,“没事,只是有沙子跑进眼睛里去了。” “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瞒过我,不要忘了你在这里的一切行动,还有跟谁说过 哪些话,都必须让我知道。” “真的没什么,我只是……遇到□梦格格,随便聊了两句。” 包嬷嬷心头大乐,“她肯主动跟你说话,显然是愿意接纳你了,这对咱们格格 可就有利多了。对了!贝勒爷的手伤也差不多好了,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老爷和 夫人已经等不及了。” “我会眷把事情办好,早点回家和家人团聚。”话是这么说,可是郝青青的心 却空洞洞的,似乎那已不再是她心中最渴望的事了。 “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命,这些都是上天注定好的,你可要认分点。”包嬷 嬷活了大半辈子,再看不出这丫头的心事,那不就白活了? 被人一语戳破心事,郝青青难堪得脸微微发红,呐呐的说:“我知道,我从来 就不敢奢望。” “等你拿了一百两回乡下,那儿一定有适合你的对象,像贝勒爷这种豪门子弟, 不是你这种人高攀得起的。”包嬷嬷刻意贬低她,让她认清自己的身分。 郝青青默默承受她的冷嘲热讽,自卑感让她无力还击。 “贝勒爷,你已经把药喝了吗?”收拾好情绪,郝青青才又回到澄怀阁。 玄祺倚着床柱,手上拿着一本书,他是一个爱书人,只要一有空闲便书不离手。 他抬起头来,嘴角微扬。 “我还在想你今天怎么没有来亲自监督我喝药,是不是□梦去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她真以为他能未卜先知。 他笑睇着她吃惊的表情,揶揄的说:“因为药是□梦的婢女送来的,所以很容 易就猜到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轰地,她粉嫩的脸蛋浮出美丽的红霞,那娇怯可人的模样,惹得玄祺胸口涌起 一阵狂潮,体内猛烈的涌起一股骚动,在四肢流窜起来。 玄祺将书本往床头的茶几一搁,两脚置在床下,长臂一捞,便将害羞的小人儿 夹在两腿中间,“你知不知道你脸红的样子让人想一口把你吞掉?” 郝青青偎在他胸口上,羞答答的摇头。 他把玩着她垂在胸前的发辫,眼光转为深遂,“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对你做的事 吗?它还会让你害怕吗?”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就……一点也不怕。”她 声如蚊蚋般的表达出对她的信赖。 玄祺眼眸笑弯成弓状,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那我们重来 一遍,如果你还是不喜欢的话,我随时可以停下来。” “嗯!”她好轻的应声。 他温柔的含住她圆润的耳垂,轻轻的咬□,激起她一阵微弱的战栗。 “贝勒爷,如果——”郝青青闭上乌眸,抖着声音问:“如果我不是格格,只 是个普通卑……贱的乡下姑娘,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以为我会在意身分和地位吗?”玄祺的大手从马甲的下摆伸进去,隔着单 薄的衣料包住一只颤动的圆丘。“我喜欢的人是你,要的人也是你,不管你是格格 还是乡下姑娘我都要走了。” 郝青青眼眶湿润,“谢谢!” “别说话——”他的理智已被本能欲望取代,喘息道:“别怕,我会尽量放慢 速度,今天才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他的舌缓缓的舔过她的唇瓣,从轻啄到深吻,让两人充分享受亲密接触的愉悦, 当她的丁香小舌怯怯的回应他时,玄祺喉头不禁发出难耐的呻吟。 “老天!我真是自找苦吃——”他咕哝的说。 才答应她要慢慢来,可是现在他却有一股熊熊的欲望在下腹间燃烧,逼得他很 想马上将她推上床,一举占有她。 她羞惭的又将脸埋在他胸前,“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不!没有。”顶在衣料上的乳尖在他大掌的抚揉下坚硬异常,玄祺粗嘎的说: “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 郝青青在他的爱抚下不安的嘤咛起来,“呃——” “还好吗?要我停下来吗?”他的身体因克制而僵硬,已准备随时收手。 她轻吟,“不要,我没事——” 玄祺低吼的封住她的唇,大掌稍重的揉摩着她的背脊,接着扣住她的圆臀压向 他,让郝青青真实的感觉到抵着她小肮的硬物。 “唔……”她想挪动身子,避开这怪异的感觉,可是臀上的大掌偏不放手。 他的舌头在她的小嘴中冲刺—— “贝勒爷、贝勒爷——”小冬莽莽撞撞的冲了进来,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先是 一愣,下一秒便吓得捂住眼背过身去。“啊!奴才什么都没看到,奴才马上出去, 贝勒爷请继续。” 郝青青手忙脚乱的扯住胸口的衣襟,羞得满脸通红。 好事被人打断,玄祺压抑着怒气,沙哑的说:“有事快说吧!” “喳!回贝勒爷的话,是穆大人府中的葆真贝子听说贝勒爷受伤,特地前来探 望。”小冬不好意思的背着身回答。 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子一僵,他笑谑的说:“葆真贝子还真有心,大舅子来访, 理当要好生招呼了。兰儿,你大哥难得来一趟,待会儿想不想跟他单独说些话啊? 说不定你阿玛或额娘有话要请他代为转达呢?”他不会因为穆尔托的关系,要他们 父女从此断绝来往。 郝青青的脸色由红转白,“不用了,我真的……没什么话跟他说。” “你们兄妹平常相处得不好吗?我看你好像并不高兴见到他?”照理说娘家的 人来访,她应当很开心才对,可是她看来却像一只惊弓之鸟。 “不是的——我没有不想见到他,只是……”她一急脑子就空白一片。 玄祺亲亲她困窘的脸蛋,“不想见他就算了,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好。”她额间流下一滴冷汗。 他亢奋的身躯已然冷却,将发辫甩到身后,“小冬,你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 快过来帮我更衣。” “喳!”唉!以后他还是多注意点,免得又坏了主子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