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刀下留人呀!姑娘——” 好险,避过了。 幸好他学过两、三招阿猫阿狗的拳脚功夫,不然这手飞刀绝技准叫他脑袋开 花,遗言也不必交代只等眼睛一闭准备投胎。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露的一手可真吓人,没长胆子的还真站不稳,昂藏七尺 之躯不闹笑话才怪,庆幸他在百折不挠之下学了武功。 瞧这离鼻头不到三寸的杀猪刀还沾着猪血呢!叫人不作呕都不行,他该不该 来个晕倒好昭显病弱之躯? 唔!不妥,太丢脸了,抖两下好了,正常人在生死关头的反应,他不好表现 得太镇静,大家一起脸色发白当乌龟缩着脖子。 是不挺美姑娘,可这性子倒有趣得紧,闲来无事逗弄也是惬意,谁叫她傻呼 呼的跳到他面前勾起他的兴趣。 不过这双眸子生得好,将她一身的精神点了出来,他不怕有腻了的一天,树 上的知了本就供人赏玩,何况她这只活蹦乱跳的小蝉儿。 吧!差点忘了推他一把的小家丁,这个恩惠他永志难忘,总不会忘了一推之 惠。 一抹阴恻恻的笑意由司徒悔嘴角勾起,他掩藏得很好不叫人看破,外人只瞧 见他如日薄西山的身子摇摇欲坠,却看不见他一肚子坏水。 除非背脊发凉的“更生”。 “你……你是哪里冒出的冒失鬼,你想吓死我呀!”可恶的痨病鬼,差点害 她变成杀人犯。 就差那么几寸,马唯薰以为这下子非完了不可,她只是吓吓那几个混蛋可没 打算杀人,即使他们一个个有该死的理由。 “咳、咳!我的胸口……”受惊的人该是他,无端飞来致命凶器还能不惊吗? “喂!你怎么了,可别真的吓出病,我不想吃免费牢饭。”瞧他脸色白得毫 无血色,她顿时心慌的扶住他重得像猪的身子。 “我……我的身子骨不好禁不起……咳、咳!惊吓,我快喘不过气来……” 原来她也会怕呀!“ 手足无措的马唯薰笨手笨脚的拍他的背。“那你快喘气,千万别害我背上杀 人罪,虽然是你命中注定早夭。” 什么他命中注定早夭,这姑娘还真不会挑话……咳、咳!他没病也被她拍出 重病。“我没事了,没事……” “怎么会没事,瞧人脸白得和鬼没两样,一副快断气的模样。”她怀疑地继 续拍背,生怕救不活他。 一旁幸灾乐祸的东方耀学主子直发抖,越退越后地不管他死活,心里暗嘲: 报应呀!报应,老天是公平的,她应该拍重些好替天行道,解救众生于苦海之中。 可惜钉在横梁上的杀猪刀偏了一点,不然他也解脱了,用不着蛇鼠一窝的帮 着骗人。 斜睨了一眼的司徒悔暗自运气护住心脉,免得惨遭“毒手”。“姑娘,在下 真的没事,我天生肤白。” “是这样吗?我看你喘得上气接不了下气,你确定死不了?”嗯!好像有点 血色了。 “确定。”再不确定真要和阎王结拜了。“不过姑娘的手劲着实重了些,吓 得在下魂魄差点离了身。” 纵使无意沾染儿女情事,他仍是装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乘机靠在她肩上 仿佛浑身无力似,意在制造病弱的假相搏取同情。 可是他错估了眼前的局势,以为姑娘家的心肠较软,好说话,容易同情弱者, 一迳的装弱戏弄不知情的马唯薰。 就在他微露得意想退开之际,耳边的河东狮吼真要弄聋了他,踉跄的步伐硬 生生被推开。 眼中的错愕绝非假装,但闪过眼底的是更我的兴味,似笑非笑的盯着一脸嫌 弃的姑娘,惊慌的表情逼真的令人相信他真吓得木然。 “你、你、你、你要找死尽管走远些别来寻我晦气,我家五代卖猪肉可不卖 人肉,你这全身削削剁剁也没半头猪重,摆着碍眼,搁着挡路,大气一呵准升天, 真不知道你活着有何用,存心让人看了不痛快是不是?” “呃!在下……在下……”骂得真顺口,好个泼妇骂街。 “少给我上不上、下不下的,都快进棺材的人就别给人添麻烦,万一死在街 上多难看,街坊邻居还要不要做生意,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比你命贱,养家活 口就靠这小摊子……” 真是的,浪费口舌教训人,也不瞧瞧自个破烂身子还敢上街招摇,一不禁风 二不禁雨的,怎么看都像隔夜的猪肉,发臭了。 “是,是,在下受教了。”眼神一使,他要“更生”过来扶他。 不像话的少爷有这么简单放过她吗?这人的心胸狭窄得连根毛都容不下,何 况是姑娘家恶意的辱骂呢?除非他骨子里有一根特别犯贱。 “啊呀!我的少爷你没事了,怎么我才一会儿没盯牢你就出事了,要不要找 个大夫瞧瞧,你千金万金的身躯可受不得折损。” 你给我安分点别作怪。他警告的一瞅。“咳!咳!受了点惊吓,无妨,无妨。” “是谁这么大胆敢惊扰我家公子,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我家老爷可是县太 爷的八拜之交,吓着他有你们好受的。”做奴才要有奴才样,够盛气凌人吧! 大户人家的家丁不都是恶形恶状,目中无人,就算县太爷不是老爷的八拜之 交,银子往案台一摆还有什么难事,他家的看门犬吼得都比他大声。 “更生,别让人家取笑我们财大气粗,倚势欺人,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司徒悔笑得很弱,软弱的食指往他天门穴一按。 冷汗两、三滴,他咬牙的挤出一丝卑微奴颜。 “家教不好是主子的耻辱,知过要能改呀!”想在他眼皮底下搞把戏,他道 行还太浅了。 神情泰然的司徒悔小惩自作主张的家丁之后,他故意表现站不稳的病样再度 倾向两眼凶悍的马唯薰,当成溺水者的浮木死命揪着。 在旁人眼中他是不小心跌在她身上,但是明眼人不难察觉他嘴角的笑意,姑 娘家的身子总好过硬邦邦的男子胸膛,他不找个好位置依靠怎成。 老是和“更生”纠缠不清,人家不说闲话他也会觉得怪,怀疑自己真有断袖 之癖,不爱女人独闻男人味。 “少爷小心呀!这姑娘可凶得很。”去,一刀砍死他省事。 “你……”多事。 “你说什么,敢说本姑娘凶!”该死的,他抱那么紧想让人笑话吗? 是很凶呀!还怕人知道不成。司徒悔暗付。 “姑娘莫要恼火,在下的仆从不懂规矩得罪了你,回头我定严惩不贷。”就 罚他挑三桶洗澡水吧! 脚丫子该洗洗了,有奴才伺候着。 一抹臊火染酡了她双颊,马唯薰伸手要拨开这只八爪龟。“不要抱着我,我 不是柱子。” “咳,咳!失礼了……我、我没力气……”有这么好玩的柱子吗? “听你在剁猪皮,没力气还抱得我都挣不开,你这死痨鬼想害我嫁不出去呀?!” 怎么说她也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哪能在大街上和人搂搂抱抱。 司徒悔咳得更重好掩盖住脱口的笑声。“嫁不出去只好嫁我了。” “喂!你说大声点,我根本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好像嫁什么的。 “就是不想让你听见。”他说得更小声近乎蚊鸣。 闲暇时逗弄一番是闲情逸致,他还没到想不开的地步,娶个妻子封住自己的 退路。 虽然他有个“病弱”的身子风吹即倒,可是上门的媒婆仍络绎不绝,不踏平 司徒家的门槛誓不甘休,七嘴八舌非为他牵生婚事,好像他不赶紧娶妻生子会过 不了秋似。 他很清楚她们是冲着司徒家的家世而来,名门闺秀、小家碧玉无一不以挤身 司徒家少奶奶之位而拼命讨好媒婆,好话说尽只为日后的富贵生活。 听多了也会腻,一成不变的赞美词都快倒背如流了,什么温柔婉约、端庄娴 雅、蕙质蓝心的佳人错过可惜,前世良缘今生盟约等等。 要不是孙媒婆一时说漏了嘴说出屠户之女的性情,恐怕还引不起他一探究竟 的兴趣。 偏个不巧也让善妒的大娘听出兴头,认为娶个粗鄙的媳妇正好配他这个无福 的病鬼,即使他的娘亲不在了也要挫她的锐气争一口气。 反观她为业弟挑选的人选皆是地方上名流之女,品貌上等,谈吐不俗,就算 没有闲月羞花之貌也不致差到哪去,文词笔墨足以持家。 为了不想爹亲为难,他表面上勉为其难地藉口来观察一下屠户之女的为人再 下决定,实则他是是好奇心所驱,顺便避开大娘怨妒的冷嘲热讽。 “你到底还有没有气,不要一直往我身上压,我爹那把杀猪刀可是利得很。” 这个阿爹在搞什么鬼,没瞧见他女儿被个病书生占便宜吗? 其实马大头不是不管女儿,而是整个人呆住了,没脸上前替女儿主持公道, 脸部僵硬说不出一句话来,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别……吓我,我真的浑身无力……唉呀呀!我的胸口……”司徒悔一手按 着胸口像是梗着一口气吐不出来。 “你这人真是麻烦,待在家里等死不就大家方便……”口里发着牢骚,鸡婆 的个性还是无法置之不理,以剁猪肉的力道拍向他背脊。 没料到她手劲比男人大的司徒悔当真吐了一口大气,有点后悔装得太过火, 背上肯定有一道五掌印。 “我……我有不得不上街的理由。”期待的一刻就要来临了,挨个几掌算是 报酬。 真想瞧瞧她知晓他身分时的表情,一定精彩得叫人拍案叫绝。 “有什么理由非要拖着见不得人的破身子出门,你老婆跑了还是小妾跟人私 奔?”一看他的衣着打扮非富即贵,铁定出自大户之家。 而大户人家的子弟大多妻妾成群,鲜少有人到了他这年纪还孤家寡人,又不 是身有隐疾……咦!等等,该不会他一身病把人吓跑了吧? 一这么想,心软的马唯薰也不介意身上多了块人瘤,两手好心地扶着他,当 是爹今早刚宰的老母猪。 不过司徒悔若知道她将他比拟成母猪,眼角的笑意准会转为恼意,更加恶劣 的玩弄他的相亲对象,让她拿不起杀猪刀剁肉。 他……见不得人……一丝轻泻的笑声挂在嘴边,他又咳了两声。“在下尚未 亲,只是来瞧瞧未来的对象。” “未来的对象……”奇怪,好像有什么事让她给忘了。 “听说屠户之女端庄贤淑,娴静贞雅,不知是否确有此事?”他问得含蓄, 点出重点。 屠户之女,屠户之女…… 轰地。 她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霎时昏天暗地的猛吞口水。 “你说的屠户之女不会是姓马吧?”天灵灵地灵灵,众神明保佑呀!千万不 要是他。 “原来你也认识马屠户的女儿呀!在下司徒悔。”他客套的学人打恭作揖。 表情尴尬的马唯薰求救的看向她阿爹。“如果……呃!我是说如果……如果 你的对象和我差不多,你……” 没等她说完,司徒悔两颗眼珠子立刻迸出惊恐不已,人也像痊愈似的跳离她 几步,哀弱的病体半分不差地改靠着家丁。 这么明显的举动已说明他的意思,再愚笨的人也看得出这门婚事吹了,谁敢 要一名在大街上举刀耍混的姑娘,而且还差点要了人家的命。 “女儿呀!节哀顺变,爹再请媒婆多下点功夫。”马大头安尉的道。唉!换 了是他也不想招惹女刹星呀! 天哪!她一定平时太少烧香了,连神明都离弃她。“我……我……都是你们 害我嫁不出去,还我夫婿来——” 来不及逃走的地痞流氓原以为逃过一劫,嗑着瓜子看她和病少爷过招,没想 到马唯薰一回过身来将气出在他们身上,手脚齐下地像在剁猪肉。 哀嚎声立起。 远处渐行渐远的身影不再需要人搀扶,脚步沉稳不见病容,扬起的笑容足以 令错身而过的姑娘为之倾倒,笑眼盈人好不快意。 屠户之女当真了得,他记下了。 春风无意,吹皱了一江春水。 熙来攘往的人群多匆忙,为了生计日夜奔波,不若他一般清心惬意,游戏人 间。 “少爷呀,你听过老天有眼这句话吧!”天若不罚倒真没公理了。 “听过,你不就是最好的现世报。”一山还有一山高,行到水穷处,坐看云 起时。 “你……”忍住,忍住,别中了他的计。“小的存在正提醒你诸恶莫为,小 的下场便是少爷的殷鉴。” “说得好呀!更生,不枉我对你疼爱有加,另眼相待,直想把你收进房。” 司徒悔语带轻佻地当他是女子调戏。 相隔一臂之距的东方耀寒毛直竖。“多谢少爷厚爱,小的承受不起。” 玩了他三年还不够,往后的七年他真不知该如何过下去,先宰了他说不定还 快些。 “我也没那么不挑嘴呀!你硬邦邦的肉咬起来肯定伤牙,少了马姑娘的软绵 可口。”他应该先试试才对,平白错失一尝滋味的机会。 “你少作孽了……”冷光一射,东方耀立即改口一呐。“小的是说少爷又伤 了一名姑娘心,恐怕再可口的软糕也没你的份。” 他一定会有报应,一定有报应,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弧独一生,老了以后潦倒 落魄,无子孙奉养,与乞丐争食病卧破朝,不得善终。 每次都先挖个坑让他跳,等他满身刺竹时才哈哈大笑说那是一个陷阱,而他 有幸取悦了他,令他多吃了两碗饭胃口大开。 堂堂向阳门的少门主却成了供人唤的下人,他这口怨气几时才讨得回来。 总不会一路孬到底吧?到头来一事无成的白当人家手下,连最起码的骨气都 被他磨成粉,一起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看她像受到打击的样子吗?”也许她还庆幸不用嫁给病鬼为妻呢! 不知怎么了,一想到此反而心口挺沉的,不太高兴自己是被嫌弃的一方。 “有些伤是在心里看不出来,强颜欢笑装坚强好保留自尊。”聪明人是不会 挑像少爷这种双面人。 不过她看起来怎么聪明,所以才会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她是吗?”司徒悔不确定的一问,怀疑自己会不会看走眼。 被他一问的东方耀为之一怔,随即露出贼笑的口道:“当然不是,她左一句 病鬼,右一句快进棺材,我想她对当寡妇没多大兴趣,少爷尽管安心。 “更生,你这是嘲笑主子做得不尽职吗?”语气放得很轻,他的不悦藏在眼 底深处。 他不希望她看轻他,能将他视同寻常人看待,而不是司徒大少爷,一个荣华 富贵的跳板。 “小的不敢,小的衷心期望你和马姑娘都能各觅良缘,早定佳期。”他的卑 躬中有着嘲虐,特意指出“各觅良缘”四个字。 以他跟在少爷身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无情无义的冷血魔多少有几分动心, 不然他不会主动出手搂搂香肩吃豆腐。 马家姑娘的性子真要嫁人可是难上加难,如果她身在武林中必是江湖好汉所 注目的豪情侠女,可异她生在平民百姓家。 虽然姿色中等不算天仙美女,但在看遍虚伪百花之后的真实面相,相信没尝 过市井野花的少爷必会多一分关注,想换换胃口。 到时他就有笑话可看咯!在一旁落井下石好弥补受创不浅的自尊。 最好是郎有意、女无心才有看头,双面大少敌猪肉西施,从此挥泪斩断尘缘, 落发为僧…… “把你嘴角阴阳的笑意收起来,少爷我累了。”好个衷心期望,他不会辜负 他的。 惨了,他怎么把内心想法表露于脸上。“呃!小的帮你沏茶。 “我不渴。” “那……我叫厨房准备点糕饼让你解解馋。”东方耀有不好的预感,像垂死 的兔子瞧见含笑的狐狼。 那种即将被饱餐一顿的感觉。 “我看起来很饥饿吗?”他喜欢看他小心提防的神情,那会让他的捉弄更有 意思。 是,非常饿。他在心里回道。“要小的替你请大夫吗?” 扬眉一笑的司徒悔显得十分愉悦。“我说更生呀!你是真胡涂还是假胡涂, 我有‘病’到需要看大夫吗?” 他的病是做给外人看,可不包括自个人。 “恕小的愚昧,小的猜不出少爷真正的含意。”被骗太多次了,他学会了谨 慎行事。 “我不是说过我累了,你这奴才的耳朵该掏一掏了。”身体不好的人要多卧 床休息,这简单的道理不需人教。 为免闲杂人等来问东问西,他还不打算收网。 “上回少爷也说累了,结果偕同小的上青楼舒解身心,这事少爷还记得吧?” 他说得有几分恨意。 人家在翻云覆雨快活之际,他却得守在门外以防熟人相遇,耳中尽是淫声秽 语烧得他欲火中烧,可是他却只能看不能碰。 每回一想此事他就有呕血的痛楚,恨不得手握一把刀插入他胸口,看他流出 的血是红是黑。 “喔,那回事呀!少爷我一次应付两位出世佳人也挺辛苦的,老想着要分你 个呢!”只可异他有要事待办,没让他享享美人恩。 “你……少、爷,你要小的伺候你上床吗?”铺床是春儿的工作。 司徒悔笑得很暖昧的眨眨眼。“也好,一个人休息挺无趣的,你来陪陪我吧!” “少爷,请别说些令人误会的话。”他的表情已经凝结成骇人的怒容。 “更生,你在害臊什么,咱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早已不分彼此,我最爱枕在你 胸膛听你飞快的心跳声。”他作势要拥抱他。 拳头握紧的东方耀闪身一避。“我对男人的身体没兴趣。” “没试过怎知筒中滋味的美妙呢?该少爷我好好调教调教。”他露出垂涎的 神色直逼。 “不要逼我动手。”可恶,他这回是玩真的还是故意看他出糗。 似乎看透他心思的司徒悔假意跌了一跤,顺势攀向他的肩一手扣住他命门, 同时男人的唇边轻轻刷过他的嘴角,他为之一僵地燃起怒火。 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他扬起得意的笑却无能为力,遇上武功高出他数倍, 而且辈份是师叔级,他只有乖乖被戏弄的份而无法反击。 早知道他是爹的师弟他绝不同他打赌,现在落得脱身不得还得陪他一同装傻, 这种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谁来救救他脱离这个疯子,再被他整下去可能尸骨无存,最后落个一世臭名。 “啧、啧!你这张小嘴看来很诱人,我尝一口如何。”作戏嘛!是男是女又 何妨。 他表情僵硬的回了一句,“马姑娘的胭脂更诱人。” 顿了一下,眼神复杂的司徒悔调笑地弹弹他耳朵状似亲昵。“唉!你让我有 罪恶感。” “少爷若喜欢马姑娘尽管向大夫人提去,她绝对乐见其成。”铁石心肠的人 会有罪恶感?他连自家人都算计。 以大夫人对他的厌恶来看,没找个凸牙咧嘴的麻脸姑娘就是厚道了,越是低 贱人家的女儿越能满足她爱比较的心愿,突然当家主母的身分。 庶出的子女不能抢过嫡出子女的锋头,这是她多年来始终坚持的原则,藉此 维持原配夫人的尊敬,只因她是个不受所爱的弃妇。 “更生呀!更生,你怎么瞧不出我真正在意的是谁,朝夕相处的情分……” 他的牺牲够大了,希望窗外的人能满意。 “少爷,小的帮你更衣。”避免他的毛手毛脚,东方耀走的方向不是柜子而 是房门。 不走的人是傻子,明知道他在耍着人玩何必往火坑跳,恕不奉陪。 “原来你迫不及待想投怀送抱,咱们床上聊聊。”手一探,司徒悔看似无力 的指腕蕴含丰劲内力,轻而易举将人甩上床。 敢打断他未竟之语就必须受惩罚,谁叫他们的“客人”迟迟不走,害他想放 他一马都不成。 “司徒悔,你别欺人大甚……”该死,他居然点了他的穴,他到底在玩什么 把戏?! “嘘,小声点,别让外人听见我们恩爱的声音,我会害臊的。”他一指顶在 他唇上像是宠爱,实则警告他配合点。 “你……”为什么他要不知天高地厚惹上他。“师叔,请手下留情。” 即使恨他恨得入骨,多年培养下来的默契不难看出他意有所指,东方耀的武 功虽然没他高,可是粗浅的呼吸声难逃他耳目,他也发现两人受人监视。 不配合嘛!事后准会被他整个更惨。 可是这种事要他如何配合,他是男人而不是女人,对同样清瘦的身躯起不了 反应,难道要他学花娘嗯嗯啊啊的叫个不停。 所幸他的苦难并未降临,高大英挺的二少爷及时解救他的“贞操”。 “大哥,你在干什么?” 唉,好戏都还没上场呢!怎么尽出些杀风景的人。 司徒悔不着痕迹地将眼神往外一眺,假意开窗的露出一抹好笑,难得他有兴 致演戏却没人欣赏,白白浪费了一次好玩的机会。 “没什么,我同更生开开玩笑,他太一板一眼了。”不避嫌的挑挑小家丁衣 襟,他的举止让人很难信服。 不过一向敬重他的司徒业不揭穿他的不宜举动,以严厉的眼神病责“更生” 的放浪,未守下人之份。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娘要我问一声你对屠户之女的印象如何?”他根本 不赞同大哥对婚事的草率,特意来探探口风。 “还不错,令人印象深刻的姑娘家。”尤其是那把差点削掉他一耳的杀猪刀。 “不错不代表她适合大哥,我希望你不要胡涂成事。”还有更多的大家闺秀 足以匹配他。 司徒悔笑了笑假装咳了几声。“她有我所羡慕的健康身子和活泼,我真的满 喜欢他的。”是真是假只有他最清楚,能让同父异母的业弟张口无言才是他的目 的,谁叫他身边尽是无趣的家伙,让他闷得慌想找人开开心。 一双明媚的大眼忽然跃向眼前,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谁说他不喜欢她呢? 起码她能让他多了一份城府。 -------------- 转自晋江文学城