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秦亚弓小小声地偎近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那张毫无笑容的脸才神色稍霁。 “不能让我爸知道喔!不然他会宰了你。”她父亲是疼女儿是出了名,谁敢动 他宝贝,先把脖子洗干净。 “当我是笨蛋呀!这事能跟你父母提吗?”他咕哝着,扶着她受伤的手傻笑。 “咦?!不对,那围栏是我前天钉的椿,应该很牢靠,为什么你会从那地方跌 下去?” “那是因为……” 秦亚弓来不及说明前因后果,刺耳的尖锐女声就愤怒地从身后传来。 “你怎么没死?!我明明叫嘉嘉锯了木头好让你往后跌。你居然没死成又爬回 来,太可恶、太可恶了!你处处跟我唱反调……” “什么?!原来是你?!”莫西雷惊骇地瞠大双瞳,不敢相信前女友竟心狠至 此,连使计杀人的事业做得出来。 他对她连最后的一点风度也没有了,正想上前重重掴她一巴掌,让她知晓被人 伤害有多痛时,大小姐却拉住他,对他摇头。 男人不能打女人,不论她有多可恨。 “不行,你不能活着!你没死一定会指控我谋杀,我的事业、我的前途,不可 以因你而毁……你必须死……”死了,她才能高枕无忧。 喃喃自语的孙维莉见两人相依偎的身影,想到可能面对的刑责,及毁于一旦的 演艺生涯,恶胆横生,毫无预警地冲向他们。 她以为万无一失,可以一次解决两个辜负她的人,谁知秦亚弓和莫西雷像有神 通似的,她冲到时他们竟然不见了。 一时煞不住脚,她整个人往前俯冲,没能攀住任何东西,她一路滚到河床边, 身体撞上一颗人高的大石才停住。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他多心了吗?在那一刹那间,好像有人推了他 一把,他的脚离开地面…… “啊!她掉下去了,挺惨的。”喝!好惊人,全身浴血。 “不要理她,她罪有应得。”莫西雷一把抱住心爱的小女人,一眼也不瞧罪有 应得的孙维莉。 “真的可以不用管她吗?”她再怎么说也是民宿的客人,出了事,民宿也有责 任。 “你当她那两个保镖养来干么?”她不乏人照料。 秦亚弓回头一看,两名穿黑装的保镖已滑下山坡地,跑到受伤的孙维莉身边, 蹲下身检查她的脉搏、呼吸和颈椎有无损伤。 看到这一幕,她安心了。虽然孙维莉想害她,但她还是不乐见有人受伤,甚至 是死亡,她讨厌亡魂的味道。 “看来王子出现得正是时候,没让你这条小命给阎王爷收了。”嗯!没什么大 碍,小伤而已。 这是为人母亲该说的话吗?女儿都受伤了还嘲笑她没把命玩掉。秦万里不赞同 地看了妻子一眼。 “妈,你少说风凉话了。什么可能致命的血光之灾,这次不准了吧!”她巫女 的招牌可以砸了。 “应验过了。”她说得含蓄。 “应验过了?”几时的事?为何她毫无所觉? “有人替你受过。”哼,疼女儿也该有分寸,他们家的万里呀!真是……厚此 薄彼呐! “谁?”听说代人受过必须是血缘至亲才行。 一声咳嗽引起秦亚弓的注意,她的视线落在父亲身上……不,是身后手臂缠着 绷带的双胞胎弟弟。 “小弦子?!” 脸色较平常苍白些的秦亚弦站了出来,他笑得满开心的。 不过某人心疼儿子受的苦,语气不免酸了些。 “万里呀!你也太偏心了吧!从自己老婆口中套出化解之道,你也不怕遭天谴, 竟狠心地往亲骨肉划上一刀,我替儿子感到寒心呐!” 秦万里眼观鼻、鼻观心,妻子的抱怨声充耳不闻。 女儿细皮嫩肉,要是留下丑陋的疤可就不好了。女孩子家要白白净净,毫无瑕 疵才惹人怜爱,她少受点苦也是父母的福报。 至于儿子皮粗肉厚,又是男孩子,身上有疤是光荣勋章,受点皮肉痛是磨练, 以后才能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受人尊敬。 以上是“孝女”秦爸爸的心声。 莫西雷虽不明就里,但是隐约听出秦亚弦的手伤是代姊受过,他在心里不免说 了句:秦爸爸,你这偏心偏得好呀! 虽然有点对不起小弦弟弟,不过他一样偏心,希望受伤的是别人,而不是他可 恶得很可爱的大小姐。 “对了,小西西,刚才飞起来的感觉不错吧!” 一道含笑的女音从身边经过,骇然一惊的莫西雷瞪大眼。 她……秦妈妈怎么知道……呃,她侧过身在跟谁说话?那边除了飘动的芒草外, 没见到人呀! 四年后 鼓声,咚!咚!咚! 旌旗出,雨花落,上万支萤光棒在黑暗中挥舞。 管乐先起,而后是轻柔的钢琴声,接着三角铁敲了一声,浑厚、带了点沙哑磁 音的歌声随着布幔的拉起而轻扬。 灯光一打,舞台中央站了一名穿着全黑的男子,脸上还戴着黏有黑色羽毛的面 具,盖住他深邃的眼眸,他的唇一张一阖,将最深情的嗓音献给每一位热爱他的粉 丝。 ---------- 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