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百名警力包围住一幢别墅,三、四十警车同时闪着刺目的红光,在枪声不再 后;放声地发出震人的鸣声,位长官级的人物带着几名高级警官入内。 肯德基爷爷招牌似的笑容挂在脸上,一副小狗般讨好的姿态,张开大大助手臂 准备迎接他的爱将。 只不过迎面而来是张怒气冲冲的美颜,他才刚意识到不对劲时,硬邦邦的拳头 贴上大饼脸,身后的手下投入佛手击接他倒下的庞大身躯。 可见他对手下多刻薄,做人多失败。 “你们设计我——” 柳宿捂着耳朵瑟缩了一下,慑于她的淫威,涎着假笑离她远一点,免得遭遇和 局长同等下场 “你是我们警察的楷模。警界的精英,更是我们的精神领袖,为了维护传奇的 延续,我们牺牲奉献……” “闭、嘴——你想吃屎吗?”挥动举人的左天蓝一脸愤慨。 这些坐享其成的混蛋,居然敢在背后算计她,事后才用哄小孩的可笑嘴脸来接 收功劳,简直是警界的一大污点,人性的黑暗面。 说得好听放她长假,要她安心养伤不用担心擒匪之事,一切自有人担当。 是喔!那个担当的人就是她。 “小学妹,你的脾气还是那么呛,温柔一点嘛!”柳宿好笑地拍拍胸装害怕。 本来涵养就不及格,再跟下九流的黑社会分子厮混一段时光,想要她多点女人 味都很难。 身上带着一股江湖昧,她还算是个警察吗? 左天蓝一反常态噙着邪笑搭上他的肩。“柳学长,你欠我的人情该还了吧!” “你……你不会吧!”他意昧到她的讨好有阴谋。“我做不了主。”他看向正 在揉下巴的局长。 “老狐狸好摆平,你呢!”一瓶洋酒外加万城一座,肯德基爷爷就笑得阁不拢 嘴。 “这……循私枉法不是好警察应有的态度,我…… 呃!十年前我就说你请便。” 对呀!十年前。 十年前她刚进誓言学校时,他看不惯小学妹的狂样想下下马威,结果被马踢到 背,在床上躺了十一天。 “喔!学长真是识时务,那……报告就出你来写。”左天蓝指指一地的尸体和 伤兵。 嘎?!这报告怎么写,太狠了吧!“没问题,没问题,交给我。” 没问题的背后是头大,他要怎么编才像一回事。 “台湾的警察未免太失职了,放着一干黑帮恶徒不抓,却在这里商量如何循私。” 冈田一夫不屑的勾着唇,阴森森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左手又着腰,右手抱着胸, 摆个三七步。 “你管太多了吧!怎么还没滚回国际刑誓组织,该不会被革职了吧。”坏心的 左天蓝如是一说。 “像你这样目无法纪的警官都能成为传奇,治安能好才是奇迹。”竟当他的面 打算放走杀人犯。 他是喜欢左天蓝没错,至今仍心存爱慕。 君子不夺人所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死守一朵罂栗花,他早就看开了,不 齿和一名黑道大哥抢女人,那太没面子了。 “我昨你的死倭寇,是不是要再尝尝拳头的味道。”鬼才要他的传奇,她只想 扁人。 “你不要一直污辱我大和民国,上回是一时大意遭你偷袭,不要以为我怕了你。” 两人像狭路相逢的斗牛互瞪,柳宿赶紧跳出来打圆场,不让旁人看笑话,说警 察起内哄。 而这些旁人不就是一脸无畏的风似默,以及他身后的六位护堂主。 “两位熄熄火,你们都是这个案子的幕后功臣,何苦自相残杀呢!” “幕后功臣——”两人同时用眼神一挑。 喝!什么表情,想杀人吗?“凡事总要给人点甜头吃,不然报告你们来写。” “休想。”两人同时朝他大吼。 “所以喽!”柳宿无奈地摊摊手。“要不吃草的马儿肥又快,付点代价是理所 当然。” 言下之意是不追究黑帮行凶之事,帮忙掩饰是知法犯法,大家互退一步各蒙其 利,何乐而不为。 “咳咳!你们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清清喉咙,局长一表正经的插言。 这些孩子太不像话了,好歹有他这个大人在,多少收敛些。 “局长。” “报告谁来写都役关系,只要记得我‘英勇’的出场。” 功劳簿记他一笔。 众人想口吐白沫,他太……那个了,有。什么样的长官就有什么样的下属,难 怪一干手下要视他为隐形人。 有这样的上司真是丢脸,可耻至极。 柳宿不待局长下令,自行唤了十数名口风紧的员警入内,将死的活的一并处理, 免得看久了想吐。 “等一下。”左天蓝突然开口一唤。 “又有什么大事,小、学、妹——”他有不好的预感。 “我手痒。” 她她她……老毛病又犯了。“不好吧!我还要带他们回去录口供。” “柳大组长呀!我就是要他们开不了口。”她比比风似默一行人。“报告与口 供若不符……” 柳宿马上明了她的含意,手一挥,员答放开所有活的犯罪者。 “我今天眼睛痛,什么都看不到,待会得到眼科挂个号。” 柳宿敌意背个身子瞧瞧墙角的蜘蛛织网,左天蓝挑衅地看看冈田一夫,问他有 没有意见。 “今天我休假,你看到的冈田一夫是幻象,我正在海边享受太阳浴。”他陪着 柳宿数蜘蛛。 “嗯!有长进。”她眼波一转。“局长呢!” 局长赶紧挑弄眼皮。“哎呀!我的隐形眼镜怎么掉了,你们快帮我找找看。” 个数名员答假意帮局长找不存在的隐形眼镜,他们都了解左天蓝的个性,同一 警局待久了,多少也感染一些暴力的性。 她扳扳手指头做做热身运动,笑得非常开心地走向缩成一堆的肉摊。 不一会儿,沾满血迹的拳头才满意地收回。 “啧!你改行卖肉饼吗?”柳宿忍不住一讽,但不同情。 冈田一夫摇摇头,“你们台湾警察太暴力,难怪常常挨告。”害他脚疼也踹了 两下。 局长大人很严肃的说道:“左警官,身为警务人员不该被私情左右,你的拳头 轻多了。” 啊——地上有重物落地声。 当风正担一行人被“拖”出别墅时,屋外守候的员警差点掉了眼珠子,张口结 舌说不出半句话,这是人吗? 警方开道,黑帮大哥潇洒地当座上客。 天下事无奇不有,警察让送刚杀完人的黑道分子回家,不予于逮捕反而恭敬地 迎下车,实在是…… 唉!这算不算另类的警“民”合作? 诡橘。十分的诡橘。 刚办完冷夜衣的丧事,众人仍沉浸在哀恸的气氛中,突然浓烟四起,不消半刻 钟,全数陷入中度昏迷,包括六护堂和风似默。 一群行动敏捷的黑在部队快速掳走众人,留下袋聚清烟和一室死寂。 “这里是……什么地方?” 幽幽醒来的风似默环伺四周,晕黄的墙壁反射出头顶上的小灯炮,他瞧见墙角 处有六具隐约的人形。 定下神再瞧,竟是他的六位护堂主。 “怎么……” 他不仅为何会身处幽暗的小房间里,犹记着一阵迷烟袭来,淡淡的香气令人心 旷神怡,忍不住贪闻了几口,然后就……不省人事。 难道是说中了敌人的迷魂香? 六位护堂都在,那……他骤然心一慌,蓝儿呢?她在哪里?怎么不见她的踪影。 在他心乱如麻之际,昏迷的六位堂主渐渐清醒,—一不解地茫了眼,迷惑地看 看四周环境。 “帮主,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石虎的问话唤醒了他的理智,风似默当下果决地下着命令,要他们想办法开启 眼前这道看起来年久失修的铁板门。 试了几次撞门未果,冷吟堂堂主沈千原拆下腰带上一截铁丝板直,插入小孔中 转动。 咔嚓、咔嚓…… 一根小铁丝挽救了他们的恶运,笨重的大门锁松了,他们合力推开铁板门,容 纳一人通过的宽度,走出这间小囚室。 放目一望,四周诡异的刑县挂满整个空间,类似中古世纪贵族变态的刑房,所 有刑具皆生满铁锈:还有一股难闻的腐朽味。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道狭窄的阶梯,墙壁是石块堆积而成,一支燃烧快尽的火 把照亮前方的路。 “帮主,我们是不是走进时光隧道了?你看这里的东西都很古老。”张翼全身 泛着冷意。 “你想有此可能吗?”风似默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心爱的女人。 阶梯尽处是如迷宫般的通道,弯弯曲曲似无尽头,走了好半天终于看到前方有 一丝亮光,他们谨慎小心地互相掩护走出通道。 接着有入发出惊讶声。 “天呀!这和电影上的古堡简直如出一辙。” 没错,他们此时正处于一座古堡的正厅,豪华奢靡的布置令人眼花缭乱,分不 清东南西北,每一件物品都像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风似默傻眼了,但心中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如坠五里雾中。 “用心点,找出蓝儿。” “是,帮主。” 一行七人在大得吓人得正厅四处梭巡,突然有人抬头一望,乍然胜大眼,支支 吾吾地指着天花板,大家好奇地倾着手势看去。 哗——怎么会这样? 一只笼子吊在半空中,可笑地布冒成一塔型阁搂,露出一个类似气窗的正方型 口,一张气瞪着眼的容颜印在众人眼中,嘴巴贴上三层胶带。 “蓝……蓝儿?” 风似默诧异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铁笼上方的链子绑死在二楼回柱,他一言不发 地奔向楼梯,欲放下链子。 未果,他直接攀着链子爬到铁宠,用力地扭开横闩,进人笼内解开被缚手缚脚 的佳人。 尚未完全解开,铁笼突然直线下降,距离地面不到十公分处停住,撞得笼内两 人鼻青脸肿,惊魂未定。 “我要杀了左天绿,什么自由落体——”胶带一撕开,左天蓝马上破口大骂。 陡地。一阵鼓掌声响起,楼上出现无数道人影,众人才恍然醒悟。 被戏弄了。 “欢迎各位光临左、风联姻现场,本人谨致上最高的谢意,希望各位尽兴。” 左自云一说完,正后方的大墙壁向两方隐没,一座两层楼的大蛋糕被人推了出 来,柳宿和冈田一夫一身待着的打扮,脖上系着红色小领结。 “哇,这座蛋糕有十层耶!要吃到什么时候才吃得完。”沈千原忍不住一呼。 从笼子走出的左天蓝和风似默绿着一张脸,不敢相信这些人为了整他们,不惜 耗下巨资租了古堡,千里迢迢由台湾“绑架”他们到法国。 出境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光看一屋子警察就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通过海关, 私运众人过关。 “女儿呀!女婿,你们还楞在那里干什么,快就定位,牧师在等着呢!” 半推半就的新人有气难吐,有怨难伸,被动地站在阶梯下,聆听意大利籍牧师 念着听不懂的西班牙文。 他们像两座木偶被牵着走,咬牙切齿地说出——I do,然后在结婚证书上签下 名,互套上白金戒指,有些阴沉地碰碰嘴唇。 娶到心爱的女子为妻是件值得高兴的喜事,可是被出卖的感觉可不好受,到底 谁是内贼? 风似默看见人群中的风至野,用眼神谴责他的倒戈,风至野则回以——我也是 被骗的,我很无辜。他哪知道所谓的烟火是迷魂烟。 风似默完全不相信他的解释,因为在他愧疚的眼中看到一丝戏请,他根本和左 家老少同流合污。 “好啦,好啦!最后一道程序,切蛋糕。”左天缘兴奋地大喊着。 “切蛋糕?!” 一对新人看着两层搂高的大蛋糕,怀疑该从哪里下手。 不过等待只是到那,只见柳宿举抢向上一射,瞬间掉落网状的绳梯,他的枪法 或许没有左天蓝神准,但是定点射击的成绩不赖。 左天蓝一瞧见从空而落的绳梯就开始发飙。 “你们休想要我爬到上面。”她一身白色蓬裙礼服和三寸高跟鞋,不摔死才怪。 左白云幸央乐祸的说道:“女儿呀!剩下最后一道手续,然后你就自由了。” 自由?!我看是自杀。她死都不肯上绳梯。 在天虹笑着对风似默说:“屠龙英雄,你还不抱着你的战利器接受欢呼,我们 可是用了心让你一展雄风。” “你们就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方式吗?”他能怎么样,当众接他的姻亲们? “大丈夫不拘小节,何况你是位黑帮大哥,婚礼不特别一点怎能显出诚意。” 报复的果实真是甜美。 “你……” 左天虹催促着。“好了,别小家子气,快上吧!要不要老婆就等这一刻,不然 她可要跑了。” 一咬牙,风似默大步地抱着尖声连连的新科帮主夫人爬上缉梯,赢来满堂喝彩。 到达顶点时,他应众人要求印下一记深情的吻。 “蓝几,我爱你。” 左天蓝狠狠地瞪着他。“我恨你,风似默。” 他大笑地再亲她可爱的小嘴,强拉她的手切下蛋糕。 就在那一刻,绳梯松落了,两人罩在网里掉入蛋糕塔中,狼狈得爬不起来,一 身都是奶油。 “甜蜜甜蜜,欢度一生,水浴蛋糕河。”左天青为结局画下句点。 欢笑声洋溢在古堡内,众人抢着用手指挖蛋糕吃,互在对方脸上留下白色奶油 沫。 这是一场快乐欢欣的婚礼。 只有两个人仍在那里努力奋战,企图爬出一层层的蛋糕,风中依稀听见一列男 女这么怒吼着。 “我要杀了你们——” 笑声依旧,变调的爱情依旧,故事仍流传着一则左氏拒婚趣事。 ---- 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