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要如何才能既不得罪巡抚大人,又不会替漕帮惹来麻烦呢? 他该怎么做才能两面兼顾? 这个问题令他头痛欲裂。 夜已深沉,古观涛两手背在腰后,站在廊下,了无睡意,想到后天要赴的鸿门 宴,不晓得对方又会出什么难题来为难漕帮,便无法阖眼安歇。 过了半晌,长叹一声,依旧一筹莫展。 “……今晚的月亮好圆,原来都已经十五了。” 古观涛微微一惊,循声望去,才觑见坐在另一头廊下的娇小身影,原来这儿不 只他一人,而他居然都没有发现,可见他的心思全被明天的事给占满了。 “这么晚了还没睡?”这几天几乎忘了她的存在,再怎么说,她也是来帮自己 的,不禁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帮里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所以没时间去探 望你,脚好多了吗?” 啃着手上已经冷掉的包子,蜻庭扯了扯嘴角,有些淡讽。“真难得你还记得我 是谁,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 他张口欲言,最后还是闭上嘴巴。 反正他们向来话不投机。 蜻庭仰望着满天星斗,不禁有感而发,“外地的月亮果然看起来感觉就是下一 样,不过月是故乡圆,再怎么样我还是喜欢咱们杭州的夜色。” 顺着她的目光仰首,明月高挂,却化解不了他的忧虑。 “唉!这么好的景致,就是有人不懂得欣赏,真是暴殄天物。”蜻庭自顾自的 低喃。“人嘛!活在世上就这么几十年,总要想办法过得开开心心的,可是偏偏有 人喜欢把所有的担子全往自己肩上扛,搞得痛不欲生,这又是何苦呢?” 虽然脚受伤了,不过这几天她也没闲着,拄着拐杖把漕帮从里到外都走透透, 跟大家混熟了,自然能够听到不少八卦内幕,对古观涛的为人也有更多的了解,最 后做出结论,与其说他是个好男人,还不如说他是笨蛋来得恰当,所以她决定教他 怎么当个聪明人。 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她在指桑骂槐,不过古观涛可没心情跟她斗嘴,假装没 听见。 她把油油的小手往衣服上擦抹几下,“我真是不懂,明明可以找别人商量,或 许可以想出解决的办法,却老是爱逞强,把麻烦往身上拦,最后三更半夜下睡觉, 躲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长吁短叹,真是让人搞不懂。” 古观涛难掩愤慨的情绪。“你懂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唯一的缺点是什么?就是太一板一眼、墨守成规了。” 蜻庭往上翻了个白眼,一副很受不了的表情。“难道你真的以为漕帮没有你就 会垮了不成?” 他抿紧嘴角,“古某既然是漕帮的总舵主,无论成败兴衰,当然要负全部的责 任。” “你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其实没那么严重。”看来不管她说什么,他都 听下进去。 不想再听蜻庭说那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古观涛满脸不悦,打算拂袖而去。 蜻庭懒懒的哼了哼,“你的气量真的很小,才说了两句就要走人了。” “还有事吗?”他极尽忍耐的旋身。 她突发惊人之语。“要不要我来帮你?” “你?!”不是古观涛看不起她,而是不认为她能帮得了自己什么忙。 “你那是什么眼神?”蜻庭从石阶上跳起来,两手擦在腰上,凶悍的挑眉, “是不相信我的能耐吗?与其一个人烦恼得要死,还不如找个人来分担,这个道理 你懂不懂?” “好,那我倒要听听看你要怎么帮我。”看她说得头头是道,那他就听听看她 有何高见吧! 搔了搔小巧的下巴,“我还没想到。” “你!”古观涛气结。 这摆明在耍他嘛! 古观涛煞黑了脸庞,决定离她远一点,不然真会英年早逝。 “喂!不要走!我话还没说完……哎哟喂呀!”脚虽然已经消肿了,不过还是 不能太使力,没想到一时踩空了石阶,整个人往前仆倒,膝盖撞到地面,疼得她眼 泪都飙了出来。“唔……好痛!” 见她摔了一跤,他又不能见死不救,那不是古观涛的作风,没有其他的选择余 地,只得将跨出去的脚步抽了回来。 “你的脚还没完全好,走路怎么不小心一点?”说着已经捉住她的手腕,将她 从地上拉起来。 蜻庭小嘴咕哝,“本来已经好多了。” “你可别又怪到我头上来。”古观涛先声夺人。 她龇牙咧嘴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么说?” “若要说你的缺点,就是喜欢把所有的过错往别人身上推,好像一切都不干你 的事。”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做出评语。 “咱们才认识没多久,想不到你已经这么了解我了,我真是感动得快哭了。” 如果以为蜻庭会露出羞愧的表情,那就大错特错,她本人可乐得很。“冲着这 点,我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古观涛瞪着她半晌,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师父到底是怎么教出这个徒弟的?她的羞耻心呢?道德感呢?还是她根本从 头到尾都不晓得有这两样东西? “我真的很同情令师。”铁定很懊悔收她当徒弟,恐怕早被她气死了,他有点 坏心的忖道。 蜻庭不解的眨眼,“为什么?” “有你这种爱推卸责任的徒弟,他老人家一定很头痛。”古观涛庆幸自己只要 跟她相处三个月,在这段时间,只要找到比他更适合馨儿的对象,让馨儿得到幸福, 那么他便对得起师父了。 她噗哧大笑,笑得前俯后仰。“我说总舵主,你没听过‘有其师必有其徒’这 句话吗?我师父比我更厉害。老实跟你说好了,当年我师父的师父,就是我师祖费 尽心血栽培我师父成为自己的传人,想将师门交给他继承,结果我师父他这辈子最 大的心愿就是悠悠哉哉、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当然不想要那种没用还重得会压死人 的头衔,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师父就趁师祖睡午觉时,给他包袱款款落跑了,至于 我师祖后来怎么样了,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古观涛听得一愣一愣。 这对师徒还真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所以跟我师父比起来,我已经算是很负责任的了,至少我还留下来帮你,没 船一靠岸就开溜,你应该很庆幸我的良心没有被狗吃掉。” 他揉了揉攒得死紧的眉心,“还真要谢谢你。” 这声谢谢,蜻庭可是受之无愧。“看你感动成这样,过去的不愉快就算了,我 不会再跟你斤斤计较了。”比起他这个大男人来,她肚里可是能撑好几条船呢! “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是本帮的事,与你无关。”古观涛可不放 心,谁晓得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姑娘会搞出什么花样出来,万一把事情弄得更糟, 最后还不是得由他来收拾。 蜻庭一脸跃跃欲试,渴望着有大展身手的机会。“别这么见外嘛!既然咱们是 未婚夫妻,当然要扮得像一点,别人才会相信。我这个未婚妻要帮你分忧解劳,你 要是拒绝,未免太不尽人情,所以就大方的接受吧!” “真的不用。” 问题是,姑娘她根本不接受拒绝。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皮,一阵浓浓的困意袭来。 “我要回房睡了,养足精神才能想出好办法。” 张口结舌的看着娇小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穿廊的转角,古观涛的头更痛了。 天!他到底给自己找了什么样的麻烦? 翌日子时。 夜很黑,正适合干偷鸡摸狗……不、不,是行侠仗义的勾当。 师父说过,干他们这一行,若是使用邪术来害人,是会遭到天谴的。不过对方 既是个贪官,专门欺压善良老百姓,只是小小的恶整一下,应该是可以原谅的,反 正又不会死人。 娇小的黑影来到巡抚衙门旁的豪华宅院,不知用了多少贪污得来的银子盖成的。 来到围墙旁边,她提气一跃,顺利的翻墙而过。 拳脚功夫她也许不行,轻功可是自己最拿手的。 蹑手蹑脚的在黑暗中摸索着,东躲西藏避开巡逻的官兵。想不到那狗宫派了这 么多人把守,哼!准是夜路走多了怕遇到鬼,担心有人来寻仇。 那狗官到底睡在哪里呢? 对了!只要找到最多人保护的房间就是了。 贴着墙面,娇小的黑影无声的前进…… 嘿嘿!终于给她找到了! 就在她想着该如何引开守在外头的侍卫,冷不防的,房里传来一阵骚动,让娇 小的身影又闪进黑暗中躲藏。 “大人?!” 到房里伺候主子就寝的仆人发出惊恐的叫声,外头几个侍卫连忙冲进屋内。 “快叫大夫!” “已经没气了。” “有刺客!有刺客!” 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大概猜得出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这狗官的仇人不少,有人早她一步杀了他。 不管了,还是先闪再说! 娇小的黑影屏住气息往后退,不期然的,一只大掌从后头伸出来捂住她的小嘴, 同时将她往树丛里拖去。 “晤……谁?” 一个浑厚的嗓音在她耳畔低低的响起,“是我!” 她很快的认出对方,待手掌稍稍离开,马上开口。 “怎么是你?” 隐在漆黑之中的黝黑瞳眸用眼色示意她此处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 吞下满腹的疑惑,蜻庭跟着他走,不过还是忍不住压低嗓子问个明白。 “难道人是你杀的?”刺杀朝廷命宫可是死罪一条。 古观涛一面留意着四周的声响,一面回答她。“当然不是了,丫鬟说你用完晚 膳就出门去了,也没说上哪儿,我有预感你会到这儿来,所以就跟来了,果然让我 猜中。别说这些,咱们还是先出去——”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急促的奔跑声往这边来了。 “快到那边去搜!” “要把刺客找出来!” 她暗叫下妙。“快点走吧!” 一高一矮的黑影迅速跃过墙头…… 双脚才落地,蜻庭马上低呼,“哎呀!”不会这么倒楣吧? 墙的另一头传来嘈杂的人声。 “刚刚我明明有看到人影。” “刺客已经逃了,快追!” “怎么了?”古观涛又折了回来。 蜻庭弯着身子,真的好想哭。“我的脚……扭到了” “……”他无言以对。 她揉着脚踝,“我只要遇到你就倒楣。” 紧闭了下眼皮,十分后悔来这一遭。“是你给我找麻烦才对。” “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里?”她叠声的数落着。“我是看你那么烦恼,所以才 好心的想帮你耶……” 他没好气的低喝,“我又没拜托你。” “你的意思是我多事罗?”蜻庭气嘟着小嘴。 古观涛检查了下她的脚踝,所幸不算严重。“难道不是?你今晚要是没来这儿, 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 “什么嘛!说得好像我很自作多情似的。” “你知道就好。”他站直身子。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发觉有一群人朝这儿来了,好吧!等回去再开骂。 “喂,快点蹲下来!” “做什么?”他斜睨一眼。 “我的脚扭到了,你当然要背我了。” “我背你?”低沉的嗓音稍稍扬高。 “难不成你想丢下我不管?” “我没说。” “好吧!那你走好了,要是我被人当作刺客抓到,我会说跟你们漕帮一点关系 也没有。” “你!”一股怒气往他脑门上冲。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她挥挥手,一副准备从容就义 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他蹲下身子,“还不上来?” “咦,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她开心的眉儿弯弯。 “你到底上不上来?”语气有点冲了。 “你的口气再温和一点会更好。”她不怕死的继续捋虎须。 “上、来!” 哦喔!生气了。“咳!这次就勉强凑合暝!,‘ “他们没追来了,真是好险。” 蜻庭将螓首从阅黑的街道拉了回来,两手圈在古观涛的脖子上。他的脚步平稳, 背部又宽,好有安全感,让她想起童年时,师父背着她到处帮人卜卦算命的温馨回 忆。每次她都故意假装走不动,硬是要师父背她才行,师父虽然嘴里会唠叨几句, 不过还是很疼她,这种感觉真的很容易让人上瘾,直想赖一辈子。 “不过凶手到底是谁呢?” 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你今晚跑去那儿做什么?” “偷头发。” 古观涛停下脚步,侧过困惑的脸庞。“头发?” “只要偷到那个姓王的狗官一根头发,施个简单的法术,我就可以让他不再找 你们漕帮的麻烦。”她料准他不信,所以没解释太多。“不过有人早我一步把他杀 了,这下没得玩了。”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不准在我的地盘上搞一些怪力乱神。” 她一脸哭笑不得,很想把他的脑袋敲开,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你这人真是 太死脑筋了,那个姓王的狗官这样压榨你们,你们不但不反抗,还一味的姑息,这 样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但是却能保住帮里所有兄弟的性命。”古观涛冷硬的说。“一旦跟朝廷为敌, 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任何委屈我都甘愿承受,只要能确保大家的安危,一切的 辛苦都是值得的。” 蜻庭不得不咽下已到舌尖骂人的话。 “你这么做,没有人会感激你的。”她有些替他难过。 他昂起刚直的五官,“我只是尽自己的本分,对得起良心,不需要任何人的感 激。” 沉默走了一小段路。 “喂!” “什么事?” “我觉得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讨厌你了。”蜻庭道出真心话,像他这么有原则 又善良的男人,已经算是世间少见,真是笨得可爱、傻得可爱。 夜色中,古观涛脸色微窘。 “你是个姑娘家,懂不懂什么叫矜持?”居然随便对个男人说出这种暧昧的言 语,也不怕引人误会。 “矜持?那是什么?”她挑了挑眉,认真发问。“是一种咒语,还是符藤?或 是经文?法术?占卜?” 古观涛额际青筋抽搐。“算了,当我没说。” “跟你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什么叫作矜持。”蜻庭吃吃的笑,很喜欢看他拿 她没辙的样子。“所谓的矜持是用在自己喜欢的对象上头,既然咱们互看对方不顺 眼,如果还跟你矜持,不是太造作了吗?” 他登时辞穷。“……反正我说不过你。” 蜻庭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要比口才,你可赢不了我。” “哼!” 她在肚子里闷笑到肠子都打结了,将脖子往前伸长,采过他的左肩,继续逗着 他玩。“我说总舵主,你呀——” 怎么也没料到古观涛会正好侧过左脸,想听她又要发表什么高见,突然感觉到 两片柔软的东西触碰到面颊上,瞬间一道电流穿过彼此的身体,两人同时间都愣住 了。 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被点了穴般,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感觉起来好像过了很久,其实只有一刹那的光景,蜻庭率先回过神来,连忙将 上身往后仰,脸上的温度不自觉的升高。“咳咳!刚才那只是意外,赶快把它忘光 光。” 古观涛表情也狼狈的转开,“这还用说。”同样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过 那个轻吻却已经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 “什么口气嘛!得了便宜还卖乖。”吃亏的人可是她耶…… 他低哼,“要不然你想怎么样?” 蜻庭也哼了回去,“是不想怎么样。” “那就好。”若她硬是要他负责,那可就头痛了。 怪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窜。 “你怎么不说话?”太安静了,总觉得怪怪的。 古观涛口气有些不自在,“要我说什么?” “说什么都好。”害她也变得好别扭。 “呃,你除了你师父,还有别的亲人吗?”古观涛转动僵硬的头脑,总算找到 话题了。 她很高兴把尴尬的气氛解除了。“没了,我是师父捡到的弃婴,从来没见过爹 娘长什么模样,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惜他跟阎王老爷报到去了,所以就剩我一 个人到处流浪。不过我会抓妖驱邪,赚点小钱,勉强能养活自己。” “原来如此。”古观涛不禁对她多了份敬佩和疼惜。也许不能怪她行为随便, 说起话来疯疯癫癫的,她师父能够把她养大就算不错了。 “那你呢?”有来有往,才不吃亏嘛! 他微微一哂,“我吗?我就比你幸运多了。”很少向人提及自己的亲人,这个 晚上,古观涛把记忆里对亲人的思念,化成言语向她娓娓道来,两人的距离在不知 不觉中悄悄拉近了…… “大师兄!大师兄!” 徐雍平慌慌张张的从外头回来,心急如焚的找来。 正在拟书信,打算和其他分舵的兄弟连系的古观涛抬起头来,刚好见他跌跌撞 撞的冲进房门。“三师弟?” 好不容易站稳脚步,喘了一大口气,徐雍平才把话说完。“大师兄,我听说巡 抚大人昨晚被杀了,现在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的。” “嗯。”脸上毫不惊讶。 他看得目瞪口呆,“大师兄早就知道了?” “抓到凶手了吗?” “还没抓到。”徐雍平忧心仲仲的摇头,“听说是一刀毙命,现在知府大人已 经派人到处在找寻凶手。” 能在严密的守卫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定王文诏的性命,有可能是江湖上的 杀手,想抓他恐怕难如登天。 官员被杀,一定会惊动朝廷,希望不要牵连到无辜的人才好。古观涛心中忐忑 的思忖。 此时,得意的笑声随着华任中跨进门槛。 “那狗官死得好!以后咱们就不必再看他脸色过日子了,真是太快人心。”反 正那些畜生本来就该死。 “华叔,现在外头的情况如何?”古观涛从桌案后面定了出来,脸上不见半丝 兴奋之色,因为苏州知府朱大昌和王文韶不但是同乡,又是拜把子,如今王文韶死 于非命,朱大昌岂会善罢甘休。 “管它什么情况,这些贪官污吏本来就人人得而诛之,最好能来一个杀一个, 来两个杀一双。”华任中才没想那么多。 徐雍平见他愁眉深锁,不禁开口问:“大师兄,你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王文韶向来怕死,因此身边总是带了许多手下,能够杀得了他,可见凶手不 是普通人。”他说出心中的隐忧。“万一朱大昌抓不到真凶,无法跟上面的人交代, 你想他会怎么做?” 徐雍平思索了半晌,摇了摇头。 “只怕会找无辜的人来顶罪。”古观涛沉吟的道。 华任中笑他杞人忧天。“那也不关咱们的事,你不要想太多了。” “三师弟,帮我传话下去,要帮里的兄弟最近的一举一动千万要谨慎,不要惹 事。” “是,大师兄。”徐雍平赶紧下去传话。 掐了掐深皱的眉心,唉!烦恼的事又多添了一桩。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